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舅舅一家三口去而複返,還帶來了她爸爸?

幾分鐘之後,安然走到別墅門口,就看到安家三口,另外還有一個衣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那裏。

“小然,你是小然嗎?”中年男人大約五十多歲,面目清癯,穿戴很有品味的樣子。他激動地看向安然,眼含熱淚地向她伸出了雙手。

安然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驚詫地打量着這個中年男人,怎麽都感受不到親情的召喚。“你是誰?”

“我是你爸爸啊!”那人已經忍不住落下了激動的淚水。

安家三口在旁邊叽叽喳喳地做旁白解釋:“這真是你爸爸!他是何氏地産公司的總裁,很有身份有地位,趕緊喊爸爸!”安喜海不停地沖外甥女打眼色。

“安然,他真是你爸爸!我們有證據……照片,快看你媽媽跟他的合影!”毛桂蘭從包裏翻出來幾張陳舊的照片,遞給安然。

“表姐,原來你是聶少的女人吶!你真是太厲害了,我好崇拜你哦,不愧是我的表姐啊!”安靖姿滿眼星星地看着安然。

安然接過了照片,定睛看了看。照片上身穿婚紗的女子的确是自己的母親,旁邊站着男子似乎……她仔細跟眼前的中年男人對比了一下,應該是一個人。

“小然,我真是你爸爸啊!”中年男人打算要跟安然擁抱。

可是他剛上前一步,還沒等張開臂膀,安然已被男子英挺健碩的身軀擋在了後面。

“何總,你這是演的哪一出?”聶擎宇護在安然前面,冷睨着中年男人。

“啊,聶少在這裏!”中年男人頓時更加激動,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我來跟失散多年的女兒相認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小然是我的女兒!更沒想到,她竟然也是聶少的女人!”

安然有種強烈不祥預兆,但她不敢相信同時也不願意相信。就在她內心激烈掙紮的時候,聽到聶擎宇慢慢對她介紹對方的身份:“他是何氏地産公司的總裁何文禮,也就是何逸峰和何雯雯的爸爸。”

安然:“……”

仿佛一個晴天霹靂響起,她整個人都被炸得外焦裏嫩。

不可能這麽巧吧!老天爺未免太會開玩笑了!

這肯定是個惡作劇!她拒絕相信!

“小然,我的女兒啊!讓爸爸好好看看你……”何文禮原本打算說「讓爸爸好好抱抱你」,可是聶擎宇把安然護得很緊,且目光警惕地盯着他,他就臨時改成了看看她。“小然啊,爸爸對不起你……”

“原來你沒死!”安然沉默了一會兒,開始對這個男人發動攻擊。“這麽多年你持續人間蒸發,我以為你早就不在世了呢!”

何文禮抹了抹眼角,嘆口氣解釋道:“都是爸爸不好!說來話長啊……”

“我沒興趣聽你編故事!”安然憤怒地瞪着他:“為什麽抛妻棄女!你知道那些年媽媽一個人是怎麽過來的嗎?”

“對不起小然……”

“你應該對媽媽說對不起!可惜她已經聽不見了!就算她能聽見又有何意義呢!你對她的虧欠下輩子也彌補不了!”安然從小就有個心願,那就等她長大後找到她的親爸,将那個不負責的男人罵個狗血淋頭。

只是等她長大了卻失去了尋找親爸的動力。左右不過是個人渣而已,就算找到了罵他一頓又如何呢?不能改變任何事實,也不能挽回媽媽英年早逝的殘酷命運。

“小然,你聽爸爸解釋啊!”何文禮痛哭流涕,哽咽着訴說了當年他與安瀾婚姻的前因後果。

何文禮在娶安瀾之前有過一段婚姻,只是後來因為生意失敗,怕債務連累妻兒,就忍痛跟前妻離婚了。

他轉而去了燕城發展,認識了安瀾,兩人閃婚。只是婚後沒有多久,發現兩人性格不合,安瀾主動提出了離婚。

“爸爸真得不知道你媽媽懷孕了啊!如果我知道,絕不能答應她離婚的要求!”何文禮抹着眼角的淚水,繼續解釋道:“我回到帝都之後,想辦法搞到了一筆投資金,重頭開始做生意,終于慢慢還清了欠債,又跟前妻複婚了。唉,我以為安瀾年輕漂亮,她很快就能改嫁,沒想到……”

何文禮說到這裏,痛心疾首地喟然長嘆:“都是爸爸的錯!爸爸對不起你媽媽,你媽媽這些年獨自撫養你太辛苦了!請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好嗎?小然……”

安然淩亂不已,總覺得眼前這一幕太過玄幻。

何文禮竟然是她那個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她竟然跟何逸峰和何雯雯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和姊妹?!

“表姐夫,我們可以進去坐嗎?”安靖姿嬌滴滴地問着聶擎宇。

聶擎宇沒理睬安靖姿,他只是反複打量着安然和何文禮,似乎在端詳兩人之間可能存在的聯系。

“聶少,沒想到我們如此有緣啊!”何文禮抹了一把老淚,邁近聶擎宇兩步,激動地說:“我的小女兒雯雯沒能入聶少的法眼多少有些令人遺憾,沒想到我的大女兒深得聶少的垂青和喜愛,真是……我們何家的福澤和榮幸!我們何家老老小小,以後就全仰仗聶少照拂了!”

安然太陽穴突突直跳,終于明白了何文禮的用意。

她就納悶呢!人間蒸發多年的親爸突然跳出來,揮淚上演認親的狗血大戲,原來真實目的只有一個——巴結聶擎宇!

安然猶記得,何氏地産公司財務出了問題,為了避免破産,他不惜将将成年的親生女兒何雯雯獻給了聶擎宇。

後來何雯雯被聶擎宇送走了,也不知道何文禮的目的達成沒有。

現在他竟然又跳出來,積極認下自己這個從出生就沒見過的女兒。不過是又想跟聶擎宇攀上關系而已。

看樣子何氏地産公司的財政危機并沒有完全解除,何文禮仍然需要往聶擎宇的身邊安插女人來獲得公司茍延殘喘的機會。

她想明白了這些,不由氣沖腦門,剛要說話,卻聽到身畔的男人搶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