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掌一劍,帶着雷霆萬鈞之力壓下來。

白淩笙驚駭的發現,幾日不見,薛慕楚的功力竟是提高了。

夜色中她看不清蕭傲宇面巾下的神色,可他緊繃的背脊已經說明了一切!

白淩笙心驚膽戰地看着蕭傲宇不知從哪兒摸出了一把軟件,叮叮當當幾聲過後,薛慕楚斷了劍退到了十步開外,那老者尚且還能站立,不知情況如何。

蕭傲宇的情況稍微好些,胸前的衣服裂開了一道口子,幾乎劃破最後一層裏衣。

削慕楚咳了幾聲,直接下令,“放箭!”

白淩笙目光一凜,從袖子裏摸出三個小瓷瓶夾在指間,飛射向方才觀察到的一處薄弱防守處。

她甚至還刻意地換了一個陰啞的聲音威吓他們,“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家夥怕不怕化屍毒!”

化屍毒的名號一出,再加上那滋滋的腐蝕聲,再加上那片墨綠色煙霧裏的慘叫,別的守衛很明顯就是一陣騷亂。

人,都是惜命的。

就連那老者,也是急退了三步。

狩獵圈好不容易撕開了一個口子,決不能白白浪費。

白淩笙當機立斷地一拍蕭傲宇的肩膀,“快,趁現在。”

飛身竄起的不只蕭傲宇,還有同樣反應過來的薛慕楚。

“上當了!”薛慕楚臉色青黑地扔了斷劍,從最近的侍衛手裏搶走了刀,再度飛身接近,當頭劈向白淩笙。

如果她躲了,指不定他們的逃跑速度就拖慢了。

白淩笙暗罵一聲薛慕楚這刀的來勢兇險,舉起了匕首準備硬扛。

她接得快,有人比她速度更快。

利刃刺入肉的聲音,鮮血飛濺而出,還有薛慕楚那猙獰的殺意。

最讓她驚呆的,還是這個在關鍵時刻改背為抱,生生為她受了那一刀的這個男人。

“為什麽?”

他大可不必将她護得那麽緊,她本就中了毒,已經活不長了,再受個刀傷也沒什麽。

可他是王爺,金尊玉貴。他們的這場交易裏,他完全不需要做到這個程度。

太過驚愕得事實,讓白淩笙連掩飾聲音的技巧都忘了,竟是用了原音。

蕭傲宇以自身挨刀的代價,反手以最近的距離将劍深深沒入到薛慕楚的體內,再将人甩回到了侍衛堆裏,又挑了兩個圍攻上來的侍衛擋住了那撲過來的黑衣老者,硬是憑借着這點時間差跳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不用看,就憑那風中刺鼻的血腥味,還有她抱着他滿手濡濕的感覺,她就能猜到他挨的那一刀肯定傷得不輕。

“為什麽要做到這個程度?”

她死了也無所謂,可他是王爺,他不一樣啊。

“哭得那麽紅,醜死了。”

蕭傲宇嘆息一聲,輕輕吻着她發紅的眼眶,“你落入了本王的懷裏,就是本王的人了,哪能被別的男人給傷了。”

閃身進了那居淵院,白淩笙剛想從蕭傲宇的懷裏出來,看看他背後的傷勢如何,蕭傲宇整個人就卸了氣癱在了她的身上。

蕭傲宇虛弱着說:“扶我倒床上,喊子謙過來。”

蕭傲宇看着精瘦,可是衣服下全是緊繃的肌肉,此時整個人壓在白淩笙的身上,分量必然不清。

也幸好她從小到大就野慣了,打橫抱起他這一米八幾的男人也不是多吃力的一件事。

被個女人當個小娘們一樣打橫抱了起來,蕭傲宇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白淩笙!你快将本王放下來。”

以為他是怕弄到傷口,白淩笙連忙解釋道。

“你受傷了,不能再壓到傷口。我從小到大在山林裏打野味,扛東西扛慣了,絕對不會把你給摔下來壓到傷口。”

幾個大步,白淩笙沖到了居淵院的內室,将蕭傲宇小心翼翼地放下來,還體貼地讓他趴在被褥上,避免弄到傷口。

無視他幾欲殺人的眼光,白淩笙又沖出了到外室拉開門,逮到一個小厮霹靂巴拉地就吩咐道,“去準備毛巾,兩大桶熱水,王爺吩咐文大夫現在、立刻、馬上來這裏找他。”

白淩笙也不管那小厮呆愣她為什麽突然出現在王爺的屋子裏,推了他一把催促他快去做事,又返回到了內室裏。

她方才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博古架旁邊的小架子上放着一些藥物。

“第三排第三個是止血粉,櫃子裏有繃帶。”

白淩笙眼前一亮,連忙将這兩樣東西找了出來。

“有酒精嗎?不對,有酒嗎?”

