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只要了兩瓶紅酒—她當然不會真的就和古俊樊一醉方休,但是,今天這個特殊的妻日子,酒卻是一定要喝的。
古俊樊很少會有這麽情緒失控的時候,眼睛裏面,都有些濕濕的。
他端起來倒滿了酒的杯子:“小熏,你知道麽,我一直記得我們在一起時的情形,那時候,真的很幸福。”
藍熏草把自己手裏的杯子和他的撞了一下,笑了笑:“是啊,真的想回到過去去。”
一杯紅酒一飲而盡,古俊樊的一張臉就有些紅了。
“我聽說,你和蕭墨昂最近都走的很近……小熏,我真的很心疼你你知道麽,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就和那個沈小姐在一起了,你這麽苦苦的等着他,到頭來,受傷的就只是你自己。”
那一天,蕭墨昂強行帶走藍熏草,其實,古俊樊都是知道的。
當時,他就在那輛車子之後,他望着他們的身影在暗色的車窗上糾纏着,一顆心就像是瞬間給掏空了的感覺。
他是了解藍熏草的,他意識到,蕭墨昂和沈氏的聯姻并不是人們所看到的那樣子的。
不然,以他的為人,一定不可能做出來腳踏兩只船的事情來。
所以今天,他才會說出來這樣的一番話。
藍熏草愣了一下,随即就苦笑着搖頭。
許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她已經沒法子掩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臉色有些蒼白,聲音也有些沙啞起來:“你說的沒錯,我真的不應該傻傻的等下去。而且,你知道麽俊樊哥,所有的人都反對我們在一起,他的爺爺,他的媽媽還有妹妹,還有我的爸爸媽媽,他們所有人,都反對。”
古俊樊嘆了口氣,她眼裏面不可掩飾的傷和痛灼的他的一顆心也痛了起來。
“小熏,既然這樣,你就幹脆離開他吧,離開了他,你就會發現,你的幸福會一點點的走近了。”
藍熏草笑了笑,不過那笑容真的是很難看的。
是啊,離開了蕭墨昂,也許自己就會幸福也不一定。
“我其實,已經決定退這一步了—為了我的将來,為了我們各自的幸福,幹杯!”
古俊樊因為她的話,愣了一下,才舉起來手中的杯子。
一杯酒下肚,他還在糾結她剛才的話,為什麽是為了各自的幸福呢?
他們在一起,難道不是會更加的幸福麽。
“小熏,其實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們兩個能在一起……”
他的話只說到這裏,就給藍熏草打斷了。
“俊樊哥,你知道麽,其實我這一次真的是下定決心要告別過去了,我已經答應了媽媽,明天就去相親,如果能遇到個差不多的男人,就把自己嫁出去算了。”
相親?古俊樊一張臉瞬間失了血色。
她竟然要去相親?
她竟然,根本也不想給自己一次機會。
……
藍熏草因為喝了很多的酒,這一覺睡的格外的沉。
她做了很多的夢,夢到自己和蕭墨昂結婚了,然後紅地毯上,他們互換了戒指,卻在一個回身之後,新郎的一張臉,一下子變成了古俊樊的。
她驚出來一身的冷汗。
一下子醒了過來,才發覺這原來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于是,就再也難以入睡。
她忽然懊惱起來自己答應過母親的事情。
可是,好像,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別的什麽選擇了。
一直輾轉反側到天亮,才睡過去一下子,溫芸就過來叫她了。
藍熏草從床上爬起來,匆匆忙忙收拾一下自己,再換了一件衣服。
本來覺得這樣子也就已經可以了。
可是溫芸卻并不滿意:“不行不行,幹嘛穿這麽一件老土的衣服麽,穿那件白色的大衣更好些。”
白色的大衣?
藍熏草愣一下,才記起來那是上次在蕭墨昂那裏,他給自己買的一件衣服。
後來,他是這樣說的,一次去定制衣服,偶然看到這一款大衣,就覺得很适合她,買了回來。
這也是她留着的唯一一件蕭墨昂買給她的衣服了。
價格到位,當然做工和款式都是無與倫比的高端,上身效果也是超級的棒。
不過因為是蕭墨昂買給她的,她一直沒大穿,是因為舍不得也是因為穿上了會讓她心裏無端沉重。
想不到,溫芸今天卻意外的提起了那件衣服。
可是,穿着舊情人送的衣服去和別的男人相親,還真的有點可笑呢。
不過,藍熏草還是順從的換上了那件衣服。
饒是如此,溫芸還是覺得不滿意,又逼着她上了點妝,戴了兩件首飾,母女兩個才算是出發了。
一路上,藍熏草都是一言不發,臉色陰沉,默默的望着車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發呆。
溫芸看她這樣,心裏也不好受,不由得嘆了口氣。
她真的也不想逼她的,可是,有什麽辦法呢?
那天的蕭妍茹竟然隐晦的搬出來蕭老爺子說話,那意思再明白不過,如果藍熏草再不離開蕭墨昂,他們就直接讓學校開除藍小澤,還有,藍振業的工作,也不用繼續幹了。
藍小澤惹禍不斷,開除他其實也很正常,以前學校看的是蕭墨昂的面子對他多加照顧也是事實。
藍振業的工作當然也是借了蕭家的光才得了的,不然,有誰會用他一個不學無術的賭徒加酒鬼?
蕭家其實做的并不過份,他們不過是想把以前給了給藍家的一切都悉數收回去而已。
所以,她才會逼着藍熏草盡快的離開蕭墨昂。
并不只是因為她個人的緣故。
預定的酒店就要到了。
藍熏草卻依舊望着車窗的外面出神,目光及處,是一幢參天聳立的建築物,鬥大的燙金招牌上寫着幾個醒目的大字:翼集團。
翼集團,這裏是蕭家的産業啊,蕭墨昂每天就是在這裏辦公的。
這個時候,他應該已經坐在自己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處理事情了吧。
她發着呆,冷不防望到,有幾個衣着考究的男子,正從大廈裏面走出來。
而為首的那個人,氣宇軒昂,神情倨傲冷冽,竟然是蕭墨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