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7-9 21:19:00 字數:18594

“東海?難道是睨驚天那老家夥突破了?可是,就算他突破了也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動靜啊?到底是什麽?!”

西荒中的深處,一個印滿了似鹿非鹿,頭上有角,身上鱗甲密布,尾巴有些像人界中牛的尾巴的一種異獸的宮殿中,一個臉上爬滿了皺紋的老妪擡頭看向東方,神色震驚。

同一刻,南疆山脈中也有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同樣的震驚與疑惑。北川那些巨大的梧桐樹上,白雲遮蔽了天際,看不清樹頂。但,若是有人登上一顆梧桐樹頂,一定會驚的合不攏嘴的,在那些白雲的上方,居然有着龐大的宮殿群,此刻那最中心也是最龐大的大殿中,輕柔舒緩的聲音帶着驚訝道:“這氣息,好像是上次來找圓圓那小子的,夫君,你還記不記得?”

此刻如果說誰最心驚了,恐怕莫過于東海深處的睥睨銀龍一族了。一直閉關尋求突破的睨驚天數千年來第一次現身龍宮銀座之上,心驚肉跳的看着海面上那個持劍男子,有生以來第一次,令這個一心想要睥睨天下的男人生出了一絲懼意。

黑色錦袍的男子,立于萬雷奔騰的雷海之中,目光望向西荒,眼中殺氣盈冠蒼穹!

還是第一次見到墨然這個模樣,即使是平常和他打鬧的小妖妖也不由的縮了縮腦袋,依偎在葉傾的懷中,看着墨然離去的方向問道:“墨偷他去幹嘛啊?”

離序嘴角扯了扯,自從墨然第一次拿了她一個雞腿吃後,墨然在小妖妖這裏從此便改名了……雖說妖妖看上去很害怕,不過怎麽聽這話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的樣子。離序不換不忙的給茶盞中加滿了熱水,吹了吹,眼皮都不擡一下,輕描淡寫的說道:“劍蕩靈山。”

從靈山下來的墨語也被那種力量給震住了,從那股氣勢剛出現,只不過她一個眨眼的功夫,便看見一道玄色身影從遠處飛來,瞬間便站在了她的面前。

“阿姐……”

墨然欲言又止,看着渾身濕漉漉的姐姐,這還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不顧形象,如此的疲憊與黯然。

“你這個小子,阿姐不過是來尋一個回答,你如此動怒豈不是讓父君與姑姑擔心了?如今已經沒事了,我們回家。”

墨語見墨然如此,眼中淚水漸生,愛人沒有了,無論如何,她都是還有弟弟,父君,還有姑姑他們,他們是不管如何都會愛她,保護她的。

拉住墨然的手,向着靈山外走去,突然就拉不動了,回頭只能看到墨然那陰沉的背影,手雖被她拉着,但卻怎麽也不轉身,聲音低緩道:“沒事嗎?阿姐,你都入魔了!還沒有事嗎?!”

“呵呵,入魔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只要我去魔界讨些熔魂草,到時候再繼承魔尊尊位,不就可以萬年不朽嗎?而鬼君之位必是小弟你繼承,我們姐弟不也是可以再在一起萬年了嗎,這樣不是很好?”

墨語滿不在乎并看的很開的笑起來,笑的很好看……拉了拉墨然的手,還是拉不走他。

“阿姐,你親自來都帶不走他嗎?”

墨語的笑容凍在了臉上,連同她的聲音也被凍了起來。

“這個畜生!!!”

墨然掙脫開墨語的手,鬼泣出現在手中,頓時靈山上下,鬼魂游蕩,哭聲凄然。

“小弟!回來!你這般,佛祖一定會出手!你不是佛祖的對手”

墨語在後追趕墨然,想要把他給拉回來,但她卻發現,由于自己執念深入骨髓,一身的鬼力正在源源不斷的轉化為魔氣,兩種力量相互糾纏,竟是差點傷了自身。

“迦然,今日哪怕是整個佛界,也保不了你!!!”

