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蒼昊剛抱起腹痛的安然,還沒來得及詢問她的情況,就聽到身後傳來摔倒的聲音。

“白绫暈倒了!”朱虹被十名保镖圍困住,又不能跟聶蒼昊的老媽翻臉動手,只能着急地大喊。

聶蒼昊抱着安然轉過身,一時間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

“你放開我!”安然忍着腹痛用力捶打他,怒聲斥道:“你的白月光又暈倒了,還不趕緊去抱她!你別碰我,別惡心我……”

聶蒼昊見她臉都氣青了,眉頭因為腹痛緊蹙起來,額角有汗滴滲出。

盡管如此,安然寧願咬牙忍着也不肯對他示弱。

“聞叔,你讓人放開朱虹!我實在分不開身,讓朱虹陪白绫去醫院,不能耽誤時間!”聶蒼昊急聲喊道。

聞洪看出情況緊急,知道拖延不得,就向劉美君請示道:“太太,還是讓這位朱小姐陪白小姐去醫院吧!如果在店裏出了事,總不太好。”

劉美君覺得有道理,就大聲說:“趕緊讓那個野薔薇把這個野女人攙出去吧!萬一死在店裏多晦氣!”

朱虹終于解脫了圍困,走過去攙扶起了白绫。

白绫含着淚水,悠悠醒轉過來。

她向聶蒼昊投去了一瞥,眼神幽怨又哀傷。

——關鍵時候,他到底還是先顧着安然!

呵,只因為自己傷了子宮,無法為他誕育子嗣,而安然懷着他的孩子……

“快走!”聶蒼昊沖朱虹喊了一聲,抱着安然先出去了。

朱虹憑着敏捷的身手,緊随在聶蒼昊的後面也出了貴賓室。

哪裏想到劉美君也跟出來,對站在外面的店長和店員們大聲宣布道:“你們都看好了!我兒子懷裏抱着的才是我的兒媳婦,那個長得奇形怪狀的女人是小三!”

“以後你們再見到這個醜女人進店門立刻給我打出去!誰敢放這個小三進來,我就開除誰……”

聶蒼昊原本心急火燎,聞聽到劉美君的話,仍然忍不住喝止了一聲:“媽,差不多行了,別太過分!”

“你趕緊送安然去醫院,我還要留在這裏給員工訓話呢!”劉美君說話做事喜歡有始有終,哪能說一半留一半,也不能做一半留一半。

堅決不能再讓這個白绫進婚紗店!

聶蒼昊也顧不上阻止老媽了,只能連聲催促朱虹趕緊把白绫攙扶出去,眼不見為淨。

走出婚紗店的大門時,白绫淚水滾滾落下,卻還要掙紮着向聶蒼昊道歉:“對不起……墨瑰,給你惹麻煩了!”

聶蒼昊心急如焚,只看了她一眼,沒顧上安慰她,只想趕緊把兩人送進醫院。

“放我下車!我不要跟這個女人坐一起!”安然掙紮着大叫起來。

聶蒼昊沒有辦法,只好讓朱虹扶着白绫去坐嚴亮開的車。

他這趟陪白绫過來試婚紗,為了掩人耳目,只開了一輛車。

除了司機李勇,他甚至都沒有帶保镖和助理,搞得現在很被動。

聶蒼昊讓嚴亮把自己車裏的吸痰器拿過去,防止白绫路上再次堵痰。

安排妥了,他才對李勇說:“趕緊去醫院!”

兩輛車同時發動,向着最近的醫院駛去。

嚴亮開的車裏,白绫一直在哭。

朱虹不停地勸慰她:“墨瑰還是在乎你的,只是他老媽太……太潑辣了,簡直就是個潑婦!”

白绫仍然在哽咽,卻用目光制止她。

朱虹知道她的意思:前面開車的嚴亮即是聶蒼昊的親信,也是安然的司機,被他聽去她們暗地裏罵聶蒼昊的老媽恐怕不太妥。

“我忍不住了!那個女人是豪門主母嗎?就是潑婦好吧!”朱虹暴脾氣發作,根本壓不住火氣。

果然不愧是墨瑰的老媽,簡直比墨瑰還要可惡!

