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瞥見聶擎宇,激動得熱淚盈眶。她眼睛裏再也看不見任何人,只有那抹熟悉的英挺身影——他果然來了!
她流淚快步奔向他,撲進了他的懷裏。
全場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或震驚或詫異地盯着安然——她竟然撲進了聶擎宇的懷裏。
聶擎宇素來以不近女色聞名。尤其三年前歸國後性子變得殘忍乖戾,對待那些主動投懷送抱或者用下三爛手段爬床的女人,他的懲罰從不留情。
安然還是第一個大庭廣衆之下,不管不顧撲進他懷裏的女人。這個女人……膽子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擎宇,他扔掉了我的戒指……”安然撲在聶擎宇的懷裏,像個受了欺負的孩子般哭得稀裏嘩啦。
聶擎宇臉色陰沉得可怕,他仔細打量着懷裏的女子,見她頭發淩亂,衣裙也有被撕扯過的痕跡,只是露在外面的手臉倒是沒發現明顯的傷痕。
安然瑟縮在他的懷裏,不知道是因為驚吓還是因為憤怒,她纖細的身軀如同受驚的小獸般微微顫抖着。
聶擎宇幽涼的目光瞥向她空空的左手指,眸底閃過一抹陰鸷。
不用聶擎宇吩咐,龍峻已經指揮手下擒住了梁恺,将他拖拽到聶擎宇和安然的面前。
梁恺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待遇,氣得暴跳如雷:“你們放開我!知道我是誰嗎?敢對本少無禮,活膩歪了吧……呃!”
聶擎宇一手攬着安然,一手攥成鐵拳狠狠揮向梁恺的下巴。
梁恺被打得眼冒金星,如果不是被人架着,早趴地上了。
衆人見梁恺都被揍了,頓時噤若寒蟬。尤其剛才參與欺負安然的人,此時更恨不得找個地洞躲起來。
聶擎宇冷森森的眸光在梁恺的身上打量了片刻,然後掃視向在場的其他人。
男子寒戾的目光所到之處,一片瑟瑟發抖。現場再次鴉雀無聲,只聽到他懷裏女子的低低啜泣聲。
“剛才誰對她動手了?”聶擎宇環顧一圈之後,冷聲啓音問道。
所有人都瑟縮了一下,恨不得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哪有敢開口回答的。
“把現場監控調出來!”聶擎宇冷聲命令道。“等我查出了,嚴懲所有幫兇!”
聽說要調監控,剛才對安然動手的人都急了。
“苗思思先動手揪她頭發的,我看到了!”一個女孩為了能戴罪立功,幹脆積極揭發。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向了苗思思,也就是那個塗着大紅蔻丹,最先揪安然頭發迫使她向梁恺磕頭的那個女孩。
苗思思是苗家旁支所出,她混這個圈子并不容易。平時對圈子頂層的幾位太子爺都是極力巴結,希望他們能夠允許她繼續待在這個圈子裏。
因此強迫安然向梁恺磕頭的人裏面,就數她最積極,出手也最狠。
苗思思被推了出來,吓得渾身都快癱軟了。她驚恐地看着聶擎宇,盡管眼前這個男人遠比梁恺還要俊美。但她吓破了膽顧不上欣賞男色,只能一疊連聲地求饒:“聶少饒了我吧……我不知道……不知道她是聶少的女人……”
安然被欺負的時候一直不停喊聶擎宇的名字,她們還以為她發花癡,怎麽都想不到聶擎宇竟然真得為她專程找來了。
也不知道誰暗中推搡了苗思思一把,她「撲嗵」一聲跪倒在地,快要吓哭了。只在嘴裏不停地重複着:“聶少饒了我吧……”
聶擎宇陰鸷的目光在苗思思驚恐的臉上掃過一眼,然後繼續環顧衆人,冷聲斥道:“還有誰?主動站出來!”
衆人一陣騷動,驚恐萬狀的模樣好像被掠食者攆入絕境的羊群,只盼着前面有替罪羊擋災,自己能躲到最後面茍且偷生。
龍峻跟着補了一刀:“現在主動站出來的,還有機會将功補過。待會兒查監控找出來的,你們應該知道聶少的手段!”
這麽一來,那些對安然動過手的人心理防線都崩了。他們有主動承認的,也有被身邊人揭發的。一會兒功夫,就找出來二十多個。
“我們沒打她……嗚嗚……就是推了她幾下!”
“苗思思一直揪她頭發,還按她的腦袋!”
“對,就是苗思思動手最多!”
這下子苗思思成了衆矢之的,簡直快要吓死了。她哭喪着臉,轉而向安然求饒:“安然小姐,求你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安然緊緊抱着聶擎宇,在他的懷裏瑟瑟發抖。
由于十年前遭受集體霸淩的負面影響太深,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大,她思維有些混亂。她分不太清楚此時究竟是何時。
唯有懷裏的聶擎宇始終是她的守護神,在她最絕望無助的時候從天而降,救她于水火。
“擎宇,我怕……帶我離開好麽!我的戒指被他丢掉了……他們都打我,還讓我下跪,拿紙團丢我……”
今晚并沒有人真得動手打她。畢竟她是梁恺看中的女人。如果梁恺不開口,其實還真沒人敢擅自對她動手。
今晚也沒有人拿紙團丢她,酒會派對哪裏來的紙團?
衆人都驚呆了,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當衆撒謊。但是迫于聶擎宇的威懾力,沒人敢指責安然在撒謊。
梁恺卻狠狠一震。他看向蜷縮在聶擎宇懷裏的安然——她顫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顯然吓壞了。
只有他知道,她所說的是怎麽回事!
她說的是十年前,那個黑色星期一。那天的事情,不但是安然一生難醒的噩夢,同時也是梁恺內心最深的愧疚。
相隔十年,他還是再次狠狠地傷害了她。
聶擎宇犀利的目光迅速掃了一眼全場,沒看到任何紙團,卻有遍地被踩爛的花瓣。
他再仔細觀察安然,見她瞳孔已經失去了焦距,顯然已經陷入意識不清的混亂中。
被圍毆受驚的她,極可能把花瓣當成了紙團。
聶擎宇幽深的黑眸閃過一抹狠戾,他看了眼梁恺,對龍峻吩咐道:“去把姓梁的還有那個最先對安然動手的女人捆在一起,今晚所有對安然動過手的都去揍他們倆!誰揍得最狠,我就饒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