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7-9 18:07:00 字數:6878
“呼~”
海風吹過,送了天空中飄雪一程,讓原本是要落在道上的雪花向着桑汐的方向飄去。
這座人造小島此刻已經穿上了一層銀裝,長青樹上積滿了白雪,墨然一身玄色錦袍胸前挂着一個血晶寶石,眼中帶着淡淡的微笑,臉上卻是那種标志性的邪異,坐在岸邊的觀景亭中,端起茶盞,吹了吹,輕笑道:“別躲了,出來吧。”
“你就會欺負我法力被封!有本事你幫我破封,我們大戰三百回合!”
距離觀景亭的不遠處,一顆長青樹後,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女孩子,長發飄飄,手上捧着一個碩大的比那個女孩的頭還大的雪球,嘴巴氣鼓鼓的向着坐在亭子裏的墨然走去。
“你先把你手中的雪球丢了!不然別過來!”
墨然看着小妖妖手中的雪球就一陣尴尬,他還記得去年仙界雪翁布雪時,他前去“借”了個和桑汐差不多大的雪球,站在空中瞄準了葉傾,“一不小心”就丢了下來,直接就是把正站在島上的瀑布下修煉的葉傾給活埋了,當場小妖妖就哭的稀裏嘩啦的,後來知道是墨然幹的好事,還說什麽是鍛煉葉傾的能力,明明就是他自己覺得好玩。那一年冬天小妖妖就沒有搭理過墨然,也弄得墨然挺不好意思的。後來經過葉傾從中調和,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倒也無事了,不過,現在看到小妖妖手中的那個大雪球,墨然心中頓時咯噔一下,沒有了底氣。
小家夥撇了撇嘴,嘀咕道:“多大的鬼了,害怕雪球?真是丢臉!”然後“一不小心”的就朝着墨然丢了過去。
墨然無奈,誰讓自己去年欠了她的呢,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讓這個雪球砸一下了。
看到墨然被砸了,小妖妖心滿意足的坐了下來,拿起墨然的茶壺,給自己到了一杯茶,小嘴一扁,雙手撐住腦袋,又是委屈,又是氣憤的道:“離序師傅真是的!把我葉傾哥哥拐跑了這麽久,到現在也不回來!好無聊啊~!”
也不見墨然如何動作,身上的雪便漸漸消失了,輕輕的抿了口茶,笑道:“你都這麽大了,別總惦記着玩,你的封印已經幫你解開了一些,你好歹自己也修煉修煉,那都是你母親留給你的,你這樣是啃老,你知道嗎?”
原本小妖妖的封印是沒辦法解開的,還是去年墨然從雪翁那裏打劫了大雪球後,雪翁上報了仙帝,仙帝特地親自身臨此島,墨然提着鬼泣就出去了。回來後沉默不語,盯着小妖妖一直看個不停,眼神凝重,沒有往日的那種邪異微笑。在那之後的一年內,墨然利用鬼泣幫小妖妖破封,一直到現在,封印堪堪的破開了一道裂縫。而随着封印的破開,小家夥的身體也随之出現了很大的變化,好像開始發育了一般。
小妖妖低頭看了看,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哪裏大了啊?現在還太小了!一只手就能握住一個了!你想想你經常去的笙寐小聚裏的四妃還有那個花魁!她們的才叫大啊!”
“哦?你還經常去笙寐小聚了?”
淡淡的冷酷聲音從風雪中傳來,令墨然整個臉上都是不自然的表情。
“咳咳!你個小丫頭片子的,瞎說什麽!我什麽時候經常去笙寐小聚了?”
“葉傾哥哥!”趴在那裏看着茶盞的小妖妖第一眼就看到了風雪中身後背着一柄很是普通的長槍的男子,興沖沖的就沖了過去,邊跑還邊說:“離序師傅,你相信我還是相信他?他可是那麽的不靠譜!”
已經長到有一米七五的葉傾一揮手,身上的那件雲絮錦袍便将小妖妖裹了起來,輕輕的将她攬入懷中,溫溫的道:“下雪天也不多穿點。”
“額,我們多少年的兄弟了,你難道不相信我,相信那個鬼丫頭?”
