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視鏡裏,有一輛同樣醒目的車子正發瘋的駛過來。

藍熏草不由得一愣,醉駕麽?

手邊的手機這個時候響起來,不過她又哪裏顧得了這麽多?

車子偏到一側,試圖躲過去後面的車子。

可是,那輛車子狀态很不對,明明是很寬敞的路面,卻徑直撞向她的車,饒是藍熏草拼命的去扭動方向盤,依舊是與事無補。

兩車相撞,發出來地動山搖的一聲響。

藍熏草覺得一陣的頭暈目眩,已經明白過來什麽,一定是有人故意在制造車禍,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那輛車子此刻已經和她并駕齊驅了,藍熏草這一次終于看清楚了對方司機的臉孔,然後差一點就目瞪口呆。

因為,那個人,竟然是,宮媛媛。

她不是應該還躺在醫院裏的嗎?

可是現在已經沒時間讓藍熏草多想什麽,滿眼猩紅的宮媛媛把車子再一次沖着她撞過來。

藍熏草只覺得眼前一黑,然後,頭部撞擊上什麽硬物,眼前一片金星亂冒,漸漸的,模糊了意識。

醒過來是因為感覺到自己身邊的車門,給人拉開。

難道說,有人來了嗎?

勉強睜開眼睛望過去,臉色就一下子白了。

的确是有人過來了,卻并不是預料之中的援兵,而是,滿臉是血的宮媛媛。

她的手裏面,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來的一根鐵棍,此刻,正望着她猙獰的笑着。

藍熏草試圖移動一下身體,可是,車子已經嚴重變形,把她整個身體都卡住了,根本就動彈不了一下。

而她的手邊,也并沒有可以還擊的武器。

逃也逃不了,難道就只能束手待斃了嗎?

她忍着身體上的劇痛,笑了笑:“宮媛媛,想不到你還真是有本事,竟然都能給醫院裏跑出來。”

宮媛媛的笑容是那麽的可怖:“當然,你知道嗎藍熏草,不弄死你,我是不會死心的。”

藍熏草的目光暼過後視鏡裏面的空空如也,心裏莫名的絕望着。

不過,她還是強自鎮定:“弄死了我又怎麽樣?你不還是一樣得不到蕭墨昂的心,他不愛你,我死了他一樣不愛你,贏得那個人,只能是我。”

宮媛媛因為她的話,笑的很大聲,也很恐怖,她把自己凝了血的發絲理到腦後去。

“藍熏草,你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自欺欺人的人了,你以為蕭墨昂愛你麽?簡直就是一個笑話,他有自己心愛的女人,你難道都不知道嗎?你不過是一個替代品,因為胳膊上有着一個和他心愛女人相同的刺青,而僥幸成為了一個替代品的可憐女人而已。”

藍熏草愣愣的望着她。

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話裏的意思。

替代品,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嗎?

以前,這個問題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那個念珺的存在也的确讓她很是耿耿于懷了一陣子。

可是,今天,這樣的一番話從宮媛媛嘴裏說出來,依舊讓她震驚了一下子。

宮媛媛顯然也受了很重的傷。

她撫了自己的額頭一下,然後,笑容也變得愈加凄慘起來。

“不過,藍熏草,我連一個替身也不願意讓你繼續做下去了,我要讓你死,你知道嗎,你死了,蕭墨昂就會痛苦內疚上一輩子,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她說完,就直接揮起了手中的鐵棍,臉上那猙獰的笑容看上去是那麽的可怖。

藍熏草忽然覺得,眼前一片的眩暈。

她的耳邊,還在回響宮媛媛之前的那些話,你不過是一個替代品,因為胳膊上僥幸有着和他心愛女人一樣刺青的替代品而已。

替代品,替代品?

沒有感受到預期中的劇痛,她好像聽到有人焦灼的呼喚:“熏兒,熏兒……”

然後,她還聽到尖銳的警笛呼嘯的聲音,還聽到救護車的聲音,很亂很亂。

藍熏草覺得自己真的是累了。

很累很累。

這一覺,她睡了很久很久。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今夕何夕,好不容易睜開眼,一片刺目,她就下意識重新合上眼簾。

可是,還是聽到身邊有人欣喜的呼喚:“醒了,姐夫我姐醒了。”

然後,一只手就給人大力的握住,熟悉的氣息就在身側,不是蕭墨昂還會是誰?

心裏面,不是應該有的欣喜,而是說不出來的悵然。

藍小澤的聲音又響起來:“那個,姐夫,我去給姐買粥回來。”

然後,房門給人開了又合上,屋子裏就恢複了沉靜了。

藍熏草依舊沒動,也不肯睜眼,因為她不知道,睜開了眼睛以後要說什麽?

她很想質問他一句:蕭墨昂,你可不可以和我說實話,你的心裏,究竟有沒有放下過那個念珺?

她還想問他: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可是,她又害怕等待她的是一個殘忍的答案。

蕭墨昂俯身,在她的唇上輕輕落下一吻:“寶貝兒,你終于醒了,你知道嗎,當時看到你渾身是血的樣子,我真的給吓死了。”

藍熏草忽然覺得眼睛澀澀的感覺。如果不是自己肩頭的刺青,和他的愛人的一模一樣,他也會這麽緊張自己的生死嗎?

也許,會,也許,不會,有誰知道呢?

她這裏遲遲沒有動靜,蕭墨昂便有些困惑起來:“熏兒,你沒事吧,不然我去叫醫生過來?”

他這麽說,藍熏草就不得已睜開了眼睛。

眼前刺眼的光明讓她有些适應不了,不過,她還是一下子就望到了蕭墨昂臉上的焦灼。

他明顯的瘦削了很多,眼睛裏面滿是血絲。

如果不是連續幾天幾夜的徹夜無眠,他不會這樣的。

心裏面莫名一緊,又是一痛。

蕭墨昂緊緊握着她的手,聲音裏面是難以掩藏的沙啞:“熏兒,你總算醒了,你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擔心你?”

藍熏草的目光凝在他的臉上,卻說不出來一句話。

蕭墨昂吻着她冰涼的手指:“熏兒,對不起,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當時得到宮媛媛逃出去的消息,我應該第一時間就通知你的,可是…我并不知道你不在家裏,後來再打你電話就怎麽都打不通了。”

提起來宮媛媛,藍熏草就立刻想起來她當時那麽猙獰的嘴臉,終于是忍不住開口:“她,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