墨然立于靈山腳下,看着那高高臺階上佛光萬丈的佛殿,漆黑如墨的雙眼中鬼火爆燃,看上去分外的可怕又詭異,一身的鬼氣缭繞周身,只有一個人,叫板了整個佛界!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

懸在空中,密密麻麻的那些佛殿中不斷響起禪唱之音,每一個禪唱聲後都有着成千上萬的佛音,靈山上那無法計量的佛殿中不斷有着頭頂佛光的僧人出現,聚集在了最中心的大殿門前,也就是墨然此刻所正對的那座大殿。

不計其數的得道高僧,順着被佛光浸染的臺階一步一步的向着墨然走去,原本一個人的佛光并不如何耀眼,但當成千上萬的佛光出現,聚集在一起的時候,遙遠天邊的雲彩都是被佛光點燃了,燃燒起至甚的光芒!

“佛界的力量果然不容小觑!”

仙界的衆仙官透過仙帝的幻靈影看到這樣的佛光普照,每一個人的心中都響起了這樣的話語。

在仙帝采用幻靈影的時候,魔尊、妖主、鬼君、人王、神族衆族群都是通過自己不同的手段,看到都是佛光普照的場景,即使是人王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誰也沒有想到,佛界竟然還有着這樣龐大的力量!

“呵,迦然,一切都是你之罪過!”

佛光普照下,墨然那一點點的鬼氣就顯得分外的渺小,仙帝的幻靈影中甚至都看不到墨然的身影,整個龐大的幻靈影中被佛光給充斥的滿滿的,耀的衆仙官都睜不開眼來。

墨然擡頭只見那橫亘在兩地山岳中的臺階上,佛僧一階一階的走下,巨大的佛力壓得墨語都沒有辦法上前,墨然所站立之處,大地上的裂縫就好像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

“呵呵。”一聲輕笑,帶着一種蔑視的味道。

三尺劍鋒欲淩霄,劍蕩靈山如輕描,佛光燃起天邊雲燒,不過萬佛又豈能阻我長嘯?呵,踏破靈山,終是蕭條!

磅礴的鬼氣從墨然以及鬼泣劍上彌漫而出,在佛界的天空中緩緩凝聚。

“咦?”

仙帝輕咦一聲,也就是這麽一聲,他身後的衆仙官也都驚訝的看到,原本被佛光盈滿的幻靈影中,漸漸的有着黑芒出現,那熾烈的佛光就好像一層紙,被一個尖尖的給捅破了。那尖尖的物體逐漸露出了本體,不一會,整個幻靈影中的佛光便被一片黑芒取代。

一柄長劍,頂住了佛界的天空,立在了佛界的大地之上,将臺階上的衆佛僧給阻攔的無法再下一個臺階!

每一個佛的眼中都不在有往日的那種慈悲與看破生死的淡然,有的只有一柄劍,一柄擎天長劍!

“這便是混沌至寶,鬼泣嗎?”

魔尊身後的三大魔帥看到那柄長劍,眼中無法掩飾的濃濃驚駭。

仙界,幻靈影前仙官也是一陣騷動,唯獨仙帝漠然的看着,目光透過了幻靈影,落在了佛界那柄長劍上,或者說他看的是凝聚這柄擎天長劍的人,那個一臉儒雅卻又帶着邪異笑容的男人。

不僅僅是仙魔兩界驚駭,只要是能看到的人都被墨然那一身戰力給驚住了……

“妖界衆妖聽令!自此以後,誰都不得招惹鬼界,更不得招惹此人!違令者,斬!”

“鬼界稱尊的世代要來臨了!”

聽了此話,神族內部不約而同的都點了點頭。

“呵呵,哈哈!”

墨然長笑,手中鬼泣劍一指,巨大的鬼泣長劍便緩緩的向着佛界靈山劈去,還未臨近,靈山上便是一陣山搖地動,佛界衆佛僧都站不穩,不斷的從靈山上滾下。他們不僅僅是因為靈山的震動,更多的是來自那柄長劍的壓力,令他們無法站立,滾落下來的人越來越多,靈山也在不斷的崩塌,周遭的佛殿都已經炸毀了一半,整個佛界一片哀嚎與殘破。

“迦然!!!你給我滾出來!!!”立在空中,墨然持劍大吼!

“阿彌陀佛!”

一聲恢弘博大的佛音響起,帶着響徹整個佛界的禪唱之音,靈山不再崩塌,佛殿也不在炸毀,天空中的那柄長劍好似遇到了什麽阻隔,斜躺在半空。仔細一看,原來是有兩道身影立在了那柄長劍的尖端,其中那個滿臉慈悲之色的男子一直手掌正抵着長劍的底端。

“佛祖!”

“醒世觀音!”