離序淡淡的瞥了一眼墨然,瞥的他渾身都不自然,将身上的雲絮錦袍脫下,翻手間便消失不見,拿過墨然喝過的那盞茶杯,不慌不忙的吹了吹,再慢慢悠悠的抿了口,不鹹不淡的道:“就是因為和你這麽多年的兄弟了,我才不相信你。”
墨然哀嚎:“不是吧……”
這個時候葉傾也摟着小妖妖進到了觀景亭中,亭中一片溫暖如春,小妖妖将雲絮錦袍脫下扔給了葉傾,同樣是翻手間,葉傾手上的雲絮錦袍便消失不見了。
“可以啊!徒弟,這次出去竟然把須空都學會了,不簡單啊不簡單。”
見到葉傾居然也會須空了,墨然不由的一驚,要知道,凡人想要飛升成仙,第一個要求就是必須會施展須空。葉傾才修行幾年啊,居然都會須空了,這也不得不讓墨然驚嘆他的修煉天賦。
葉傾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道:“我的須空剛開辟出可以放幾件衣服的空間,破天都沒辦法放進去,不像師傅們的須空那麽龐大。”
“即使你開辟出來的須空可以容納破天了,也不準你将其收入其中,你什麽時候出師,什麽時候才可以收入!”
離序嚴厲的看着葉傾,面龐深沉。
“是!師傅!”葉傾對于離序的嚴格早已經習慣了,而且他現在也習慣了破天,摘不摘下已經沒有多大的區別了。
“對了,上次你回鬼界,彼岸花還是沒有綻放嗎?”
離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又想起了千年之期已到,鬼界的彼岸花居然沒有盛開,不由的向墨然問道。
墨然也是皺了皺眉頭,有些疑惑:“沒有,彼岸花至今都沒有綻放,距離千年之期已經過去了三年了,我問過我家老頭子,他好像知道為什麽,但就是不告訴我,一直盯着我看個不停,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也沒多問就回來了。”
“夢影公主你知道此刻身在何處?”
“阿姐?她都已經兩年沒回過鬼界了,我們家老頭子已經猜到了,估計現在因為彼岸花之事被拖住了,不然早就上靈山找佛祖去了。至于她現在在哪裏,我也不知道,我去找了姑姑,但好像她那天心情不好,也沒多說就把我打發走了,真是郁悶!你說說,我阿姐都那麽大的鬼了,到現在還要讓我這個做弟弟的擔心,真是不靠譜!”
墨然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這個最不靠譜的,還是不要說漂亮姐姐了!小心她回來我告訴她!讓她揍你!”
小妖妖把桌子上之前她喝的茶端給葉傾,一臉嫌棄的看着墨然。
“嘿!你個小丫頭片子的,是不是嫌葉小子被離序這惡魔訓練的不夠啊?”
離序攔住了小妖妖與墨然的鬥嘴,冷酷的面容上眉頭緊皺,黑色的眼眸深不見底,聲音沉重的道:“這次我帶着葉傾去西荒歷練時,我突然感覺到靈山上的氣氛有些不太正常。在靈山上我隐約的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好像是夢影公主的,但那縷氣息又總是斷斷續續的,無法确定!因為其中好像還有魔的氣息。”
“你說什麽?!”墨然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外面的風雪立刻就靜止了,風不再吹動,雪花停在半空,這片天地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震懾住了一切!
一陣海波侵來,海水拍打着岸邊,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連海水拍岸的聲音都沒有,甚至連海浪濺起的水,都沒有一滴滴在岸上,看見了一滴水就即将落到了岸上,可是最終卻擦着海岸,回歸了大海。海水與岸邊明明就是彼此相接觸的,可是不明白為什麽,每一個到達這裏的人都會覺得這片海與岸邊有着無限的距離,海水怎麽也無法觸及岸邊,所有的聲音都沒有辦法穿過那無限的空間傳到岸上。
朦胧的霧氣彌漫在海上,看不見對岸,只有寂靜的海水在緩緩的翻滾。岸上立着一道紫黑色的身影,在那紫黑身影的旁邊,有着一塊爬滿了青苔,布滿了裂紋的石碑,就連上面的“苦海”二字的中間都有被裂紋一裂開了。
“阿彌陀佛!施主,苦海無邊莫要渡,回頭是岸終有路!”
