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級公寓裏面,電視機的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裏響起,“嘉行公司發行股增長八個點,市盈率高,連續幾個月的盈利,在市場上……”
伴随着電視機報道的,是薯片咔嚓咔嚓的聲音。
15歲的小姑娘,對于這些經濟性的新聞半懂不懂,總之根據一些上升盈利這些詞能判斷出該公司運作良好。但是顯然,目前時子衿最關注的事情是她的吃食,住在這裏一個星期了,除了被親媽托付進來的時候見了一面報道裏面的主人公,接下來的幾天連他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外賣吃多了直叫人想吐,她想吃家常便飯,只可惜,她只會泡面,直接用開水泡的那種。時子衿躺在米色沙發上,幽怨地看着被報道的主人公,茶幾上的飯盒大開,食物只吃了一半,肚子裏的饑餓感是越來越清晰了。
經濟報道到了尾聲,時子衿已經在沙發上躺了兩個多小時了,她動了動身子繼續換個姿勢躺,利落的短發因為躺久了有些淩亂。早知道那麽無聊,今天就不逃課了,時子衿擡出白皙的手遮住房間內刺眼的燈光,無聊地撓了撓頭。
“咔擦,”久違的開門聲響起,大概真的是期盼有人回來給自己煮個飯,在電視聲音這麽響的情況下她還能聽到門開鎖的聲音。
真的是餓久了,時子衿這會只想到自己還沒有吃上一口熱乎的飯菜,全然不記得自己于門外的人是否熟悉。于是陸言北打開門時,看到的就是眼睛亮亮的某人,像是–搖着尾巴的狗,陸言北只站在原地頓了一會,俊逸的面孔上滿是加班後的疲憊感。
時子衿這才認認真真地看着門外的人,深色的西服,領帶一絲不茍,身上帶着夜色中的清冷,給人一些疏離之感,原來他長得那麽帥啊,時子衿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前幾天她怎麽就沒有發現呢?
“你?”陸言北薄唇微啓,有些排斥外人的親近。
時子衿這會才惱自己的沖動,一會竟然答不出話來,站在原地就這麽看着他不說話。陸言北換下家具鞋繞過某人往裏面走去。突然,時子衿腦中一激靈,好像茶幾上的殘骸還沒有收拾,這家男主人有多麽愛幹淨,她剛來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一塵不染的房間,整潔中帶有舒适。
陸言北走了不到幾步,突然感覺一陣風刮過,還有些若有若無的香氣,某人已經在那裏拯救‘銀河系’了。空氣中外賣的味道還有零食的味道充斥在空氣中,陸言北輕輕皺了皺眉。時子衿手忙腳亂地将殘骸扔到垃圾桶裏,回過頭來看着站定在客廳裏的某人,此地無銀三百兩地笑了笑。
時子衿突然反應過來,這空氣中的味道這麽重,怕是早就被他聞到了吧,輕輕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破罐子破摔,在他就要離開之前可憐兮兮地抓住他的手臂,“我就是有些餓了,外面的都不好吃,你可不可以下個面條之類的給我吃。”
說完之後,她心裏也有些局促不安,靈動的眼睛對視着他。最先敗下陣來的還是陸言北,這幾天剛好是公司的攻尖期,宿在公司裏,倒是把她給忘了,心裏的某個地方柔軟了下來。
咕嚕咕嚕,水開的聲音在廚房裏響起,時子衿的注意力被他的手指所吸引,修長而又骨結分明。
“西紅柿雞蛋面可以嗎?”低沉的聲音響起,打破了時子衿的思緒。
“哦,好,”她的視線轉移到她的側顏,輪廓分明,就像是藝術品。食物漸漸煮熟,香氣襲人,時子衿情不自禁地吞了吞自己的口水,深吸了幾口氣,真的好香。
在她餓得直冒酸水時,熱騰騰的面條端到了她的面前,“吃吧,”
時子衿也不管那麽多了,能給她吃飯的都是親娘親爹,她毫不客氣地從桌面上拿了一雙筷子,夾着面條就往自己嘴裏面去,又香又燙,她不知道這是什麽感覺,燙得她直吸氣,但是又不舍得放下。
“慢點吃,”陸言北看着大口吃面的某人,聽到那吸氣的聲音都知道有多燙,估計也是實在餓壞了,前幾天時伯母将孩子送過來的時候,當時的她上身穿着白T恤,下半身是半破的牛仔褲,嘴裏嚼着口香糖吊裏郎當地站在自己面前,記得當時母還拍了一下後腦勺叫她聽自己話來着,實在是與面前這個說話像是吃了蜜一樣的人聯系不到一起。
“怎麽了?”時子衿擡起被熱氣熏得霧蒙蒙的眼睛,她吃的時候一直感覺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
“你要吃嗎?”來不及吞下口中的面,時子衿将幾乎不剩多少的面推到陸言北面前。
“不用,你自己吃吧。”陸言北收回自己的視線,長長的面條已經被咬斷了,要說碗裏沒有動的只有那青菜了。
客廳裏又響起了吸面條的聲音,時子衿用筷子撈起碗裏的最後一根面條吃下,擡起頭,“我終于吃飽了,謝謝你,陸言北,”陸言北聽到這話有些不适應,好像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對她說謝謝。
