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7-1 18:12:09 字數:7840

“千列道機,道問天機!?”

被墨語帶着來到天際隐去身形的南宮道機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竟然有非南宮家的人将《千列道機》參悟到了道問境界!

墨語見南宮道機開始聚精會神的盯着從楚霆初身上飄飛的各種印符,眼睛就像是一個愛好美女的風流少年見到了傾國美人一般。随即打趣道:“快把嘴擦擦,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南宮道機下意識的去擦了擦嘴角,發現除了自己微微長出的胡子外并沒有濕潤的感覺,有些尴尬的道:“墨姑娘莫笑,若是你能夠了解這道問天機在我南宮家《千列道機》中的秘密,你也就能知道我為何這般了。”

“哦?說來聽聽。”

“這……好吧,可是你要保證不能外傳,并且也不可以打我南宮家《千列道機》的秘密。”

“你這個孩子怎麽這麽死心眼,不就是問問嘛,快說,不說立馬封了你的靈力讓你掉下去!”

“別別別!姑奶奶,我說,我說還不行嗎?”南宮道機小臉都球成了一團,苦惱的甚是無奈。

“墨姑娘你還記得我父親對你說的為你道問天機吧。其實我知道你不信這個什麽天機的話,因為我覺得你是連你自己都沒有辦法更改未知的天命,一個小小的鬼魂有何能耐呢,再說了,人界還有人知道天命嗎?是吧。”

墨語盯着南宮道機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這個小子看人還準的啊,點了點頭,她也不否認。

“其實,《千列道機》中有着一種術,名為逆天改命,而逆天改命确實是可以更改未知的天命的,我父親答應你,施展道問天機,一定是想為你最後逆天改命了。不過若是想要為一個人逆天改命那麽施術的那人除了必須付出魂飛魄散的代價外還有一個是必須要達到的條件。”

“道問天機?”

迦然站在墨語的旁邊,眼中倒映着已經印滿天穹的印符問道,那些玄青色的印符懸挂在空中,起伏間竟然有種莫名的力量在流轉。當印符将周遭印滿時,有種感覺不到空間的轉動,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感覺不到感覺的存在讓墨語心驚不已。

“不錯!想要逆天改命,必須知曉天命,察覺天機。”

“逆天改命的代價是魂飛魄散,道問天機的代價是什麽?”

“轉眼百年!”

頭發已經落光,皺紋爬滿了面容,挺拔的身姿變得佝偻,緩慢的擡起幹枯的手臂,點在了停在面前印符上,毫無血氣的雙手開始結印。

“那是什麽?”

迦然指向尉遲裏的身後,那裏有着一道紅光閃過,伴随着森冷的笑聲,尉遲裏全身戰芒內斂于體內,雙目随即泛紅,雙手緊握劍柄,頭皮上筋脈暴起,發出了一聲不似人類的驚吼!

“神界?!”

周圍的印符飛速選裝,消失,只留下了一道一寸大小的印符沒于了楚霆初的眉心,蒼老而又沙啞的聲音帶着驚駭,深陷眼窩的眼睛盯着那道一閃而過的紅光驚惶失措。

随即又被尉遲裏的吼聲吓住了,踉跄的來到從天空中摔落在地上的尉遲裏的身邊,發現他半跪在那裏,雙手緊握不停的猛叩地面,周圍的山石都被他敲碎了一地的粉末。當楚霆初的手覆在尉遲裏的背上猛然的向後驚坐在了地上。恐慌間又再次扶住了尉遲裏,堅定的道:“孩子,若是我成功了,你父母的仇還是忘了吧,但阮阮你一定要照顧好。若是不成功,咱們爺倆路上為伴!”

“千列道機,逆天改命!”

“什麽?!”