充滿了佛性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回蕩在整個苦海的上空,令人聽了就有種掉頭就走的想法,那樣的一種佛音,完全将人帶入帶了佛的世界,從此放下世間的紛紛擾擾,青燈常伴身旁。
“呵!苦海無邊莫要渡?你又怎知我已身在苦海中!”
可以令人皈依我佛的佛音絲毫沒有感染到墨語,甚至,她那一身濃濃的悲傷竟然令那佛音都沉默了,久久沒有回話。
“施主,你又何苦如此呢?”
過了很久,佛音再次響起。
“何苦如此?那你又何苦阻攔,不讓我見他呢?!佛祖!!!”
墨語大喝,一雙鳳目盯着空中,好像穿過了這裏的空間,直刺佛界佛祖!
“他,注定了是你命中大劫!躲不了!解不開!”
“他,注定了是你命中大劫!躲不了!解不開!”
“他,注定了是你命中大劫!躲不了!解不開!”
……
佛音萬千!
六界中一直流傳着這樣一句話永遠不要聽佛祖的佛音萬千,不然紅塵擱淺,從此佛經聲聲度華年!
即使是強大如仙帝,都不願意征戰佛界,因為,他沒有十足的把握抵擋佛音萬千!
墨語眼神癡癡,盯着苦海,好似在發呆,耳邊只有佛音在回蕩,腦海中也只有那一句話在回響!
“他,注定了是你命中大劫!躲不了!解不開!”
“他,注定了是我命中大劫!他注定了是我命中大劫!”墨語也不斷的在癡癡的重複這一句話。
“我知道,他是我命中注定的劫,但,我偏不信這個邪!!!”
即使是佛音萬千也沒有辦法影響墨語的心,哪怕是命中劫,她也不在乎,若他不在身旁,灰飛煙滅又何妨?
目光緊緊的盯着前方,心中的堅定無論是誰都無法阻止的,毫不猶豫的邁開步伐,踏入了苦海!
平靜的海面瞬間便驚起了驚濤駭浪,遮天的海浪将彌漫在海上的雲霧拍散,曠闊的海浪就好像一直巨大的手掌,想要将一切争渡苦海的人給握在手中,捏成齑粉,滔天的海浪帶着摧毀一切的氣勢朝着墨語拍來,狂亂的海風将墨語的長發吹動的在空中亂舞,紫黑長裙緊緊的貼着她那玲珑般的身段。
雙目漆黑如墨,絕美的面容上那一份冷酷絕對是讓人窒息的美豔,面對那巨大的海浪,墨語單薄的身子顯得那麽的渺小,如果有人站在岸邊,一定是只能看見那滔天海浪,絲毫看不見海浪中那渺小的紫黑身影。
平靜的目光是只會因為一個人而變得多彩,從容的劈開海浪,好似在用刀捅開一張薄紙般那麽輕松。
整片苦海都在怒嘯,接連天際的海浪,排山倒海似的向着墨語拍來。面對着這樣排天的海浪,墨語依然輕松以對,好像此刻并不是在劈波斬浪,而是在大海上翩翩起舞,随着自身的節奏而帶動了整片苦海的翻騰。
“施主,你執念太深,莫要入魔!”
那道恢宏的佛音再次響起,好似在提醒着墨語,但又在不經意之間,打斷了墨語應對海浪的節奏。
苦海的海水終于是拍在了墨語的身上,黑亮的秀發上沾滿了海水,長裙也被海水打濕,緊緊的貼在身上,長長的睫毛上還有水珠滾落,擡眼時又是一道連接了天地的海浪向她拍來。天空中的海水就好像下起了傾盆的大雨,再一次将墨語向着岸邊拍去。
“師傅!”
