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舟告訴你的?!◎
“李、李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寧雅眼角的笑意僵在了臉上,大腦運行有些跟不上現狀,被他逼得步步後退。
李俊達見她那副手足無措的慌亂模樣,完全還是個純情少女,嘴角翹得更高了。想不到範樂山那家夥身邊還藏着這樣的極品。
“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橫豎都是死,不如先和我享受享受,嗯?”
李俊達幾步将她逼到牆角,伸出肥厚的舌尖舔舐着幹裂的嘴唇:“否則被我送到夜德彥哪裏,死狀只會更加慘烈,今晚把我伺候舒服了……或許還能考慮饒你一命。”
寧雅被他龌龊的想法氣得頭昏,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計劃會錯在?????這一步上。
還好提前準備了應急方案,不愁沒有退路。
就在李俊達那只枯骨般的手即将摸上她身體的一刻,寧雅往身旁一躲:“等等!李先生你等等,我有個東西想給你看看。”
李俊達半信半疑停住動作,目光追随着寧雅的雙手,伸進包裏,取出一本樣式古舊的筆記:“什麽東西?”
“自然是好東西。”寧雅眯眼笑着,仔細翻找着書頁,終于在某一頁上定格,“找到了。”
寧雅捧着筆記往李俊達面前一攤,書頁上一團小小的霧影在他面前迅速膨脹,掙紮着從書頁中擠出了半個身子。
“大!大人!!您怎麽會……”
見到黑霧的瞬間,李俊達倒吸一口涼氣,腳下步伐開始搖晃,瞳孔逐漸失去聚焦。
就差一點了。
寧雅緊緊盯着眼前東搖西擺的李俊達,終于在他雙眼一閉,暈倒在地的一剎那合上筆記,将黑霧團子重新關進書頁之中。
畢竟是個凡人,近距離接觸如此高強度的怨力,就是精神力再強悍也不可能抗得下來。
寧雅長長舒了口氣,把七扭八歪倒在地上的李俊達扶上沙發,僞裝成睡着的模樣。
如果不是形勢所迫,她真不想用這一招,利用怨力,總覺得在和敵人幹一樣的事……
寧雅打開手機相機,怼着李俊達鼾甜的睡顏拍了張照,發送到群聊。
寧雅:搞定。
司翎:太強了!!寧寧威武!!
縱深:情況怎麽和你計劃得不太一樣?發生意外了嗎?
果然逃不過縱深的眼睛,寧雅嘆了嘆,回複道:确實是意料之外的情況,不過問題不大,還有Plan B。
縱深:你打算直接追蹤他的神力,一個人進夜家?
寧雅:沒錯。我試探過了,他沒有接受過神力移植,身上沾染的神力氣息十分複雜,好在也足夠獨特,筆記能夠定位到他最近停留過的數個地點。位于夜家莊園內的有兩個,一個在主樓,一個在後山。
司翎:聽上去,後山更像是用來關押□□的地方。主樓,會是夜德彥的辦公室嗎……
寧雅:不好說。氣息濃厚只能說明他最近在這兩處停留的時間很長,是什麽地方都有可能。
縱深:深入夜家,就有被他察覺的風險,務必謹慎。我和司翎随時準備支援。
寧雅:好,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關掉手機後,寧雅将筆記翻到記錄着死神契約的一頁,從包裏取出提前準備好的小刀藏進懷裏。幻想着一會兒可能發生的種種情況,心跳加速。
她一個雞都殺不來的人,如今居然要去“行刺”。
牆上的時鐘已經快要指向午夜,最好的情況是夜德彥已經入睡,那麽只要她悄悄靠近,得到他一點點血液就好。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被抓個正着。
她不是人類,不會被殺死,也沒有神格,不會神堕。說到底,寧雅也不清楚自己還能不能“死”。現在為了漲漲士氣,就當自己是不死之身好了!
閉上雙眼,感受着體內神力律動,金色的光芒在房內閃耀,再次睜眼,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展現在眼前。
牆紙與地毯是熟悉的格調,這裏是夜家沒錯。但這個房間她從沒來過,是夜德彥的書房嗎?從前他就不許她進他書房。
他還會記得她嗎?如果夜舟能記得她是受身上神力影響的話,夜德彥也該記得她吧。
上次一別已過去數年,想不到,再次見面,居然是以這樣的理由……
房內沒有人,因此也沒有點燈,只有窗外孤月靜靜挂在山頭,薄霧般皎柔的月光勉強照耀着視野。
“晚上好,小寧。”
“!!!”
寧雅猛然一驚,轉身看去,辦公桌前赫然坐着一名面容疲憊的中年男人。
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的?!
