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很郁悶,為什麽,竟然他們兩個人的電話一下子都打不通了。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了,可是,會是什麽事呢。
藍熏草胡思亂想着,帶着小朵出了房間的門,打算找個什麽人去問一下。
酒店裏,應該總有人是知情的吧。
因為現在已經過了飯時,所以走廊裏的來來往往的客人并不很多。
兩個人慢慢的往外走,也沒有人會留意她們。
不遠處,兩個服務生一面撤桌一面說着話:“念珺姐也不知道剛剛急沖沖去哪了,以前從來都沒見她這麽驚慌失措過。”
“好像是說,有什麽人剛剛出了車禍了,就在溫馨家園附近的那處十字路口,好像很嚴重的樣子。”
“哦,知道是誰麽。”
“好像是咱們蕭總吧,不過我也沒聽大清楚,可不要亂說。”
……
藍熏草正好經過她們身邊,然後,就理所當然的把他們的話聽了個清楚。
臉色立馬的變了,變得說不出來的難看。
她們的蕭總,那不是說的就是蕭墨昂麽?
除了他,還會有誰?
他怎麽會出車禍呢,又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不是之前小朵還說他去了老宅和他們一起吃的午飯麽。
轉回身去,到那兩個服務生面前:“你們剛才說是誰出了車禍,是蕭墨昂麽?”
雖然藍熏草到了夢都時間不長,可是因為她和念珺還有蕭墨昂不比尋常的關系,酒店裏所有的人幾乎都認識她的。
而且,也都對她恭恭敬敬的不敢怠慢。
所以,兩個服務生給問到頭上,都吃了一驚,然後又都有些驚慌失措。
直到,藍熏草問了第二遍,其中一個才開口解釋:“藍小姐,我就是聽到念珺姐和人說電話,好像是說的蕭總他剛剛出了車禍,可是,真的沒有聽太清楚,萬一搞錯了就不好了。”
藍熏草點點頭:“我知道,就算是你聽錯了,也和你沒有關系,那你知不知道,她現在是哪家醫院。”
這一次,服務生直接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藍熏草皺了皺眉頭,然後,二話不說的直接把身邊的小朵推給她們:“麻煩幫我照顧一下孩子,我出去一下。”
不等兩個服務生回答,她就已經急匆匆的往外走。
念珺的電話打不通,服務生也不知道人是送去了哪家醫院,不過前臺那裏應該有念珺司機的電話,她一樣可以找到那家醫院的。
出了夢都的一路上,藍熏草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亂成了一團麻。
雖然,沒有得到确實的消息證明是蕭墨昂出了事情,可是,直覺告訴她,應該那個服務生的話是沒錯的。
不然,怎麽可能念珺會那麽急匆匆離開,甚至還驚動了蕭老爺子,而且,他們的電話又一下子都打不通了呢。
說不出來的忐忑,不安,還有滿心無法形容的恐懼。
她望着車窗外面飛逝而過的景物,既希望可以馬上到那家醫院,又害怕一旦到了之後,擔心的一切都成為不可改變的現實。
醫院裏,很多的人進進出出,還有隐隐的哭聲從裏面傳出來,叫人聽了,心裏面寒意頓生。
到了這時候,藍熏草卻忽然有些怯步了。
站在醫院的門外,一動也不想動一下。
良久,她才鼓起勇氣來往裏面走,兩條腿,卻沉重的灌了鉛一般,每走出去一步,都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一般。
導診小姐倒是很熱心:“小姐,請問您是來探望病人的麽?”
藍熏草點了點頭:“請問,蕭墨昂是住在這家醫院的麽,他在那個病房。”
“哦,稍等一下,我幫您查查啊……是的,他在212號病房,一樓左走往裏拐就到了。”
許是因為提及了蕭墨昂的名字,導診小姐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
藍熏草還想要問一下,有關于蕭墨昂的情況,問一問他的傷是不是很嚴重,可是,還沒等開口呢,一邊又過來幾個病人家屬,都是一幅急切切的表情,她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按着那個導診的話,左走,然後往裏拐,就是高檔病房了。
藍熏草一張門牌接着一間的望過去,然後最末的一間,就是212了,蕭墨昂的病房。
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
心裏有些納悶,蕭墨昂的病房,就算是他身上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傷,不是也應該有特護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看護麽,可是他的病房外,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難道都守在裏面?
心裏困惑着,也難免忐忑着,輕輕敲了兩下房門,竟然沒有回應。
難道說是自己走錯了地方?藍熏草就擡頭再望一眼門牌號,就是212沒錯啊。
難道說是裏面的人沒有聽到?
于是她就再擡起手來,輕輕敲幾下,回答她的依然只有無聲的沉默。
藍熏草覺得,自己的心跳一下子就要停止跳動了一般。
那種很不好的預感,就更加強烈起來。
沒有猶豫,她直接就推開了那扇房門,然後,目光及處,滿屋子的空空蕩蕩,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藍熏草立刻就呆在了原地。
怎麽回事,明明就是這間房間啊,怎麽會沒有人。
然後,她忽然又想起來才進醫院的時候,那不知道什麽地方傳過來的哀哀切切的哭聲了。
一顆心瞬間抽緊,是那麽的痛,痛的讓她幾乎呼吸不暢了。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移動不了分毫。
好像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他,已經……可是,怎麽會呢,明明中午的時候他還給自己打了電話,還約自己一起出去吃飯,怎麽這一轉眼就什麽都結束了?
說不出來的滿心懊惱,如果,自己當時答應和他一起出去吃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嗎?
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眼淚順着眼框一滴滴地落下來,然後就止也止不住了。
命運怎麽可以這麽的殘忍,她們才剛剛重聚,小朵才剛剛叫了他幾天的爸爸,他怎麽這麽狠心就這樣離開她們而去?
藍熏草就像一具瞬間給抽離了靈魂的屈殼一般,默默的流着淚,然後艱難轉身,往外走。
她必須要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