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和大一感情很好,一看他把頭磕破,流了那麽多血,連忙心疼的将他扶了起來。可惜以她的力氣,根本沒辦法把大一從地上扶起來,最後只好求助宋以真:“東家……”

這番景象加上小草那求助的表情,落在大家眼裏,那真的坐實了宋以真棒打鴛鴦的事情。

聽着耳邊的議論紛紛,宋以真勾唇一笑,走到慶一跟前,居高臨下的睨着他:“你要帶小草走?”

大一點頭,手裏的銀子哆哆嗦嗦的捧到宋以真面前:“我借夠了贖金。”

宋以真瞧了眼他手裏的散碎銀子,輕聲道:“誰告訴你要湊小草的贖身銀子?”

“小草爹說的,他說當初您給小草瞧病,診金太貴付不起,您就讓他賣了小草給你當丫鬟。我聽說了這件事就去衙門告狀,衙門一聽說是您府上的事兒,直接打了我一頓,就把我扔了出去。”

說到這裏,他看了小草一眼,有些自責的說:“是我這個做表哥沒本事,連未來媳婦兒都沒護住。但這些錢,雖然散碎,還是有一百兩,是我賣了所有家當又和別人借了些。宋神醫,求求你成全我和小草吧。”

“表哥不是這樣的……”

小草一開口,大一就撲過去把她抱在懷裏,旁人看着是情深深雨蒙蒙,實則他用力捂着小草的嘴,根本不給她說話機會。

大一面對宋以真沒有別的動作,磕頭求成全,因他長相看着就是老實巴交的那種人,所以大家夥首先對他的印象分就是可憐,很可憐。

不少人已經動了則隐之心,紛紛開口讓宋以真成全兩人。

宋以真可算是看明白了,這就是扮着深情來找茬的。她扯了扯嘴角,微微彎腰,伸手在他肩上輕輕一拍,大一便動不了身子。

他瞳孔一縮,看着面帶微笑的宋以真輕輕彎腰将小草從他懷裏拉了出來。

她伸手把小草臉上從大一身上沾染的血跡擦拭幹淨,這才笑吟吟地看着大一問道:“你口口聲聲要我成全你和小草,想來你是很愛很愛小草了?”

大一點頭。

宋以真的笑容更加溫和起來:“你是小草的表哥,定然與她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了?”

大一沒辦法說話,只能又點頭。

宋以真眸光一閃,冷笑:“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連小草被親爹後娘折磨的生不如死,最需要你的時候不出現?”

大一面色一變,宋以真冷笑,擡頭颔首環視衆人,見衆人都被她的話吸引了目光,便轉頭對小草道:“你表哥的話你也聽見了,今日是走是留任你!”

小草家人三番四次來找麻煩,宋以真倒不怕麻煩,但她就怕拎不清的人。

今日借着這件事看看小草怎麽選擇,聽了宋以真的話,小草聞言抿了抿唇,看着大一那鮮血淋漓的臉,心裏有些感動他對自己的恩情,便彎腰蹲在她面前道:“表哥你誤會了,當初是我爹孽待我,東家看不過去才出手幫了我。”

到底是家醜不可外揚,小草話說的比較含糊,她伸手把大一從地上扶起來說:“東家當初買我的時候,就燒了我的賣身契,還說只要我願意随時都可以走。”

此話一出,衆人不免在心中又對宋以真的看法高了一分。

小草蹲在地上,撿起掉在地上的散碎銀子對大一說清楚了來龍去脈。大一聞言,表情一變,連忙向宋以真道歉說自己受了讒言,這才來搗亂。

看着大一和小草執手相看淚眼的模樣,宋以真翹了翹唇角,對小草道:“你打算如何?”

小草臉色一紅,對于這個表哥她還是挺喜歡的:“我想和表哥成親。”

看着她羞澀的模樣,宋以真眸光一凜,輕聲道:“既然你們兩情相悅,那我便做主放你回去。”

話落,她不再看小草,轉身進了太醫學院。

小草感受到宋以真的冷落,心中一抖,連忙追上去:“……東家。”

宋以真回頭瞧了她一眼,唇邊勾着一抹笑,但那周身透露出來的疏離和涼冷讓小草一怔。

王珠站在一旁,嘆了口氣,剛才那一幕她就是冷眼看着,也知道小草這位表哥是來找茬的,東家一番話提點卻是說給豬聽了。

但好歹和小草相處了這麽久,于是有心提點一撥小草。結果小草聽了她的話,下意識就反駁:“表哥不是這樣的人。”

王珠聞言眼神冷了下來,也不再多話,而是把她手裏的號牌都拿了回來,冷道:“這裏有我就好。”

小草愣住,不懂怎麽一個兩個都對她這樣冷淡?

宋以真進了太醫學院,今天的考生一共有三百多個。此時全都在做考題,宋以真則和鐘院判在商議接下來錄取考生之後,怎麽安排課程的問題。

一番商議之後,終于敲定了下來。

這些考生裏面有大夫,也有出入醫學的新人,他們考核之後,按照他們所懂的知識把人分成上中下三波,分別教學。

商議好之後,宋以真這才有時間坐下來喝口茶。

“東家。”王珠從外面走了進來,看着宋以真道:“小草還在外面。”

宋以真喝茶的手一頓,半晌放下茶杯:“把她帶進來吧。”

沒過一會兒,小草就跟着走了進來,她小心翼翼地站在宋以真面前喊了句東家。

宋以真擡眼看她:“怎麽還不走?”

“東家,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你別趕我走成不?”小草撲通一聲跪在了宋以真面前乞求道。

“我沒有要趕你走。”宋以真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問道:“今天你表哥鬧出的事情,你有什麽看法?”

“東家,我表哥就是木讷老實了,才會被我爹騙的。他不是成心來鬧事兒的,真的東家。”

宋以真微微一笑:‘你表哥說的話你也全聽見了?他說去衙門告狀,被打了板子……”宋以真的聲音越說越冷:“按照我的官職,衙門若真收到了訴狀,就算打了你表哥的板子,也一定會把這件事禀告給我。但……我并沒有收到關于你表哥告狀的只言片語。”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