黑發,黑瞳,西裝革履,深沉的視線依舊晦暗不明。除了比記憶中的模樣更蒼老了幾分,他幾乎沒有改變。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會很受傷的。”男人目光對上她雙眼,調笑道,“我說過的吧,希望你能把夜家當成自己家一樣。”
“難得回來一趟,怎麽也不提前通知我?是夜舟那小子又惹你生氣了?”
明知故問。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的來意。
男人語氣如深夜氣溫一樣冰涼,寧雅一陣惡寒,想要向他靠近,雙腿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你想要什麽,和我說不就行了。從小我就把你當做我親女兒那樣對待,有什麽是我不能滿足你的?”見她站着不動,夜德彥便主動起身,繞過辦公桌,一步步向她靠近。
“如果我說,我想要你的血呢。”寧雅咽了咽,順着他的話繼續道,“這個要求很簡單吧,你會滿足我嗎?”
“我的血?”男人輕笑一聲,站在陰影中,“你要那種東西有什麽用?”
月光從身後投在他身上,将男人眯起雙眼的笑容襯得更加陰森。他身上不知道背負着多少條人命。
“就是想要。”寧雅藏在身後的雙手攥着筆記,努力控制住話音中的緊張:“夜叔叔,你會答應我嗎?”
夜德彥的眼神中摻了些許猶疑,淡淡道:“好啊。一點血而已,沒理由不答應你。但作為回報……你也必須答應叔叔一件事。”
“什麽事?”
“把你手裏那本筆記給我。”
寧雅暗吃一驚,心底一陣莫名的恐懼,他竟然連筆記的事都知道?!
夜德彥拉起袖口,露出手腕處一節肌膚,将手掌遞到她的面前:“怎麽樣,你同意嗎。”
雖然不知道夜德彥為何會觊觎她的筆記,但只要能得到他的鮮血,重新建立他與神界的契約,她便可以掌控他身上的一切力量。屆時他便不是她的對手,再奪回筆記即可。更何況,筆記是屬于至高神的神器,不是誰都能使用的,暫時交給他應該不成問題……
“好,成交。”
寧雅從懷裏取出小刀,顫抖着緩緩舉起,生疏地在男人食指指尖上輕輕劃出痕跡。血色很快從肌膚溢了出來。
“請把手按在這裏。”寧雅将筆記舉到他面前,眼睜睜見證着夜德彥将帶血的手指印在了書頁。
“好了,現在可以把它交給我了。”夜德彥伸出另一只手,毫不客氣地抓上了筆記。
“怎麽會……”
寧雅遲遲不肯松手,眼底的決心逐漸被錯愕與恐懼吞噬。
為什麽,為什麽書頁仍舊是一片空白?為什麽什麽也沒有發生?!神明已用鮮血畫押,契約呢?為什麽沒有出現?!
敵不過男人蠻力,筆記被夜德彥一把奪過,以一種極為戲谑的口吻調笑道:“你在期待什麽,嗯?”
“不可能,不可能啊……”難道,難道夜德彥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死神?!
身材颀長,一頭黑發,慶德療養院院長與夜潭公館的往來,再加上範樂山的證詞,還有今晚李俊達的話,那麽多那麽多的證據都指向了他,除了他還能有誰?!
“傻孩子,我知道你最近在調查什麽。你該不會以為,那些都是我做的吧?”
夜德彥冷笑一聲,将筆記鎖進辦公桌後,轉身回到了寧雅身邊:“叔叔從小就待你不薄,你卻把我想象的那麽壞,叔叔可是會傷心的。”
“不可能,不可能……除了你還能有誰?!”
男人一手搭上寧雅的肩,一手緩緩擡在空中。空中沉浮着的怨力感受到他的號召,一團黑霧很快聚集在眼前。
肩上那只手明明沒有用力,寧雅卻動彈不得。渾身神力無法施展,連最熟練的瞬間移動也做不到。
黑霧越聚越多,詭異地饒作一團,逐漸膨脹、扭曲,擴張為一處足有半層樓高的黑洞。
“寧雅啊寧雅,我明明是世上為數不多還記得你的人,你怎麽舍得懷疑我,還要帶頭和我作對?”
“今天也是,”夜德彥撫上她右肩的手掌輕輕摸索着,像是在與即将失去的珍寶依依惜別,“要不是夜舟提前告訴我你今天會來,我可就沒辦法這麽及時地迎接你了。”
“是夜舟告訴你的?!”
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緊緊刺穿,直抽抽地痛着。
得到夜德彥冷漠的首肯,寧雅臉上的錯愕化為嘲笑,對自己的嘲笑。縱深說得一點沒錯,她才了解夜舟多少,憑什麽敢說信任?
“你千算萬算,只算錯了一步。”
男人故作遺憾地長聲一嘆,毫不留情将她推入黑霧之中。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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