南宮道機滿臉的難以置信,《千列道機》中的逆天改命被載于其上,整個南宮家從南宮千列到他南宮道機這漫長的歲月中就沒有幾個人施展過,因為能夠參悟到身臨其境的人就已經很少了,更不要說再高幾個層次的道問天機了,還有以道問天機為基礎的逆天改命。況且,就算有人參悟到那層境界了,又有幾人願意為別人改命而讓自己魂飛魄散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呢。所以才為楚霆初為尉遲裏逆天改命而震驚。

“那道紅光是什麽?難道真的是楚霆初算出那樣與神界有關?”

墨語自語,柳眉微蹙,眼中盡是凝重。

“小語,你之前有沒有聽到那個紅光沒入尉遲裏體內時說的話?”

“那紅光是活物?還說了話?迦然,你聽見什麽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活物,我也只是隐約聽見的,而且聽的也不是很清楚,那個聲音很空,不是空靈,而是有種死寂的那種空,說的是什麽元丹,只能屬于誰的。”

“元丹?誰?”

“不好,你們快看尉遲裏。”

南宮道機始終注意着尉遲裏與楚霆初二人,此刻尉遲裏的身體竟然有戰芒透體而出,整個人在一瞬間被戰芒由內而外的裂開了一般,可怖無比!

“逆天!改命!”

蒼老的身體瞬間炸開,楚霆初那略顯透明的魂魄卻還保持着原本施術的姿勢,一股壓抑籠罩尉遲裏,将戰芒生生的壓在了他的體內。天空中電閃雷鳴,狂風驟起,躺在地上的尉遲裏被無形的力量給擡了起來,穹頂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形如蝌蚪一般的模糊印符飛向他,環繞其身。虛幻的楚霆初顫抖的擡起雙手,眼光如炬在那些印符中尋找,迅疾如電不像是他現在的姿态點在了一個細小的印符上,那個印符瞬間如繁星點點般碎裂化為了虛無。

尉遲裏的身體不在有戰芒透體而出,起伏的胸膛漸趨平穩,呼吸也變得深緩又有節奏。但那環繞在尉遲裏周圍的印符卻開始了劇烈的抖動,随時都要炸開的樣子。楚霆初虛幻的手臂趕忙又開始淩空刻畫,每刻畫一道虛幻的身體變得更加的透明,當最後一筆落下時,世間再無楚霆初!

“難道人界的人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天命符竟然出現了!”

“墨姑娘,你認識那些印符?”

在那些印符出現的時候,南宮道機便發現了墨語嬌容上的驚駭。

“我見過那些印符,但是卻沒有辦法了解那些印符代表的是什麽。那些印符是記載了天命的符文,被我們稱為天命符。原本我們都以為七界中所有人最多也只是見到這類的印符卻沒有人可以知曉其中含義,天命符會因為你的自身原因而變化,如何變化,沒有人知道。沒想到人界竟然有人能夠知曉其中的含義,并将其粉碎還自定天命!”

“我外公,他成功了嗎?”

墨語搖了搖頭,道:“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三人盯着尉遲裏,都想要知道是否成功了。過了不久,昏迷中的尉遲裏醒了過來,他環視了周圍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周圍的一些碎肉上,久久沒有移開。

将那些碎肉拾起,用衣服包裹好,運起體內真氣,離開了。

“走吧,我知道他去了哪裏,我們還是回去看看我父母如何了吧。畢竟我是為了他們的事情來的。”

說完便當先一人向着楚家走去。

“我們也走吧。”

“迦然,你說,他成功了嗎?”

跟着南宮道機向着楚家走去的墨語,向着尉遲裏離開的方向,疑惑中帶着黯然,是為逆天改命疑惑嗎?是為了楚霆初逝去黯然嗎?她也不知道,從尉遲裏離開時來看,他是完全的被改寫了天命。

“不清楚啊。”

“你怎樣了?”

楚阮阮坐在南宮秋玉的床邊,握着他的手,眼中充滿了關切。

“好的不能在好了!”

僅剩的手被自己的愛人緊緊攥住,感受着她手心緊張的汗,南宮秋玉一把将楚阮阮摟在了懷裏。貪婪的深嗅她的體香。

“大家都在呢!”

