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到了醫院做檢查,胎兒并沒有大礙。

她堅決不肯在這家醫院打保胎針,因為白绫也住在這兒。

只要想到聶蒼昊跟白绫之間不清不楚的關系,她就惡心!

聶蒼昊沒有辦法,只好陪着她去別的醫院。

可他有些惦記白绫的情況!

而安然虎視眈眈地盯着他,他又不敢頂風作案。

權衡之下他只好把龍峻叫過來,去和朱虹一起照顧白绫。

龍峻趕到醫院之後,不久就給聶蒼昊打來電話彙報:“白绫沒有什麽大礙,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

聶蒼昊得知白绫沒事,就陪着安然離開了這家醫院。

他陪着她換了家醫院打保胎針。

打點滴的時候,安然說不喜歡單間病房,非要去輸液室。

提起輸液室,聶蒼昊就不禁想起上次她跟阿豪的「鳗魚事件」,不由火大,幹脆直接把她帶回家輸液。

安然對這個男人的霸道行徑已經見怪不怪了,懶得跟他争執。

她對他只有一個要求——離婚!

聶蒼昊考慮到這個女人懷着身孕,怕把她惹急眼,也沒敢十分蠻橫。

他只是耐心地哄着她:“等你養好身體再說。”

安然始終不肯理睬他。

聶蒼昊陪着她在卧室的床上躺着輸液。

怕她煩悶,他打開了家庭影院,調出了胎教動畫片。

安然想到了他上次陪她看動畫片,關于爸爸媽媽和寶寶的話題,還有寶寶跟他們倆互動的溫馨場面。

她心口好像紮進去一根刺,又痛又麻又難受。

安然竭力忽略這複雜難言的滋味,仍然保持着絕對的冷硬和沉默。

這次的事情已經觸及到她的底線,他別想輕易糊弄過去。

聶蒼昊陪着安然看了一會兒動畫片,見鹽水袋裏還有小半袋藥液,他起身說:“我出去看看。”

盯着屏幕的安然好像沒聽到,連睫毛也沒顫一下。

某人可能意識到自己理虧,對她的壞脾氣都默默地照單全收。

他離開卧室後,直接去了書房,然後用座機給龍峻打了個電話。

詳細問過了白绫的情況之下,他低聲吩咐道:“馬上辦理轉院,白绫新的治療地點必須絕對保密。我媽肯定還會帶人去軍區醫院鬧,不用管她。一定把白绫藏好,千萬不能再讓我媽找到她……”

等到他打完了電話,放下話筒起身的時候,發現安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了。

房門虛掩着,她身形纖細,剛好側身倚在門框上,用譏諷的目光睨着他。

聶蒼昊:“……”

他早就不止一次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在不戒備的狀态下察覺不到她的靠近!

也許是太熟悉的緣故?安然靠近他的時候,他就好像聽到自己腳步、心跳、呼吸一樣自然,根本生不出戒備心。

也不對!按理說他跟白绫和阿豪在一起的時間更長一些。可是除了安然,誰也不能無聲無息靠近他。

再次被當場抓包,聶蒼昊也無話可辯駁。

他只蹙眉責怪道:“至少還得需要二十多分鐘才注射完,你怎麽提前拔針了!”

安然冷睨着他,譏諷地冷笑:“我不提前拔針,怎麽能當場抓到你又偷偷摸摸打聽你白月光的消息!聶蒼昊,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為什麽不索性光明正大一些!”

這個男人明明愛的是白月光,卻死抓着她不放,就是腦殼有問題!

聶蒼昊知道這種時候再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索性沉默。

安然好像拳頭打在棉花上,完全得不到任何的回應。

她瞪着他,只有一個要求:“立刻離婚!”

這次他終于有了反應:“再等一個月吧。”

安然蹙眉,不明白:“為什麽要等一個月離婚?”

“我沒說等一個月離婚,我是說等一個月再談這件事情。”聶蒼昊心平氣和地分析道:“那時候你還能冷靜一些。”

原來是緩兵之計。

安然冷聲道:“我現在很冷靜!聶蒼昊,你休想再讓我跟你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我們領證之前簽過婚前協議的!你三番兩次跟白月光不清不楚搞暧昧……”

“她不是白月光,你不要亂給她起綽號。”聶蒼昊見她話說到這份上了,就冷聲提醒她:“上次你跟阿豪的事情我也跟你清算一下。”

“什麽?”安然戒備地瞪着她。“聶蒼昊,你別……賊喊捉賊。”

聶蒼昊觑着她,語氣淡冷地接道:“我只是陪着白绫選婚紗,除此之外兩人沒有任何暧昧舉動。你跟阿豪那事兒不同,那小子三番兩次對你生出不軌之心,有照片和視頻為證,你還喂他吃飯?”

安然好久才道:“我那時不知道他……我只是把他當朋友!”

“我也只是把白绫當朋友。”聶蒼昊理直氣壯。

安然:“……”

她發現,論詭辯之術她遠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白绫的病歷可以發給你查看,她身體狀況非常差,各種手術排到了三年後。我說過她對我有恩,不可能對她不管不顧。”

“我一沒對她有任何不軌之心,二沒用自己的勺子喂她吃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陪她選婚紗這件事情可能的确有些欠妥,但我別無選擇。我不想讓她帶着遺憾上手術臺!我以弟弟的身份陪她選婚紗!”

“事情就是這樣,你愛信不信,我問心無愧!你要想趁機鬧離婚?趁早死了這條心!”

安然:“……”

離開書房之後,安然決定放棄跟這個男人溝通的打算。

既然打又打不過,辯也辯不贏,講也講不通。那麽她只能以自己的方式來表達對他行為的強烈不滿。

——安然決定搬走。

她沒收拾任何東西,只是穿了件毛呢外套,拎着包就準備出門。

聶蒼昊立刻就攔住她,觑着她,沉聲問道:“天色不早了,你去哪兒?”

“我去哪兒你管不着!”安然連一句話都懶得跟他多說。

她準備繞開他,繼續往門口走。

“別鬧了!”聶蒼昊一把握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幾乎用懇求的語氣對她說:“你剛打完保胎針,這種時候應該卧床休息。”

“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你!”安然冷睨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她用力掙紮着被他握住的手腕,嘶聲接道:“放開我!拿開你的髒手!”

聶蒼昊漸漸沒了耐心,幽邃的黑眸染起了一抹怒色。“是不是還想被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