佛界中衆佛僧見到終于出現的這兩道身影,紛紛跪倒在地,虔誠的朝着他們拜了下去。

“阿彌陀佛!”

“禿驢!迦然呢?讓他出來!”

即使是知道來人乃佛祖,墨然也不在乎,沖着佛祖厲喝,鬼泣劍指他眉心。

“迦然剛剛已經選擇了肩負起自己的責任,開始了道統的傳承,現在無法抽身,還望墨施主多多包涵。”

佛祖此話一出,整個佛界一陣騷動。而墨語已經穩定住了體內的魔力,見到佛祖與醒世觀音同時出現,怕墨然沖動,立刻來到他的身邊,卻是聽見了他說:“你說他肩負自己的責任?哈哈!真是可笑!一個負了我阿姐的家夥,有什麽臉面說肩負起了責任?你說!你這個死禿子!”

對于墨然的破口大罵,佛祖并沒有多麽的在意,因為,他的心早已經不在佛界,只要再過不久,迦然出關,那他也就可以解脫了……

不過,佛祖雖是沒有多說什麽,他身旁的醒世觀音卻是柳眉緊蹙,看着墨然道:“閉嘴!一個晚輩怎麽和長輩說話呢?你父君是怎麽教你的!”

墨然從來沒有被別人這麽呵斥過,一時間竟是有些發懵,不過緊接着便回過神來,看着醒世觀音冷笑道:“我怎麽說話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了?你憑什麽讓我閉嘴?!你們讓開!不然別怪我踏平了靈山!”

說完墨然手中的鬼泣便立刻有不計其數的鬼魂飛出,向着靈山下方飛去,只見一個鬼魂長大了鬼口,對着靈山的根基就咬了下去!

一個鬼魂或許只是咬一點根基,但數億鬼魂卻不是了!

醒世觀音看着墨然如此胡來,絕美的面容上不滿了寒霜,一聲厲喝傳到了鬼界。

“墨鏡凡!你給我過來!你告訴他,我憑什麽管他!”

佛界,距離墨語不遠處空間一陣波動,随後身着玄色君袍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

“鬼君?”

“鬼君果真來了?”

“不對!不止是鬼君!還有人!”

“好,好美……”一個佛界的弟子,癡癡的說道。

就在鬼君出現後,緊接着在其身旁便又出現了一位傾國女子,靜靜的站在那裏,雖說沒有了如同墨語那般的年輕活力,但知性的韻味卻是讓人沉淪。平靜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一雙淡然的眸子裏倒映着佛祖的身影。

“人王!”佛界中一位面容枯槁,眉毛花白的老僧見到此人,蒼老的聲音中滿是驚駭!

佛界衆佛僧一片嘩然,鬼君的出現便已經出乎他們的意料了,誰也不會想到他們的醒世觀音竟然果真将鬼界君王給叫了過來。而且,僅僅只是小輩之間的愛恨,理應讓他們自己解決,可是現在如果處理不好,可能将會爆發兩界大戰了!

更為不可思議的是,人王居然也出現了!而且還是這樣的一個可以颠倒衆生的女子!

“哼!”

妖豔的美婦突然悶哼一聲,同時面前的畫面也随之破碎,再也不能看見佛界中的一切。“人王果真不簡單啊!”

同樣的異狀也發生在了仙界,仙帝從容的衣袖輕甩,一股無形的力量被他倒向了遠處的一顆星辰,随即衆仙官便是見到那顆星辰便爆碎在了仙界,破碎的星辰紛紛向着人界墜落,帶起了一片的流星雨。仙帝靜靜的站在首位,目光遠眺西天。耀天戰将排衆而出,站在仙帝身後低聲道:“仙帝,此時鬼君不在鬼界,若我們舉兵……”還未說完,背對着他的仙帝就已經搖了搖手,淡淡的聲音幽幽傳來:“你們都下去吧。”當所有仙官都退下,獨留仙帝一人時,在這淩霄殿中,一處陰暗處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仙帝好似點了點頭,又好像沒有點頭,靜靜的站在雲端望向西天……

神族中四族族長合力維持的畫面也是瞬間崩潰,再也無法得知佛界的一切。九翎鳳凰、瑞獸麒麟、萬重玄龜三族的族長同時似笑非笑的看着睥睨銀龍族的族長睨驚天。而當事人倒是有些呆滞的看着那崩潰的畫面中逐漸消散的那道傾城容顏,自嘲的笑了笑道:“當初的傳聞,如今看來,都是真的……”

“父君?!你果真來了?還有姑姑怎麽也來了?”