“怕什麽,這個家我才是家主!”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的地位沒你高了?”

楚阮阮一把攥住南宮秋玉的耳朵,一擰……

“怎,怎敢,夫人是咱家的家主。”

“這還差不多。”

即使被當面秀恩愛了,南宮秋宇與南宮秋雨這兩個單身汪也是笑顏大展。

“小家夥,你有沒有覺得你二叔笑的有點勉強?”

墨語仔細的盯着南宮秋宇,總覺的他的笑有些虛假,不由的向南宮道機問道。

“沒有啊,聽我娘精神正常的時候提到過,說我父親他們兄妹三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啊。我父親得獲真愛,他們也都為我父親高興啊。可能是我二叔他之前傷勢太重了,笑起來牽扯到了傷吧。”

“小語,你沒事盯着南宮秋宇看幹什麽?”

迦然不知為何發現墨語總是盯着南宮秋宇看時心中會有莫名的不舒服,所以說話便有些冷了。但墨語一聽,心中大笑。

“你不覺得南宮秋宇挺帥的嗎?比南宮秋玉帥多了。”

迦然仔細看了看南宮秋玉與南宮秋宇,發現兩人雖說很像,但怎麽看也是南宮秋玉更帥些。但,墨語卻說南宮秋宇帥,迦然心裏頓時感覺有種空落落的。

“走吧,別看了,今天應該是沒什麽了,明天再來看吧,我們先回去吧。”

“你們先回去吧,我再等等。讓我再見見我父母吧。”

“就是,人家小道機多久沒看過父母如此恩愛了,你就不能陪陪他嗎?你先回去吧,晚上我還要看看帥哥出浴呢。”

墨語見迦然臉色有些豬肝色了,随即義正言辭的說着,只不過最後一句話聲音小的只有迦然聽見了,沒辦法誰讓人家耳朵靈呢,那個紅色光華居然都能聽見聲音出來。

“我從來沒見過我父母恩愛……”

“那姑奶奶陪陪你吧。”

“有我出浴給你看呢,還嫌不夠啊?”

迦然聽了南宮道機的話往墨語身邊一站向她傳音,同時對着南宮道機道:“我也留下吧。”

墨語被迦然那個傳音給驚的差點笑噴出來,強忍着對着迦然傳音:“我才不要看你的呢,我怕被你打。”

迦然這才想起來,他與墨語剛見面的時候好像就是他出浴被墨語瞧見了,然後他被墨語打了出來,對啊,是他被她打,怎麽到她的嘴裏是她被他打了?

殘破的廢墟中南宮家的人來來往往将楚家,哦不,現在已經更名為南宮家的庭院給徹底的裝修一遍。南宮家與楚家的這一場恩怨從白天一直戰到了黑夜方才結束。

“大哥,這些都是楚家的人,是不是……”

南宮秋宇将一群被捆綁的人給帶了過來,言語陰冷,向南宮秋玉請示。

“秋玉,你答應我的,放我族人一條生路!”

楚阮阮見到被捆綁的人中還有這小孩子,被南宮家的人給一把按在了地上,小手被蹭破了皮,流出了血,趕忙将其身邊南宮家的人推開,将他扶起。那個南宮家的人一看是楚阮阮,立刻老實了許多,然後與其他人一同看向站在前面的家主南宮秋玉,眼中蘊含的殺意誰都能夠清楚的看見。

被推到在地的小孩見是楚阮阮在扶他,一把推開她的手,自己從地上爬起,眼神冷漠,稚嫩的聲音包含着恨意:“別碰我!你這個賤人!”

南宮秋玉暗道不好,立即閃身來到楚阮阮的身邊,将要倒下去的她穩穩的攬在了懷中,怒視那個小孩,估計若還有一只手的話就要拍下去了。

“看什麽看?她為了自己以後可以享受,給你肆意踐踏,難道小谷有說錯嗎?”