清朗的聲音在這滿是佛光的小山谷中響起,清秀的面容上滿是緊張與擔憂,看着半空中佛光映照的畫面,迦然心中的思戀也愈發的難以抑制。看着被苦海海浪一浪接着一浪拍打擊飛的墨語,迦然心中好似有着尖錐在鑽心。
剛剛,如果不是師傅,小語也不至于鬼氣紊亂,導致原先調整好的節奏都被打斷,再也無法從容面對。
仔細的看着佛光中的女子,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種異樣的感覺,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雖說剛剛手段卑劣,但為了整個佛界,也為了他自己,他不得不如此!但,心中的那種帶着些微的莫名的不忍,他清楚的知道,那并不是因為他剛剛手段的卑劣而産生的。
衣袖輕揮,半空中的佛光便消失了,那個腦後有着碩大的佛光圓環的男子轉過身,靜靜的看着迦然,眼中滿是慈悲之色,面容上好似體味了紅塵中萬千的疾苦,開口時的那種恢宏博大的聲音便知道,剛剛就是他對墨語施展的佛音萬千。
“迦然,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可是你那樣的方式,不覺得卑鄙嗎?你妄為佛祖!”
佛祖!
迦然的師傅,原來就是佛祖!原來,迦然是佛祖選定的繼承人!将來是要繼承佛界道統的唯一人選!
佛祖臉上的慈悲不在,轉而變得讓人看了有些兇狠的目光,盯着迦然,喝道:“不要忘了我這個佛祖是怎麽來的!!”
“夠了!若是讓衆人見到你們如此模樣,那佛界豈不是要成為他界的笑談?佛祖不像佛祖!徒弟不像徒弟!”
立在一旁的醒世觀音開口厲喝,如果這讓別人看見的話一定會驚得下巴都頂到地了吧,誰能想到一向慈悲為懷的佛祖竟然會對自己唯一的弟子露出殺意,佛界中最近佛的弟子,竟然動了凡心,落入了紅塵。而明明只是觀音果位,竟然會出口教訓佛祖,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迦然呆呆的看着佛祖,看着這個一直以來都對自己呵護有加的師傅,今日第一次的對他流露出殺意。
佛祖又恢複了一臉的慈悲之色,有些不忍,但又有着不甘的掙紮,看着迦然,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是那種恢宏博大額佛音,有的只是疲憊不堪,累到了極點的深深倦意:“徒兒,別忘了屬于你的責任!”
佛祖走到了醒世觀音的身邊,嘆了口氣,低聲道:“走吧,讓他靜靜。”
迦然獨自站在原地,看着已經消失了的佛光,眼神有着痛苦,還有着甜蜜,最後留下的只有掙紮與矛盾。他不想再想了,太複雜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原來佛也有着自己的煩惱,只不過并沒有人知道。深深的吸了口氣,緩緩的吐出心中的郁結,不過還是沒有任何用,轉過身向着茅屋內走去,如果想不通,就打坐入定吧。
“站住!”
一陣咳嗽聲從遠及近,蒼白的面容上還有着一縷濕漉漉的長發貼在面容上,海水順着及地的長裙拖了一道長長的水痕,站在那裏,身體都是有些搖晃不定,好像風一吹便要倒下。雙手隐在衣袖中早已經握成了拳頭,因為太過用力,整個手都被握的發白。
還沒有走遠的佛祖與醒世觀音同時回過頭來,震驚的看着站在那裏的女子。佛祖心中的不忍更加的強烈,甚至還有着疼痛出現。
“施主,你這執念……何苦呢?”
佛祖那看穿了一切的佛眸中不加掩飾的有着濃濃的悲傷。
墨語沒有回答,只是緊緊的盯着迦然,她的眼中就只有那一個人!
“罷!罷!迦然,去留,你自己選擇。”
之前為了不讓墨語得見迦然,佛祖便已經出手相阻了,如今見到墨語寧願那般也要來此,實在不忍心,否則他也就真的不配為佛祖了,衣袖輕甩,轉身便向着靈山的深處飛去。
醒世觀音走到了迦然身邊,看着已經比她還要高大的迦然,淡淡的一笑道:“我與你師傅都是看着你長大的,其實,你師傅也不願如此,他也有他的苦衷,你莫要怪他,當初的事,你也已經明白,你也大了,有些事,你知道如何選擇。”
佛祖走了,醒世觀音也走了。迦然看着臉色如霜白,看到為了見自己都沒有想到淨幹長裙的墨語,眼中滿是心疼。
走過去,輕輕的拉住墨語的手,佛光蔓延,包裹住了墨語。
時隔多年後,墨語再一次的感受到了這種她日夜思念的溫暖。只不過剛感受到不足一秒,便被她甩開了。
怒視迦然,一字一頓的道:“走,不,走?”
