蘇越澤一臉遺憾的說:“哎呀,褲子掉了,不如就在這檢查了算了。”
秦真盯着蘇越澤渾身散發着一股殺氣,而寧宗和文武百官們也震驚至極地望着眼前的場景。
歷來風姿綽約,威風凜凜的東廠督主竟然在明堂之上掉了褲子,這……這……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場烏龍。
文武百官不敢向寧宗一樣看着秦真的下半身不眨眼,全都看了幾眼就把頭低下,否則真怕下了朝就被東廠的人給挖掉了眼珠子。
遭了,衆目睽睽之下豈不是要露餡兒?
宋以真膽戰心驚的看着現場,卻見秦真忽然出手如疾的打暈了蘇越澤。
秦真面色鐵青的擡頭睨了眼宋以真,接收到他這個眼神,宋以真連忙飛快掏出制好的幻藥,這幻藥無色無味,只要打開了蓋子便很快就會散發在空氣中,讓人出現幻覺。
秦真見狀這才收回目光,面色冷談的扭頭盯着在場的文武百官,見他們都低着頭。
這才扯了扯嘴角,面色冷峭地睨着文武百官,眸中閃出了鋒利的寒光:“既然衆位大臣懷疑本座對陛下的忠心,那就擡起頭來,在這明堂之上當着聖上的面來檢查本座的身子。”
他的嗓音聽不出喜怒哀樂,卻把文武百官都吓了一跳。
坐在龍椅上的寧宗調整了下坐姿,饒有興致地盯着秦真的身影。這個奴才是他一直很欣賞,雖然今日這樣做,會讓他有些難堪,但見秦真這般都還不忘了表忠心,內心是很舒暢的。
于是他道:“擡頭,都看着,此後再有懷疑者,殺無赦!”
文物百官一聽寧宗的話,全都抖了抖身子,顫巍巍擡起頭來。
秦真涼薄的挑起自己的衣裳,挺直的背脊似是冰天雪地中的一根冰錐,直直刺入了宋以真的眼中,教她心中隐隐生痛。
先前還猴跳似虎的言官們也洩氣了,但言官有任務在身,依舊擡眼瞧着秦真的下體,只一眼,便洩氣頹力地坐在地上,竟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太監。
吾命休矣!
三皇子看了一眼也心魂穩定下來,他暗中監視着秦真的一舉一動,尤其是秦真面對宋以真時的情不自禁,他便也不猜測秦真是個男人。
方才在那大殿上一番話雖看似替秦真開脫,實則是想着若秦真是個男人便斷臂丢棄,以免被人牽連,如今一瞧,暗暗吐了口氣,看來以後他們還能合作。
寧宗見事情都消歇了之後,這才讓宮人送來披風。秦真此時正值難堪,前去送披風的小太監戰戰兢兢的不敢上前。
宋以真見狀,嘆了口氣,接過披風低頭走了出去。
站在大殿中的秦真眼光冷酷地盯着衆人,微微翹了翹嘴角,吓得先前鬧事的那兩個言官當即就吓尿在當場。
寧宗一臉嫌棄的帶着太監離開了,而宋以真走到了殿中,一臉虔誠地将披風披在了秦真身上。
秦真面無表情的垂眸看着她,随即攏好披風低聲道:“難過什麽,平安度過此事該高興才是。”
宋以真聞言,不知為何忽然想哭。
秦真卻不再看她,裹着披風走到那兩個言官面前冷笑道:“衆位大人對陛下的忠心,本座定會好好記在心裏。”
話落,那兩個言官只覺遍體生寒,當場就暈死了過去。
秦真拿手帕捂住鼻子,嫌棄無比地睨了眼暈死在地上的言官,冷冷一笑。
等他離開之後,文武百官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朝殿外走去。最後只留下宋以真一個人在大殿中發呆。
王保腳步匆匆地從面跑了出來,拉了拉宋以真:“還愣着幹什麽,咱們趕快把國師給擡到後面去……咦……你哭了……”
宋以真茫然地擡手摸了摸臉,摸到臉上一片冰冷的淚跡。
方才看到秦真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撈起衣裳,屈辱無比的接受文武百官的檢查時,不知為何,她心中陡然變得酸軟起來。
她連忙擡起袖子擦了擦臉,吸了吸鼻子道:“我沒哭,是被吓的。”
“那也是……”
王保有些唏噓:“督主那樣的人兒,當衆把最難堪的一面露在衆人面前,就算換我了也會有殺人滅口的心思。”
宋以真聽了心中一凜,不知為何,又想起相思和鐘院判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痕。
王保這時卻又撞了她一下:“快把國師給擡進去,躺在地上着涼了可不好。”
宋以真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回神和王保一起把蘇越澤擡到了偏殿的床上去。然後再去大殿內收拾了殘局,确定蘇越澤再來也發現不了什麽貓膩時,這才回了奉茶的地方。
蘇越澤醒來之後,得知事情已經落下帷幕,捂着腦袋罵了句‘秦真下手真他娘重’之後,便跑去找宋以真順茶喝。
宋以真不待見他,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再蘇越澤捧着茶感嘆一句看她順眼的時候,抽了抽嘴角,心裏卻想着不知道左丘典找到楊隐父親的屍骨沒有?
她擡頭看着蘇越澤那張臉,忽然問道:“國師大人,你真英俊。”
蘇越澤摸着臉笑道:“可惜這張風華絕代的臉,有人不喜歡啊。”
宋以真沒去理會他話中的意思,而是滿眼崇拜地看着蘇越澤道:“昨兒晚上奴才去奉茶的時候,見珍妃娘娘也變的好年輕。國師大人,您的醫術真好。”
在蘇越澤得意的笑容中,宋以真再接再厲:“您是楊院判的爹,他受了重傷,國師醫術這樣好,為何不給他治治,還讓楊院判躺在床上呢?”
蘇越澤聞言眼光一閃,眯眼瞧着宋以真:“你知道我可以醫好他”
宋以真嘿嘿一笑,拍着馬屁道:“都說國師神仙下凡,肉白骨,醫死人,楊院判那點傷在國師手裏,還不跟玩兒似的。”
不知為何,宋以真這馬屁拍的蘇越澤非常喜歡。
他端着茶杯輕笑:“那小子的傷并無大礙。”
宋以真聞言,便知道楊隐的傷應該被治療的差不多了。
她很好奇,蘇越澤為何會長生不老這麽奇妙的醫術?
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蘇越澤已經不見了,而一旁放着他喝過的空杯子。
宋以真将杯子洗了,準備找王保打探點兒消息。結果被告知,秦真回去就當衆打死了一個伺候過他的小太監,而浣衣局的一個漿洗宮女也失足落入井中淹死了。
見宋以真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王保拉過她小聲道:“聽說此事的起因是一塊錦帕,而那兩個人便是最先傳出督主留言的宮人。”說到這裏,他又告誡道:“關于督主的留言一切不能亂傳,否則……”
宋以真看着王保做了個殺頭的動作,腦中隐月想起今日在大殿之上秦真所用的錦帕,似乎那日扮成太監入宮時,秦真給她擦臉所用的錦帕。
想到這裏,宋以真心頭挑亂了節奏,難不成事情應此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