一只大手将小孩子護在了身後,還不退讓,兇狠的雙眼也不去看南宮秋玉,只是盯着臉上毫無血色的楚阮阮。

“閉嘴!二弟,給我……”

一個殺字還沒有喊出口就被一只冰涼的小手堵住了嘴。只聽見懷中的人兒輕輕的,充滿了悲傷的說道:“你答應我的,放他們一條生路。”

南宮秋玉見楚阮阮雙眼含淚,一時間心痛莫名,他不知道為了自己背負的責任,如此委屈愛着自己的女人,是否值得。他緊緊的抱住她,冷聲道:“将他們放出邺城,不得入內,若有反抗者,殺!”

“大哥!斬草除根啊!”

南宮秋宇也顧不得楚阮阮還在,急道。

被南宮秋玉攬在懷裏的楚阮阮擡起頭怒視南宮秋宇,南宮秋宇被她看的有些驚恐的樣子,低下了頭,他知道,今日若不是楚阮阮,南宮家想要複仇必定困難無比。

“我說了,放人!你聽不見嗎?!!!”

“是!帶出城,放人!”

所有人都下去了,只剩下南宮秋玉與楚阮阮,兩人都沉默的一言不發。男人的一生能有這麽一個願意為自己付出一切的女人,還有什麽好奢求的呢,心中有千言萬語都不知道怎麽說,良久南宮秋玉才道:“阮阮,我愛你……”

雙手環住這個男人的腰,将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懷裏的溫暖,柔柔的道:“若是可以,我真想每天都可以這樣的傾聽你的心跳。只可惜,還剩下不到三年的日子了……不過,夠了……”

不到三年……

剛毅的面容上嵌着一雙充滿了悲郁的眸子,夠了嗎?不夠!

“小語,你去哪?”

迦然見墨語在南宮秋宇帶着人出去後也跟了出去,臉瞬間就變色了。

“當然是跟着看帥哥啊。”

墨語心裏可是笑開了花,她明顯的感覺到了迦然是醋了,又玩心的逗逗他,見他想說又不知道怎麽說,說了又被嗆,現在又憋着不說,一張清秀的臉都快青了。

“那我和你一起去。”

“你待這帶孩子,和我一起去幹嘛?”

南宮道機:“……”

迦然:“不行!我就是要去!”

“那你去吧,我帶孩子。”

迦然:“……”

墨語:“你去啊,怎麽不去了?你不去我去了。”

此刻的迦然內心是苦的,那張白淨的臉上滿是委屈,嘴唇輕抿間有些顫抖,嘴巴微微鼓起,清明的雙眼中蘊含的幽怨活脫脫的就像是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哈哈,好啦好啦,我是去看看尉遲裏。不是去看南宮秋宇”

“你怎麽又看尉遲裏了?”

迦然急了,一個南宮秋宇已經讓他不太好受了,現在又來個尉遲裏,而且尉遲裏的模樣也很英俊。

“你想什麽呢,我總覺得楚霆初最後的那個逆天改命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我去看看尉遲裏是想看看楚霆初最後成功了沒有。”

“哦……”

“你也別想多了,他們都是這個時間段的人,我們都是要回到現實中去的。而且,回去後,他們還在不在還難說呢,畢竟我們不是都沒見到他們嗎?”

伸出手去沒有再摸迦然的大光頭,而是牽起了他的大手,滿目情深的看向他,墨語用行動讓迦然放心。

突然間自己的手中多了一個柔若無骨的小手,嫩滑嫩滑的,注視墨語的深情,迦然心中的那種急躁、委屈、慌張在一瞬間煙消雲散。

有時候,幸福就只需要一次牽手。

“你們沒有看見尉遲叔叔是因為……”

“阮妹。”

低沉的聲音中帶着一種疲憊,黑色的勁裝在夜裏顯得有些蕭瑟。

“這已經是你第二次打擾我們了,我真想揍你。”

