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覺得楊隐真是個奇葩,無論何時絲毫都不掩飾自己的壞。
楊隐似乎察覺到了她心中所想,臉上忽然綻開一個不懷好意地笑容道:“宋院判最好別掉以輕心,因為你一輕心,楊某就想幹壞事兒呢。”
看着他臉上那惡作劇似得笑容,宋以真想一把銀針紮過去,直接把他紮成刺猬才叫好。
楊隐看着她神情戒備的護着藥爐,翹唇痞笑兩下,這才若無其事的轉身離開。
看着楊隐的背影,宋以真覺得他是一個神經病。
想起在春風院裏他和太子站在一起時的場景,宋以真皺眉,這楊隐到底是五公主還是太子的人?
她一邊思索,一邊講藥倒進了碗裏。
幾番檢查見并無異常之後,她這才親自端着藥丸走進寝宮中,服侍着寧宗喝了藥。
自從十六年前那場舊案徹底了解之後,寧宗近兩日總算可以安心養病。
看着寧宗的氣色一日比一日好,宋以真心裏也寬慰了不少。
寧宗剛喝完藥,珍妃便款款而來,她說見今日夕陽正好,想陪着寧宗去外面散步賞景。
散步活動對寧宗的身體有好處,宋以真也識相沒跟着兩人出去煞風景。
她利用這點難得的空閑時間洗漱了一番,也換了身輕薄的衣裳出去散步。她前幾日偶然看見自己住的附近,有一株葡萄結的特別好,她想去摘一些來吃。
她一個人漫步走到了葡萄藤下,忽然愣住。
漫天金色的夕陽下,一個穿着素服的男子正站在葡萄藤下。
那男子身材修長,氣質不凡,因他背對着宋以真,是以雖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宋以真還是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正欲轉身離開之時,卻見那人回過頭來,精致妖冶的眉目,竟然是秦真。
宋以真眨了眨眼,兩人目光相對。
夕陽的餘晖照亮了秦真的半邊臉,那漆黑的眸子似是冰峰之上的皚皚白雪一般冷冽入骨。
宋以真下意識收回目光,朝他行禮:“督主。”
秦真垂眸,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緋紅色的官服,因為洗了頭發的緣故,一頭及腰的長發濕潤的披在肩後。幾縷發絲随着她彎腰的動作垂在胸前,襯着她的臉頰越發的瘦小。
她瘦了很多。
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眸卻從未因此而顯得有半分黯然。
秦真收回目光,長靴踩過地面的落葉,那素色的衣擺撩起一串弧度,上面的白色花紋在這燦爛的夕陽中欣然綻放。
宋以真眼珠骨碌碌的随着他撩動的素色衣擺而動,從來只見督主穿的是金線玉繡的奢華衣衫,見他穿素衣還是第一次。
她正瞎想的時候,卻見秦真的身影停頓在自己面前。
夕陽将他修長的身軀打成了一道暗影,隔橫在自己眼前,她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待眼前亮堂了些,才笑着說:“這幾日太忙,不知督主的身子可還好?”
她觑着秦真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給督主把把脈?”
話雖然是疑問句,可她人已經朝葡萄騰下的石桌前走去。
秦真微抿着唇角,神情倨傲地盯着宋以真淡道:“本座餓了。”
宋以真納悶擡頭,見他已經款款朝外走去。
她愣了一下,又見秦真停住腳步回頭,面無表情地睨了她一眼:“跟上。”
宋以真懂了,督主要吃了飯再把脈。
索性她也餓了,趕緊跟了上去。
只是有些可惜的擡頭望了眼頭頂的葡萄,串串大又圓噢,只能下回再來吃了。
吃飯的時候,一如往常的秦真大桌,擺滿了山珍海味。宋以真小桌,擺滿了清粥小菜,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有一盅燕窩粥和一盤冰鎮葡萄。
宋以真見狀雙眼一亮,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之後,宋以真淨手漱口之後,對秦真道:“飯後不宜把脈,還請督主歇息片刻。”
秦真淡淡地應了一聲,便讓人将奏折拿了上來。
宋以真坐在一旁,看着他批閱奏折的認真模樣。
她拿手撐着下颚,有些胡亂想到,就算找到了天仙子,寧宗也不過還有三年可以活。
太子禁足,四皇子掌管京城布放,而朝政似乎把持在秦真手上。更別說還有個對皇權大位虎視眈眈的五公主,這京城怎麽看怎麽危險?
她下意識的長嘆了一口,耳邊傳來秦真慢條斯理的聲音:“嘆氣做什麽?”
宋以真下意識将腦中所想說了出來,當話出口,屋內瞬間安靜下來。
鴉雀無聲中,秦真淡淡的嗓音傳來:“東廠看似如日中天,但手握不過幾千錦衣衛。”他垂眸看着宋以真,眸光輕飄飄的道:“朝中軍權在華相手中。”
宋以真眨眼,華府不是文官出身的嗎?怎麽會有兵權?
秦真聞言淡笑一聲,宋以真這才了解到,華宰相可謂是當朝第一風流人物,不僅文武雙全,在數十年前更是因邊關動蕩,棄筆從戎一路軍功高升成了護國大将軍。
後天下平定之後,才被先皇欽點成為太子帝師,在寧宗登基之後又官至宰相之位。
聽完這些消息,宋以真消化了一會兒。
這才起身為秦真把脈檢查身體,秦真的寒症調理的不錯,至少已經不再畏寒了。至于他的私-處,宋以真仔細檢查了一番,則有些愁眉苦臉。
竟然停止生長了。
秦真的那處已經長得如一般青少年那般,但距離醫學上最标準的尺寸還差一些。
宋以真皺眉,按照她所用的法子,秦真的這裏絕對不會停止在現在的長度。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
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伺候秦真泡了藥浴,給他針灸,又替秦真穿好衣物這才皺眉道:“督主可有覺得身體有什麽不适?”
秦真神色沉凝,不免冷了冷臉道:“除了那處沒長,其餘并無不适。”
宋以真試探性地看着他,小聲問道:“那督主如今見着女子,心緒上可曾有什麽變化?比如心動?或者産生一點最原始的欲……望?”
“砰!”
伴随着巨聲響起,宋以真麻溜的一個驢打滾從地上滾到了安全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