對于鬼君與人王的出現,墨語也是同樣一驚,從剛剛醒世觀音的口氣中,她便已經聽出自己的父君與她肯定有着什麽關系,聯想到從小到大她與墨然問起他們的母親時,墨鏡凡一直都是沉默不語的表情來看,心中突然有種大膽的猜想。只不過,她實在不明白,人王究竟為何出現,難道是為他們出頭的嗎?墨語心中暗道,可是這并不是姑姑的性子啊。

墨鏡凡與人王走到墨語的身邊,當墨語選擇入魔的時候,他便與人王感應到了,只不過墨語執念太深,入魔之快是他們都沒辦法來得及阻止的……

墨鏡凡擡眼看了看斜躺着的那柄巨型鬼泣,眼中有着欣慰與自傲,能有這樣的兒子,誰不會驕傲呢?只不過,有些事,已經是到了讓他們知道的時候了。向墨然招了招手,指着巨型鬼泣道:“先把這個收了吧。”見墨然居然聽話的乖乖的就把巨型鬼泣給收了,墨鏡凡驚訝了看着他道:“你什麽時候這個聽話了?”

墨然雙手一攤,又是恢複了往日那種儒雅與邪異道:“在外面呢,總是要給你點面子嘛。”人王與墨語同時莞爾,對于墨然這小子的臉皮,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墨鏡凡與墨然說話的聲音并不大,不過不遠處的佛祖與醒世觀音還是聽見了。佛祖詫異的愣了一下,随後倒是大笑了起來,沒有形象,更沒有了那種高高在上,無法觸及的感覺。或許是佛祖悲憫的模樣見得多了,亦或是界主本就該高高在上,才可以顯得地位的尊崇,像這般肆無忌憚的大笑,那應該是只有魔尊才做得出來的。如今佛祖竟然如此,一時間佛界的佛僧們都難以接受。

而見到佛祖肆無忌憚的大笑有一個人卻是盯着他看個不停,眼中好像是有着深深的回憶在一幕幕的閃過。

而在佛祖旁邊的醒世觀音,聽到了墨然那種葷話,嘴角處忍不住的扯了扯,柳眉也同時上挑了一下。

“墨鏡凡!你就是這麽管教他的?!”

墨然對于佛界一點好感都沒有,剛要說什麽葷話的時候就被墨鏡凡攔住了。身着玄色君袍的成熟男子越過了墨然的時候說了一句話,墨然這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愣在了原地。

“她是你娘親,教訓你是應該的。”

墨語心中暗道一聲果然,雖說已經猜到,但當墨鏡凡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墨語心中還是有些震驚。與墨然并肩而立,站在墨鏡凡的身後,面色複雜的面對着醒世觀音。

“我把孩子交給你,你就是這麽教育他的?”

醒世觀音身體有些顫抖,也不知道是被墨然氣的還是有別的原因,但言語之中卻是帶了點淡淡的哭腔,看着墨鏡凡,一步一步的走來,千百年來內心的思念頓時如泉湧一般,噴薄而出。

“啊希,你也知道,我其實并不會帶孩子……”

墨鏡凡那成熟的面容上一直都是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冷靜,如今見到愛人卻是變得有些不太自然,同時對于墨然的性子,他也是充滿了無奈。

“哼!當初把孩子丢給你就是一個錯誤!”

“可是,你不丢給我,你又要如何待在佛界呢?”

“很快我們便不用再待在佛界,不用再做什麽佛祖、醒世觀音了!”

從人王的出現,佛祖的目光便一直沒有離開過她,那赤裸裸的目光令佛界衆人都有種想要鄙視佛祖的沖動,但礙于佛祖的身份,衆人就當做沒有看見了。

“清筱,再過不久,我就可以解脫,我就可以回來了!”

佛祖激動的大叫,張開手就要擁抱人王,但卻被她一個轉身躲開了。

淡淡的看着佛祖,人王面無表情的說道:“佛祖,還請自重!”