南宮秋玉發現楚阮阮在聽見尉遲裏的聲音後立刻掙脫開他的懷抱,要不是他現在只剩一只手了,他肯定是不肯放她走的,他很是貪戀抱着楚阮阮的感覺。再者之前就已經被尉遲裏給打擾了一次,現在居然又來,惱火也是在所難免的。

“你說什麽呢!尉遲大哥,你怎麽到現在才回來啊,秋玉說你已經達到武極之境了,會很快回來的。”

楚阮阮嗔怪了南宮秋玉一眼,随後又是見尉遲裏回來了的微笑問道。

尉遲裏明顯的感覺到楚阮阮在刻意的回避楚霆初,絲毫沒有提到他,見她的微笑很是勉強,便知道其實她的心裏也很不好受,畢竟無論楚霆初做了什麽,他都是她的父親。再一想到楚霆初是為了保證無論他與南宮家的博弈是什麽結果,都必須保證楚家有血脈流傳才那般對自己的女兒的,就有種說不出來的悲涼,暗嘆一聲道,沒有将楚霆初的事情告訴她。再回來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楚家的人被放走了,這就夠了。有些事,對于楚阮阮來說還是不知道的好。

“軟妹,今日你也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有話要對你丈夫說。”

柔和的臉上飛起一片紅暈,楚阮阮見尉遲裏的目光從自己的身上落在了南宮秋玉的身上時知道他是要對南宮秋玉說大道理了,嬌羞的跑出時道:“你們,你們也早點休息,都累了。”

“放心吧,不會讓你丈夫連上床的力氣都沒有的。”

楚阮阮飛快的跑了回去,南宮秋玉目瞪口呆的看着尉遲裏,他從來沒想到以尉遲裏那種冷漠的性格會說出這種帶着調侃味道的話,不過,那一聲對楚阮阮說的你丈夫讓他很受用。

“說吧,你找我什麽事?如果是讓我對阮阮好點的話就不用說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南宮秋玉此生能得阮阮青睐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榮幸,絕不會辜負她。”

“你知道就好。我來,是希望你能夠不要再去為難楚家的另外三支脈,你已經滅了一支脈了,我想為楚家保留下剩下的血脈。”

“為什麽?楚霆初是你的仇人,難道你不想讓他一心想要保護的楚家永無血脈再現嗎?”

“楚家不可能沒有血脈再現的,不要忘了,你将來的孩子必将流淌楚家的血液。而且,楚霆初并不是我的仇人。”

随後尉遲裏将楚霆初告訴他的一切都說給了南宮秋玉聽。

“當初我也算出了阮阮是我南宮家覆滅楚家的關鍵,也算出了若想解決南宮家與楚家的時代恩怨,也必須靠阮阮,所以才接近她,她落水的時候,我去救她,手臂都被她給扣出了血,只不過我沒有辦法算出我會愛上她,就像楚霆初沒有辦法算出他會是那樣死的。不過,或許這就是天命吧,算不出也好,這樣我才知道我是真心愛上阮阮,而不是為了什麽目的。你的那個要求我答應了,其實南宮家與楚家的恩怨我早在幾年前我就知道了,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名利動人心罷了。”

“你明白就好,我也不多說了,你照顧好我妹妹。”

“那是肯定的,不過,你下面準備去哪?去找那個什麽神界嗎?”

“不,去鬼界。”

“為什麽?”

“你跟我去一趟苡霧泣吧。”

南宮秋玉皺眉不解,跟着尉遲裏來到了邺城外十裏處滿是苡霧的地方。

滿山紫色的苡霧花,在月色下升起一種朦胧的虛幻,幽幽的風聲滑過山谷聽上去就像有苡霧在低聲垂泣,聲音輕而長,小而緩,聽之莫不心酸,因此此山被稱為苡霧泣。

南宮秋玉跟着尉遲裏來到苡霧泣最深處,這裏的苡霧是整座山最茂盛,開的最美麗的地方,南宮秋玉發現在不遠處有着兩個個小土丘,每個小土丘前面都有着一塊石碑,走進一看,才知道那是兩個簡單的墓。一個稍微大一些,而且土堆也明顯是許多年的了,上面都長了不少的苡霧花。另一個就明顯是剛立的,泥土一眼便可以看出是新翻的,走的近了還能聞到苡霧花的香氣中還帶着泥土的味道。