白绫輕輕搖首,卻搖落一串淚珠。“我倒不怪他媽媽。可憐天下父母心,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媳婦健健康康,誰希望自己的兒子跟一個病秧子攪到一起呢。”

“你別這樣妄自菲薄。”朱虹同情地看着白绫。

白绫微微阖起含淚的眸子,哽咽道:“我只是傷心墨瑰的态度……他一定嫌棄我給他惹麻煩了,連我向他道歉他都沒有理睬。”

朱虹仔細回想了一下,就明白過來:“你不要想多了。那個時候墨瑰實在顧不上說話,他老媽瘋子一般在後面罵,他也許只想趕緊離開那家店。”

“不是的。”白绫幽幽地嘆道:“原來在他心裏,安然終歸比我更重要……”

聶蒼昊的車裏,安然倒沒再鬧騰。

她将目光轉向車窗外,連一眼都不想再看身邊的男人。

“我向你保證,我跟白绫沒有任何暧昧關系!”聶蒼昊知道安然正在氣頭上,他很難說服她。

可是他仍然再三向她申明了自己的态度。

安然氣笑了,卻不小心滾落下來兩滴眼淚。“聶蒼昊,在你眼裏我就是個傻子麽!”

他們倆都偷偷摸摸跑到店裏試婚紗了,他居然還能一口咬定說什麽沒有暧昧關系。

是不是下次她撞見他跟白绫舉行婚禮,他還是這麽說!

她對這個男人,已經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吐槽了。

“無論你相信不相信,我還是那句話!”聶蒼昊貼在她的身側,而她卻始終不肯正眼看他。

“我跟白绫沒有任何暧昧關系!我沒有出軌,沒有婚外情,沒有背叛你!”

她想借着這個機會跟他鬧離婚?想都別想!

安然被這個男人的無恥給氣破功了。她終于忍不住轉過頭來,用噴火般的目光瞪着他。

“領證前,我們倆說好放下各自的白月光,好好一起生活!你這個樣子是放下了嗎?”

“你那麽在乎她,都可以帶她來試婚紗,為什麽不跟我離婚娶她呢!”

“白绫對你有恩,為什麽你不以身相許!你們倆有情人終生眷屬,我也能徹底解脫了,皆大歡喜!”

聶蒼昊目光陰森森地盯着她,問道:“你急着解脫想去找誰?”

安然:“……”

“懷着我的孩子,你還想去哪兒!”聶蒼昊冷睨着她,問道:“肚子不疼了?”

不知什麽時候,安然腹痛的症狀消失了。

腹中寶寶很皮實。僅在她心裏最難受的時候,有一陣宮縮反應。

等到上了車,兩個人吵架的時候,她慢慢就好了。

也許是寶寶早已聽習慣了爸爸媽媽吵架,并不覺得有什麽奇怪吧!好像胎教音樂一般,哪天不聽一遍,反倒不正常了。

安然綻露一抹譏諷的笑意,卻不争氣地又落下兩行淚。

“別鬧了。”聶蒼昊緩和了語氣,重新将她攬進懷裏安撫。“這次的事情是我不對,應該事先跟你商量……”

事先商量肯定商量不通的。

她對白绫成見很深。

“白绫對我來說亦母亦姐,我以弟弟的身份陪她看婚紗,絕對沒有你懷疑的那些事情。”

“她快要上手術臺了!我不想讓她留下任何遺憾,同時也為了能讓她心情好一些,利于身體調養,手術成功率更高一些。”

“如果我真喜歡她,為什麽不跟你離婚直接娶她?這說明我對她并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

一路上,聶蒼昊費盡唇舌向安然解釋,但她仍冷硬如故,絲毫不為所動。

——他取消了跟她的婚禮,卻陪着白月光試婚紗!要說他跟白月光沒問題,打死她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