要說吃飽了的感覺是什麽,那就是幸福,時子衿自發地将碗筷拿去洗掉,吃飽萬事足。
等到她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沙發上的某人拿着一本經濟雜志在看,這本書她也翻過,沒有什麽有趣的,都是些看不懂的專業詞和數據。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眼尖的她看到茶幾和沙發都已經收拾過了,一些被她弄亂的東西都被放在了原地,不會是強迫症吧?時子衿有些疑惑地想着。
“怎麽了?”一大片陰影折射在書上,他想不注意都難。
“嗯,我有事跟你商量。”時子衿走到沙發的另一邊坐下來,纖白的手摸了摸自己小巧的鼻頭,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一到求人的時候就會這樣。
陸言北聞言放下手中的書,看着對面的小姑娘,瘦小的她站在自己身邊還不到他的肩頭。
“你可不可以每個星期回來做兩天飯,要是不行的話,一天,一天也行。”時子衿緊張得手都出汗了,畢竟住在別人家裏,要靠着人家吃喝,她那無良的老媽去國外的時候只給了她五百塊現金,剩下的錢存在卡裏,卡在對方手裏,她想動都動不了。看目前這種情況,要回來是不可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
“哦?”陸言北聽到她小心翼翼的試探挑了挑眉,直到他的視線把對方看得更加緊張。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的錢都在你那裏,僅有的幾百塊現金都買外賣吃完了,而且,”她皺了皺眉,繼續說道,“要是外面的外賣好吃的話,我也不至于想吃你煮的對吧?”
說完這段話,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對方的反應。
陸言北聽完這話,突然站了起來,把對面坐着的時子衿吓了一跳,“兩餐,兩餐也行。”她急忙下意識地抱住了她自己的頭,在家裏不聽話的時候她媽就是用拖鞋拍她的頭的,天下母親也只有她媽是這種性情了,她媽打她也是因為曉得她的狡猾。直到對方久久沒有動靜,她才睜開自己的眼睛,然後就聽到對方說道,“我以後每個星期都會在家,除非有特殊的事,會提前通知你。”
“嗯,啊?”時子衿似乎不太相信他那麽快就答應了,而且福利從一天變到了七天,太突然了吧。直到修長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時子衿才反應過來這是真的,清泉般的眼睛瑩光閃閃。太好了,她終于不用再吃萬惡的外賣了。
時子衿的房間也在樓上,是陸言北隔壁的客房,其實房間的配置也可以說是豪華的配置了,最讓她喜歡的是浴室的按摩浴缸,幾天下來,她最開心的事就是洗澡了。
小巧的腳輕輕地着落在樓梯上,書房的光從門縫中折射到樓梯上,時子衿往上走了三個階級,看到腳下的光線突然想到了什麽,回到了廚房。
“爽,”冰箱門一打開,冷氣迎面而來,“牛奶呢?”她明明記得這裏還有一盒未開封的牛奶的,手再往裏面找了找,暖和的手在幾分鐘的時間已經被凍冷了。
“終于找到了,”時子衿從一堆礦泉水中翻出了跟她有一面之緣的牛奶,嘴角勾了勾,這可是她讨好某人的工具呢。
咚咚咚,陸言北将簽好的文件放在旁邊,“進來。”
時子衿聽到這話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牛奶擡腳進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書房的燈沒有外面的那麽刺眼,或許是辦公的地方吧,對眼睛傷害小,不過目前她還是端穩牛奶再說吧。
書房裏安靜得只有輕輕的腳步聲,陸言北詫異地從文件中擡起頭,只見某人端着個杯子到自己面前,“請你喝牛奶,”
陸言北從她秀氣的臉上轉移到她的手上,沒有立馬接下她的牛奶,問道,“你從哪裏拿的牛奶?”
時子衿聞言擡頭看着她,沒有多想就答道,“冰箱裏的啊,我前幾天買的,我剛熱了一下,你請我吃面,我請你喝牛奶吧。”
陸言北拿過旁邊的文件,投入其中,“倒掉吧。”
“哎?別啊,我親手熱的,能喝的,”時子衿不依不撓地将牛奶放到了他的文件上,要是不喝,她怎麽讨好他。
陸言北擡起清冷的面孔,看着某人殷勤的樣子,淡淡說道,“牛奶已經過期了,你不知道嗎?”
“額,”時子衿一時話卡在喉嚨中回答不出來,她買東西什麽時候看過生産日期和保質期。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碼字寫新文,嗯,因為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了,
好像也沒有因果關系吧,
寶貝們收藏可以不?舉起你們的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