“清筱?”佛祖兩手空空的放在半空,怔在原地,見人王那淡漠的表情,心中酸楚,“我明白了。”

佛祖壓制住內心的激動,眼神中閃過點點精光,一身佛光也漸漸泯滅,身體中有着玄青色逐漸透體而出。

“清筱,當初我沒有和你解釋是因為我怕見了你,我便無法再離開,如今,我就要解脫了,你可不可以,聽我解釋……”

看到他那一身靈力取代了佛光,那眼中看破一切的光芒還如同當初一般明亮,目光所及之處看破了一切虛妄,一切盡在掌握的那種自信又恢複了以往。

“呵呵,我為什麽要聽你解釋?就像你當初可曾聽過我的呼喊?你說是嗎?南、宮、晟。”

南宮晟!

“什麽?!”

“嘩!”

墨語與墨然同時驚呆了,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南宮道機想要比肩超越的人竟然仍在世上,而且還繼承了佛祖尊位!墨語更是深深的知道,南宮秋玉與南宮道機他們都是擁有逆天改命的能力,但他們都認為還無法與南宮晟相比,要知道南宮秋玉與南宮道機都是驚豔了一個時代的男人啊。而如今那個可以力壓南宮秋玉與南宮道機的冠絕了一個時代的逆天男人就這麽出現在了面前,誰又能知道,他如今的力量強大到了何種地步?

同樣的,南宮晟這個名字不僅僅只是在人界流傳,其實在各界中都有着他的傳聞。他也是人界凡人中最不像凡人的人,他的名字比之人王都要響,人王是天命所歸,衆生所想,而他,只是憑借的自己的能力,便站到了世界之巅!當初在各界都有着這樣的一句話在流傳。

得南宮晟者,永存不朽!

可是,最後南宮晟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在他最鼎盛之時,突然間便從各界的目光中淡出,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沒有人再見過他……

如今看來,他當初是被佛祖得到了,只不過,那一代的佛祖沒有永存不朽……長生,終究還是虛妄!

“嫂子,大哥當初他也是有苦衷的!”

醒世觀音,或者說南宮希推開墨鏡凡,面色焦急的看着人王,她很清楚自己的大哥這千百年來是怎麽過的,家族因他而差點被滅,忍痛丢下愛人獨自走上靈山,即使被誤會,即使被唾罵,他也無怨無悔。他只是在想,當回去之後可以再抱一抱竹清筱!

南宮晟攔住了南宮希,淡淡的一笑,将一切的悲傷與無奈壓下,但眼中那濃濃的思念卻是怎麽也壓不住,也不想壓,道:“清筱,我所承諾的,今日已經完成了,從今以後,我就陪在你身邊,哪也不去,承諾只給你一人,不管你怎麽對我,我都要在你身邊!”

“呵!你可知道,你所謂的解脫就是拿你自己女兒的幸福做抵償的!!!”

人王美目含淚,這千百年來,她其實早已經猜到了當初的一切,為了一個承諾,眼前的這個男人丢下了她不管,一走就是千年!即使是他的那個承諾換來的她人王之位,沒有他在又有什麽用呢。當初,他離開時,正是她要将有孩子的喜事告訴他,可是卻沒等到他回來見她一面!為了維護人王之名,同樣也是為了保護眼前的這個男人,她無奈将孩子交給墨鏡凡,讓他做孩子的父親。而這也是南宮希離開墨鏡凡的原因之一。

那個孩子,那個被用彼岸花洗血刮骨的孩子,就是,墨語!

※※※※※

“你,已經決定好了?”

年輕的鬼君抱着剛出生的孩子,看着她那雙黑亮的大眼眸子,心中卻是沒有一點的歡喜,因為,就在剛剛,這個孩子的母親,做了一個令他都覺得膽寒的決定。

“聽說,這一次,唯一彼岸花也盛開了?”

房門打開,那個傾城女子面容蒼白,眼中的虛弱怎麽也無法遮掩。

墨鏡凡點了點頭道:“如果,能夠摘下那唯一彼岸花,這孩子就一定可以脫胎換骨!”

竹清筱摸了摸睜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她的孩子,眼中有着晶瑩的光芒在閃爍:“你去準備下吧,今晚我一定把唯一彼岸花帶回來!”

“你去?你剛生完孩子!還是我去吧!畢竟,她以後就叫我父君了。”

竹清筱輕輕的搖了搖頭,抹去眼角的淚水,眼中是屬于她倔強的堅強:“你可以隐瞞任何人,但卻瞞不了我,希妹的那一劍,你也不好受。即使你能夠勉強将唯一彼岸花帶回來,那後面的洗血刮骨誰來做呢?”