“桌上有半壇酒,你要酒來做什麽?”蕭傲宇略帶疑惑地看着白淩笙要來的這些東西。

白淩笙調亮了燈盞裏的火光,拿到了床邊照亮,又找來剪子,直接在蕭傲宇身上開撕。

“我以前上山的時候經常會不小心弄傷自己,我爹就說要是傷得重了,可以先用烈酒消毒了再上藥,這樣可以降低傷口感染的幾率。”

說起這些,白淩笙臉上浮起了溫柔又無奈地顏色,“我爹是個很有趣的人,他總是會将我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裏學來的。像我今晚扔的那幾個小瓶子,是我跟文子謙學醫的時候亂配藥方配出來的,腐蝕效果很像他說過的硫酸,不過效果應該沒有那麽強,可能也就十分之一吧。”

可惜了,不然她準要順勢把将軍府鬧得個天翻地覆。

蕭傲宇聞言,眼裏閃過一抹亮光,“這東西能批量制作?”

白淩笙微愣,不大确定地說:“需要改良,這裏邊加的材料有些相對比較少見。我靠!”

蕭傲宇今晚穿的是一身黑衣,就算血沾濕了衣服也看不出第二個顏色。可是當衣服被白淩笙剪開後,裏邊那一道極深的刀痕裏隐藏的秘密就暴露在了燭光之下。

“我說小美人,要不要我每一次來,都要先看一把你們之間香豔的相處情況。”

人未到聲先到。

這個時候的白淩笙可沒有心情順着文子謙閑聊,直接朝他哄,“你快過來看看,傲宇他時不時中毒了?”

他背上的血流不止也就罷了,而且還是紅中帶黑的顏色。

“我看看。”聞言文子謙嘻哈的臉色瞬間收了起來,三步并做兩步的趕到蕭傲宇的床前,擠開了白淩笙的位置。

只是查看了一番,文子謙緊繃的神色就松了下來,“确實是毒。不過……”

門口一聲哐當,室內的人都聞聲看了過去,正好看到淚眼婆娑的雅侍妾,她的腳下是撒了一地盤子裏的水。

“王爺,王爺好好的,怎麽會受傷的?”雅侍妾扶着門框搖搖欲墜,弱柳扶風的姿态無疑是讓人心生憐惜的,可惜在場的人目前都沒有這個心思在。

蕭傲宇躺在床上,文子謙一身的幹淨,也就只有白淩笙是一身的血污。

雅侍妾只消一眼就看了個明白,原本的擔心在接觸到白淩笙時瞬間變了個模樣。

“是你,是你對不對?自從你來了七王府以後,王爺就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你身上,你還要害得他屢次為你費神,現在還要累得他因為你而受傷。白淩笙你這個害人精,你怎麽不去死!”

那歇斯底裏的模樣,不了解的人看了,都會以為雅侍妾跟白淩笙之間是不是有着深仇大恨。

“放肆,誰允許你進來的,滾出去!”

白淩笙寒着一張臉,指着門外道了這麽一句話,又回轉身繼續剪開蕭傲宇的衣服,一邊放緩了聲音問文子謙,“這裏消毒以後,需要上什麽藥?”

哪知道這一幕落在了雅侍妾的眼裏,更是刺激得她妒火中燒,不顧一切地沖進了室內。

“白淩笙你拿着剪刀想要做什麽,文大夫比你的醫術高明得多。有什麽事情文大夫就能處理,王爺不是你學醫的工具!”

被雅侍妾這麽一撞,白淩笙手上的剪刀險些就戳進了蕭傲宇背上的傷口中,來個傷上加上傷。

哪怕是聖人,被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也會惹出幾分火氣,更何況白淩笙本身就不是脾氣多好的一個人。

“我看,想要害死王爺的人是你,沒看到我和文大夫都在全力救治王爺嗎?滾!”

白淩笙一腳就将雅侍妾踹得老遠,直接喊:“侍衛何在?将這個人拖出去。”

室內的混亂聲早就傳到了外間去,只是沒有王爺的召喚,他們不敢輕舉妄動,現在有了白淩笙的呼喚,他們早就按耐不住,借着這個機會沖了進去。

雅侍妾沒想到居淵院裏的侍衛真的聽白淩笙的話沖了進來,臉色青白交替了一陣,撲道蕭傲宇的床前哭訴道:“王爺,妾身也是為了你的安危着想。這個白淩笙來路不明,她一來就攪得王府裏不得安寧,現在又調動王府裏的侍衛進來,指不定那一天就會對王爺你下手啊!王爺,你該要處置的是這個女人而不是妾身啊!”

那一聲聲凄楚的哭喊,響徹在室內衆人的耳邊。侍衛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硬着頭皮低頭向在床裏不知何時坐了起來的蕭傲宇拱手請示道:“王爺,這?”

一個小小的妾侍,說來也就是以色侍人的貨色而已。而白淩笙無論将來是否真的入主栖梧院成為王府女主人,目前都是王府裏的貴客。

他們,只能看王爺的決定了。

淩家女孩 說:

各位親愛的抱歉,由于作者這個蠢菇涼今天在路上四處蹦跶,繞得暈頭轉向的,拖到現在才寫完

實在是很抱歉!

咳咳,遲來的愚人節快樂!愛你們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