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想不到聶蒼昊也會玩道德綁架?
她都被他給氣笑了,索性不解釋,他愛咋想就咋想。
吃過早飯,安然去樂器行上班。
聶蒼昊抱着宇辰,拉着兒子的小手臂輕輕擺動:“宇辰,跟媽媽再見!媽媽白天上班,晚上回來陪我們爺倆。”
安然冷笑一聲,想罵他一句做夢吧!
可是想到宇辰在他手裏,她晚上的确只能再回這裏來。
這個男人完全摸透了她的軟肋!
安然離開之前想問一問,聶蒼昊早晨跟生意夥伴打電話時,口口聲聲說的那個老賊是陸義昌嗎?
可是經過龍湖莊園那煉獄般的四天,她現在真不敢在他面前提陸家的人了。
“阿豪,安排個兄弟送安然上班。”聶蒼昊吩咐道。
阿豪走過來,說:“我送吧。”
聶蒼昊瞥他一眼,慢慢地道:“你留下,我還有事跟你商量。”
阿豪低下頭,許久才道:“我讓十一送她。”
等到安然離開,聶蒼昊把宇辰交給了阿豪,吩咐道:“你負責照顧宇辰,讓十一盯着安然。如果她傍晚之前回醫院,記得提前通知我。”
阿豪應道:“我這就通知十一。”
話音方落,聶蒼昊的身影就消失不見了。
安然到了樂器行,恰好有個女學員想拉二胡,一時間沒找到合适的二胡老師,她就親自上陣了。
女學員贊嘆道:“安老師二胡拉得真好啊!”
店員小文在旁邊笑着說:“安老師是我們樂器行的店長,同時也是大老板呢。”
“哇,好厲害啊!”女店員敬佩地嘆道。“安老師肯定是個富二代。”
安然忍俊不禁,糾正道:“我不是什麽富二代,這家店是我哥哥送我的。”
雖說這家店最初是聶蒼昊為她開起來的,但後來确是她花真金白銀買下來,過戶到了自己名下。
買樂器行的錢,就是賣掉陸人傑送她的那家樂器行的錢。
想起陸人傑,安然又有些擔憂。
她想到了今早聽到聶蒼昊打電話,口口聲聲要圍剿「老賊」,語氣狠戾又篤定。
安然多少了解聶蒼昊,他那麽說話就代表對方處境不妙了。
聶蒼昊提到的「老賊」是不是陸義昌?他好像習慣喊陸義昌老賊!
其實安然并不在乎陸義昌處境如何,但是她在乎陸人傑。
好不容易結束了二胡課程,安然猶豫着要不要再給陸人傑打個電話。
可昨天她剛給他打了一遍電話,他反複說沒事。而且他還說要接班家族企業,以後每天都很忙,不能經常跟她聯系了。
他話說到這份上了,她再繼續給他打電話也不好吧。
就在安然糾結的時候,小文又推門進來了。
“店長,來了一位年輕女孩,說是你的老朋友,她想見你!”
安然擡起頭,懶洋洋地問道:“誰呀?”
“她沒說名字,還說見面你就能記起她是誰了。”小文接道。
安然有些納悶:“她長什麽樣子?”
“差不多二十歲出頭,長得挺漂亮,身高跟你差不多。”小文描述道。
安然越聽越納悶了,不過對方是個年輕女孩,倒也沒有生出太高的警惕性。“讓她進來吧。”
難道是她以前在東方民族音樂劇院的某位同事?可是她的同事也沒有那麽年輕的!要不然就是她的某位粉絲……
還不等安然猜測出結果,一位身穿風衣配高筒皮靴,打扮很時髦的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安然姐姐,你還認識我嗎?”女孩快步走向安然,咧開了殷紅的嘴唇,畫着紅眼線和紅色眼影,眼睛裏迸射出瘆人的寒光。
安然冷不丁看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不禁狠狠一怔。
随即她不禁駁然變色,這、這、這不是——陳露!
“安然姐姐,我來找你了!”陳露的笑容極陰森,再配上她刻意畫的紅眼線和殷紅如血的嘴唇,真有種恐怖片女鬼的即視感。
“啊!”安然大叫一聲,她頓時彈跳開,順手抄起了旁邊樂架上的二胡,對着陳露的腦門就砸了過去。
陳露:“……”
她承認自己故意來吓唬安然的!而且也如願聽到了對方的尖叫。
可是對方不應該吓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帶喊饒命嗎?
陳露萬萬想不到安然竟然還有情急之下手抄重物砸人腦門的習慣!
“砰!”二胡像錘子般堅實的底部準确無誤地擊在陳露的額角上,對方被砸得直翻白眼。
“哎喲!”陳露捂着被砸的額角,踉跄後退幾步,蹲下身來。
有鮮血從她的手指縫裏流出來!
“啊!”還沒走遠的小文聽到動靜去而複返,結果就看到這驚悚的一幕,忍不住尖叫起來。
安然手持二胡,對陳露展開了激烈的反擊。
“打鬼!打惡鬼!打死你個惡鬼!”她跟陳露認識的時間不久,但對方絕對是她的心理陰影。
在船上,她親眼看到阿豪把陳露摔在堅硬的甲板上,十一又把陳露給扔進海裏了,這厮怎麽又跳出來吓唬她?
想到陳露的狠戾惡毒,安然就不寒而栗。
她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手裏的二胡變成了錘子,一下一下地錘着捂着腦袋蹲在地上的陳露。
小文反應過來,忙上前拉住了安然。
“店長,你怎麽了!你要打死她了!天吶,這女孩流了好多血!”
在小文的阻止聲裏,安然終于慢慢冷靜下來。
她意識到眼前的陳露出現在大白天,而且還會流血喊疼,并不是惡鬼,而是人!
人,往往比惡鬼更可怕!
安然警惕地後退一步,雙手仍然緊攥着二胡,好像攥着一個大鐵錘。
“你哪裏冒出來的?!”她如臨大敵地喝問道。
陳露已經被砸得鼻青臉腫,但是最嚴重的還是她被砸破的額角。
她捂着被砸出血的額角,可憐兮兮:“安然姐姐,我不是鬼。你砸死了我是要償命的哪!”
安然慢慢冷靜下來,确定眼前的陳露是個大活人!而且現在大白天,也不是鬼魂出沒的時候。
“你還活着……”她意識到這話不對,趕緊咽回去,臨時換成了:“你想幹什麽?”
陳露突然來找她,不啻于惡鬼纏身,肯定沒好事!
“安然姐姐,我來找你是想報答你的啊!”陳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安然警惕的退後一步,狠狠地警告;“有話快說,別想再耍心機!”
陳露還真沒見識過安然的狠勁,不禁有些發怵。
可是這趟任務還沒有完成,她只能硬着頭皮繼續硬撐下去。
“安然姐姐,謝謝你在船上讓豪哥救了我,這筆恩情我一直記在心裏呢!”陳露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安然晃了晃手裏的二胡,作勢又要捶她腦袋。“再說些沒營養的廢話,我就用這玩意兒敲漏你的腦袋!”
陳露知道她不是危言聳聽,趕緊加快了語速:“我聽說了你們陸家的遭遇,專程過來通知你。我知道安然姐姐人美心善,對待陌生人尚且都心存憐憫,更何況是你的骨肉至親呢!”
“你知道嗎?陸家快完了!你哥哥陸人傑如今處境艱難,但他咬牙硬挺着不肯跟你透露陸家多麽倒黴。”
“多麽令人敬佩的好哥哥啊!我相信安然姐姐絕不會眼睜睜看着他獨自面對四面楚歌的絕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