當墨鏡凡帶着唯一彼岸花進入密室的時候,竹清筱的心便懸了起來。

凄慘的啼哭聲如同杜鵑啼血一般,傳到了她的心中,那種痛苦猶如在割腕她身上的每一寸血肉。

※※※※※

竹清筱淚痕密布,毫不猶豫的将呆立在那裏的墨語一把摟入了懷中,聲聲墜泣:“孩子,我的孩子!千百年來,我多想聽到你喚我娘親啊!”

墨語呆呆的仍由人王抱住,感覺到了肩膀上變得濕潤,聽着耳邊傳來的低聲,她不知道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呆滞的看向那喚了千百年的父君。

“竹姐說的,都是真的……”鬼君墨鏡凡眼神有些黯然,不管如何,終究是做了千百年的父女,“不過,你同樣也是我的女兒,墨然始終都是你的弟弟!”

“阿姐……”

當墨鏡凡承認人王所說的一切後,不僅僅是墨語呆住了,南宮晟也同樣呆立在那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隐在袖中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動,突然好似受到了什麽刺激,整個手臂抽搐了一下,眼中充滿了震驚。

“果真算不出嗎?”南宮希見到這一幕,心中已經了然,她對自己的哥哥太了解了,天底下沒有他算不出來的,如果有,那一定是與他有關的事,與他有關的人!同時,她也知道,當初,是墨鏡凡騙了她,是她誤會了墨鏡凡,當初傳言新任鬼君早有舊識,并已有他血脈的傳言都是騙人的,或者,就是墨鏡凡自己放的出,為的就是讓墨語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喚他父君……

“娘?娘親?”

墨語帶着疑惑,聲音有些遲緩的不知該如何去喊出,輕輕的又有些緩慢的哽咽道。

“小語,小語!我的孩子啊!”

竹清筱将墨語緊緊的抱住,聽到墨語的聲音,更加的泣不成聲了。

南宮晟此刻心中五味雜陳,當初是他負了人王,為了那一個承諾,就這麽一走了之,原本他以為這一切都會在迦然繼承佛祖尊位後,他便可以用剩下的時間來償還他虧欠的千百年。可是,他錯了……

當初他認為迦然這個應佛道而生,被三代佛祖感化的佛童轉世後只需潛心修煉便可繼承佛祖尊位,誰知即使迦然年紀輕輕便已經修得佛門金身後都沒辦法與佛祖尊位相應。最終南宮晟算出,只有迦然下山一番後方可,只不過,迦然命中的注定姻緣乃他的女兒,即使他是南宮晟,也沒有辦法算出這一切!

等到發現時已經為時已晚,迫于無奈,又因為內心的煎熬,他最終還是将當初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迦然。

上一代的佛祖與前兩代的佛祖都為師徒,他們每一日都會對着菩提樹誦經,佛力悄無聲息的感化着那株菩提樹,日夜翻轉,春去秋來,在上一代佛祖八千歲的時候,一天夜裏整個佛界中所有佛僧的腦海中都只有一株菩提樹的影子,那株菩提樹竟然散發着耀眼的佛光,璀璨奪目,一聲嘹亮的啼哭聲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響起。衆人的腦海中竟然是都看見那株菩提樹下,有一個渾身散發着佛光,佛力被灌滿經脈的一個白胖胖的小娃娃。

佛祖将孩子從樹下抱起,同時整個佛界都響起了宏大的佛音:“阿彌陀佛,貧僧圓寂後,這個孩子法號迦然,将傳承我的衣缽,佛法在其手中一定可以發揚光大,爾等,傾力輔佐!”

“阿彌陀佛!謹遵佛祖法旨!”

蓋過了佛祖的佛音,浩瀚佛界的天空中久久回蕩不息。

佛祖原以為,迦然會按照他的意願來完成他所期待的一切,而那個孩子,一開始确實是沒有讓佛界的衆佛僧失望。而且也确實在佛法上的理解與道行,同輩之中也是無人能出其右。

當迦然長大後,更是蓋過了老一輩的佛僧,佛祖看着迦然一步一步朝着他所預想的發展,心中無比的欣慰。可是誰知,有一天,佛祖竟然是發現了迦然在發呆,沒有如往常一樣領悟佛法,而且靜靜的坐在那裏,目光好像穿越了空間,落在了佛界外的那棵枯死了上萬年,如今竟然抽出了嫩芽的那株樹上。

佛祖将迦然叫到身邊,嚴厲的告誡他,他的出生就是為了佛界!弘揚佛法是他的使命!三代佛祖嘔心瀝血,晚年坐化樹下就是希望可以造就一個生而為佛的人!現在怎麽可以如此不知上進!坐而發呆!

