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整個天下都是寧宗的,但國庫這些年其實有點入不敷出。

寧宗全靠東廠斂財來維持奢侈豪華的生活,但自從把宋潛提拔成戶部頭把手之後,寧宗這才漸漸察覺了國家的富裕。

如今一看折子,宋潛提議在離京城不遠的宋州地界再建糧倉,将各州各縣的餘糧都存進去,而最妙的是這些錢不走國庫,直接落在了寧宗手裏。

皇帝也愛私房錢啊!

寧宗當即就樂了,賞賜了宋潛千金之後,便把再建倉庫的任務交給了他。

宋以真退出去的時候,宋潛正在跪謝陛下隆恩!

難道大哥入宮是為了公事?

宋以真趴在櫃子上想,随即便見王保進來,神神秘秘的道:“宋大人在偏僻處等你,你跟我來。”

宋以真聞言,趕緊站起來,跟着王保從小門離開。

從小門出去,是一條幽靜蕭索的小道,平常根本沒人經過。若不是王保帶路,宋以真壓根兒就找不到。

王保将宋以真帶到一個門前,輕聲道:“進去吧。”

宋以真對他點了點頭你,推門而入。站在門中央的宋潛聞聲回頭,目光凝重地看着宋以真。

宋以真心底閃過一絲不妙的感覺,連忙上前問道:““怎麽了?”

宋潛伸手握住宋以真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道:“昨天晚上你師傅被人劫走了。”

“什麽?”

宋以真驚呼,她驚慌失措地抓住宋潛的手焦急問道:“大哥,我師傅被誰劫走的?”

宋潛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查出來。”

他低頭看着宋以真道:“你師傅此次進京是為了蘇越澤的事情而來,或許是他們動的手。”

“蘇越澤怎麽知道我師傅進京了?”

宋以真下意識覺得事情不對勁兒,蘇越澤和她師傅幾十年沒聯系了,況且……

宋以真穩住心神,擡頭看着宋潛道:“大哥,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她擰着眉頭,猜測道:“會不會還有其他人不想我師父入京?”

宋潛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沉吟了片刻,又道:“前陣子你被關起來的時候,華恒為了救你,找人去江寧詢問過你師父秦真的身世。”

宋以真瞳孔一縮,這才恍然大悟。

師父和秦真肯定也存在某種關系,否則在江寧的時候張子骞為什麽要扮作藥童跟在師父身邊?

張子骞之于師父的存在,到底是保護還是監視?

想到這裏,宋以真心緒忽然不安穩起來:“大哥,你說師父入京會不會從蘇越澤的身份牽扯出秦真的事情?”

宋潛聞言眉頭緊蹙:“秦真是李家血脈,和蘇越澤有什麽關系?”想到這裏,他腦中忽然閃過一個不好的想法:“難道秦真暗地裏其實和蘇越澤連手的?”

宋以真手一抖,真是如此的話,秦真下了好大一盤棋。

宋潛穩住心神,将心緒紊亂的宋以真擁入了懷中,輕聲安慰道:“別着急,我們會以最快的速度去尋找你師傅的。”

宋以真伏在宋潛肩頭,輕輕應了一聲,腦中卻一直在想師傅到底是被誰抓走了的事情。

等宋潛離開後,宋以真心緒不寧的去了東宮。

這一次東宮的人見她到來,并沒有多加阻攔。

宋以真徑直去了秦真的書房,見他坐在桌前批閱奏折,抿了抿,走上前質問道:“是不是你讓人綁走了我師父?”

秦真聞言面色淡然的颔首,眼神在宋以真臉上轉了一圈,這才冷聲道:“你師父不見了,便來勢洶洶的找我問罪?”

宋以真被他涼涼的态度給澆了個茫然,心裏那團火氣瞬間就消散了:“不是你?難道真的是蘇越澤?”

她喃喃自語地看着秦真,見他四平八穩地批着奏折,心裏有些慌,語氣不免帶了絲祈求:“秦真,你幫我找找師傅好不好?”

秦真提筆的動作一頓,随即擡頭瞧着宋以真笑:“好。”

他眸光和煦的看着宋以真,仿佛毫不知情的輕聲詢問:“你師父怎麽不見的?你告訴我,我替你找。”

聽到他說話,宋以真心緒這才穩定下來:“我師父是為了我才入京的……”

說到這裏,她頓了頓,看了眼秦真這才接着道:“國師就是蘇越澤,我想請師傅揭開他的真面目。師傅昨夜在入京的途中被一群人劫走了……”

說到這裏,宋以真神色不安地擡頭看着秦真道:“對不起,我想着以前你派張子骞在我師父身邊,大約是因為師傅知曉你什麽秘密,所以你才派人劫走了我師父。”

秦真聞言翹了翹嘴角,垂下的眼睫卻壓住眼裏那絲一閃而過的陰狠。

他随手拿起一碟蜜餞果子放在宋以真手邊,有些幽怨地睨着宋以真道:“原來在你心裏,我一直是個壞人。”

宋以真有求于人,只能谄媚地沖秦真笑了笑:“督主哪能是壞人啊,我剛才不是已經道過歉了麽?再說了,督主,若你真是壞人,我怎敢求你幫我找師傅。”

雖然話說的大義凜然,可宋以真腦中不由得閃過相思和鐘院判的模樣來。

她眼睫輕顫了一下,壓下心底那一絲恐慌,擡頭對秦真很是真誠地笑了笑:“督主您宰相肚裏能撐船,別在意我先前不會說話。”

秦真笑吟吟地瞧着她:“哪能……”他忽然湊到宋以真面前,媚笑道:“我的那處全靠你細心呵護才能茁壯成長。”

宋以真:“…………”

氣氛瞬間變得好暧昧!

她臉色一紅,往後腿了一步,遲遲不曉得該說什麽?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看着秦真問道:“督主,能不能告訴我,你當初為何要派張子骞跟在我師父身邊?”

秦真聞言,臉上的笑意忽然收斂起來。

他沉默無比地瞧着宋以真,也不說話,就這麽瞳眸深深地瞧着她,瞧的宋以真忽然心肝跳成一團。

她身體無端發冷,迎着秦真的眼神,好一會兒才開口:“我只是想确定你和我師傅只有有沒有什麽……恩怨……”

最後兩個字,宋以真說的很艱難。

秦真“恩”了一聲,下意識眯眼瞧着宋以真臉上那緊張的表情。

這一刻,他忽然很想告訴她,他是騙她的,她師傅就是被他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