迦然張口就想說走!但腦海中卻突然出現了剛剛醒世觀音對她說話那番話。
“你師傅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也大了,有些事,你知道如何選擇。”
再想起當初他回來時,他師傅給他看的那些,同他說的那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呵!我早該想到,佛界除了佛祖外,還有誰能夠教出你這樣的弟子!你将來是要繼承佛界道統的人,怎麽會願意與我平淡一生呢!我真是可笑!哈哈!”
“小語,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你告訴又是哪樣?!”
感受到墨語那心中的那種傷痛,迦然也不知從何說起,就這麽的讓墨語等着,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呵呵,我自己真是可笑!可笑!”
墨語突然笑了,笑的癡狂,笑的放肆,又笑的悲傷……
迦然,我早該明白,你是佛,本就不會為情所惑,而我卻妄想将你拉入紅塵為我一笑間甘堕,本以為你會堪不破,那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的錯,終究還是我自食了這苦果……
“如果你想放手不顧,那我也只能手,我早已習慣了這孤獨。”
背對着迦然,墨語的眼中是那麽的平靜,淡淡的聲音中聽不出任何的悲傷,但那轉身眼角的晶瑩有誰看的清呢。
單薄的身影漸行漸遠,海水打濕了一地,漸漸的深入大地,消失不見了,好像沒有任何人來過,一切又都回來了原點。
但,走過的路,誰能夠說完全忘記,一點都不記得呢?
墨語離開後,迦然再也不用掩飾內心的傷痛,帶着滿腔的無奈與痛苦,吼聲震動了整個靈山,佛界的所有弟子的目光都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年幼的弟子或許不明白為何,但那些已經眉毛花白的老僧全都出關,站起身來,看向靈山的深處,已經有些渾濁的眼中都是有着欣喜,但很快卻都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終究是履行了自己的責任,一如當初的你履行了承諾。”
聽到了這聲悲吼,醒世觀音站在院落中對着已經進入茅屋中入定的佛祖說道。而茅屋內卻是沒有傳出一絲聲音……
“你說什麽?!”
墨然瞪着離序,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的阿姐居然自己獨上靈山,要知道那裏可是有着一個佛祖在啊!即使是他,想要上靈山也不得不好好掂量一下!雖說他被冠為六界戰力第一,但那是有個前提的,界主除外!
“漂亮姐姐真的一個人上靈山了?”
小妖妖也同樣的是難以置信,她曾經聽她母親說過,六界中佛界是最難以揣度的,佛界的佛是可以渡化他人,引為己用的,誰也不敢深度揣度,否則道心難守,壞了道基,白費一生!
離序知道他們都擔心墨語,但他總不可能騙墨然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轟隆!”
一道寬大如山脈一般的連天閃電突然驚閃六界,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晃了一下,刺目的閃電令六界之人在一瞬間都失明了一下。
“鬼界至寶什麽時候出世的?!”
妖界,一處奢華的宮殿中,一位妖豔的女子的眼中充滿了難以理解與不可置信的神色。
“墨家那小子到底要幹什麽?!”
魔界,魔尊一刀将三大魔帥劈開,目光看向人界的方向。
“仙帝?”
仙界中,衆仙官都是心驚膽戰的站在帝座下,每一個仙人都被剛剛的驚雷閃現給吓到了。而坐在上方的那個俊美男子,一向萬事盡在掌握之中的他,此刻居然皺起了眉頭,這是誰也沒有見過的。
“呵呵,還是年輕人有魄力,我們都老了啊。”
鬼界大殿中,鬼君從王座上站了起來,帶着淡淡的笑意說道。
“看來,一切都該做個了解了。”
人王立于高高的閣樓上,面向東海,那裏已經出現了一種可以威懾九天十地的力量。
“鬼泣竟然被你們的兒子掌控了?!”
佛界,佛祖驚訝的看向了鬼界的方向。
同時,人界大地上東海、南疆、西荒、北川,每一處都有着異常的波動出現……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了東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