迦然,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他的師傅,是如此的陌生。那個可以讓他拔胡須、敲腦袋的師傅,漸漸的走遠……

他的心中不知道怎麽辦,每日深夜,都會來到那棵重獲新生的樹前,靠着它,看着人界那西荒的廣漠,高懸的銀月月華傾灑,他也只能将心中的一切對着它傾訴。

又過了千年,佛祖日漸衰老,随時都有圓寂的可能,迦然也從孩童長成了青年,那株重獲新生的樹卻是沒有長大多少,只不過卻是有了屬于自己的靈魂!

這件事,迦然誰也沒有告訴,即使是他最親近的師傅!也是在那株樹有了自己的靈魂後,迦然體味到了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每日,他都盡快的完成佛祖為他安排的一切,好騰出時間來陪那株樹,因為那株樹告訴他,他若是不在它的身邊,它會很害怕,它會很不安……

可是,好景不長,看上去就要圓寂的佛祖始終就是命懸一線,怎麽也不肯坐化舍利,也最終發現了迦然的異常。當他見到那株生了靈的樹後,眼中的光彩一點都不像是即将要坐化的老僧,那灼熱有震驚的目光令那株樹一陣搖曳,所有枝桠也都收縮,躲在迦然的身後,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畏懼佛祖這個嚴厲的老師。

那一夜,佛祖将迦然喚道身邊,并告訴了他,那株,他所守護的樹乃人界唯一寶樹,九夕花樹!

據傳,九夕花樹已經在人界消失了上萬年,這上萬年間,兩代人王也在不停的尋找,可是,九夕花樹已經枯死了,試問,一株枯死的樹與別的樹枯死後又怎麽可能會不一樣呢?

如今九夕花樹再次複活,或許這也是佛界的一個機會,佛祖告訴迦然,他準備将佛祖尊位盡早的傳承給迦然,到時候,他便要為弘揚佛法而奉獻一生!

迦然問佛祖,如果繼承了尊位,他是否還可以像往常一樣,與九夕花樹傾訴。

佛祖當即給了迦然一耳光,眼中怒火熊熊,不過緊接着他便發現,随着大限之日的到來,他的佛心也漸漸失守了,應今早将佛祖尊位傳給迦然。佛祖告訴迦然,當他繼承佛祖尊位後,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須是為了弘揚佛法,帶領佛界走上輝煌!

迦然當即就拒絕了!這一次,佛祖再也忍不住了!将迦然拎到他出生的那株菩提樹前,告訴他,前兩代的佛祖,加上他,傾盡了一切佛力,就是為了讓他們的意志永不磨滅!一定要将佛法發揚光大!而且,他如今已大限将至,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尋找衣缽的繼承人了,若是迦然無法按照他所安排的那條路走下去,佛界将蕭條黯然!

佛祖從迦然的身上看到了曙光,可是如今他卻被一株樹給破了佛心,佛祖罰迦然在菩提樹下思過百日。而他卻是來到了九夕花樹前,即使是背負上千百世的罵名,他也要讓迦然佛心無損!

堂堂的佛界佛祖,為了佛界的傳承,開始揮刀斬樹!九夕花樹樹靈的凄婉叫聲驚動了正在菩提樹下思過的迦然。

那一夜,所有發生的一切只有算出了九夕花樹出世,帶着妹妹前來尋找的南宮晟目睹了所有的經過。

迦然為保九夕花樹,用身軀擋下了佛祖那致命的一擊。九夕花樹樹靈看着那從空中凄涼落下的迦然,整個樹身都散發出了九彩的光芒。迦然的遺體消失不見,九夕花樹也再次枯死。佛祖托着奄奄一息的金身,來到了南宮晟的面前說,當初的因,已經到了他來償今日的果的時候了。

從此,世間再無南宮晟,佛祖沒有斷了傳承,只不過繼承者并非原本的迦然。

佛祖坐化人界後,菩提樹下再次生出了一個嬰兒。新的佛祖站在菩提樹下手指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