那個稍大的墓前石碑上書的是簡單的尉遲恸、箐菁之墓,而新立的墓前石碑上書的是楚霆初之墓。

“這裏……”

尉遲裏将在路上采的苡霧花分成了兩份,分別放在了兩塊石碑前,道:“尉遲恸是我的父親,箐菁是我的母親。”

“你帶我來這裏是……”

“我希望我死後你能幫我将我的屍骨葬在這裏。”

“什麽?”

“逆天改命,終究是逆不了啊。”

“沒有成功?”

迦然看向南宮道機,之前他便想說什麽了。

“嗯,我母親在我小的時候帶我來過這裏,見到了尉遲伯伯的墓,就在他父母的旁邊。”

“你們看,尉遲裏的身體。”

墨語一直在盯着尉遲裏,見他在說完那句話後身體上就若隐若現的有着天命符出現,環繞在他的周圍,當其周身被天命符覆蓋的時候,就看見那些天命符瞬間閃亮了一下,緊接着又寂暗的回縮到了尉遲裏的身體裏後,整個人又開始像當初戰芒裂體一樣,全身都有戰芒透體而出。

“小語,你用鬼眼看一下他的體內。”

在說的時候,迦然已經睜開了佛眸。他們二人透過尉遲裏的身體,看到了其體內寂滅黯然下去的天命符在戰芒如刀下一道一道的碎裂開來。尉遲裏用盡了全來在壓制體內的真氣,但那些真氣卻不聽他的控制,拼命的運轉,那種速度,即使是尉遲裏本人都沒有辦法達到。那些融入真氣裏的鬼藥已經成了催命的咒符。原本以為是完全将鬼藥的藥性發揮了出來,現在尉遲裏才知道,鬼藥的強大不是他可以想象的。他也不明白為何存在體內的鬼藥一直沒有如此之強大的力量,在楚霆初逆天改命後為何會被發揮到極致,從而導致他現在的身體無法承受,即将被戰芒裂體而亡了。

“鬼藥已經完全被激發了,以尉遲裏現在的身體來說是完全沒有辦法承受的。可是,為什麽鬼藥會突然間變得這麽強大呢?難道是因為逆天改命?”

迦然有些不忍的轉過頭去,但心中也對鬼藥突然的激發感到了疑惑。

“難道楚霆初刻畫的天命符是幫尉遲裏激發出鬼藥強大的藥性,讓他能夠有能力去尋神界?然後報仇?你知道楚霆初最後刻畫的那個天命符是什麽意思嗎?”

墨語看到了尉遲裏體內奔流的真氣就知道他即将命喪與此,向南宮道機問道。

南宮道機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千列道機》中記載的是只有當你付出代價的時候才能讀懂天命,也才知道如何去刻畫,否則無論如何是無法得知的,這就是天地間無形的平衡,有得必有失。”

“南宮秋玉!你若敢有負阮妹,我也會逆天歸來,取你性命!”

尉遲裏在南宮秋玉面前被碎裂成了一地的肉塊,滿地的血腥味與白森森的骨渣看得人觸目驚心。

不知何時天空中突然開始飄起了細雨,雨水打在南宮秋玉剛毅的面容上,混合着那個至死也不忘情感寄托的妹妹,至死也要回到父母身邊的孩子的血,一點一滴的順着臉頰滑落。在這一刻什麽仇恨都消失了,徒留一地的屍骨葬于泥土,多年後墳上長滿了苡霧花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會修葺。

“走吧,能夠見到人界中一個像人王一樣可以征戰他界的人這般落幕已經是很大的榮幸了。我們還是趕緊将你父母的事情弄清楚了,早些回去吧。”

墨語看着南宮秋玉将尉遲裏埋葬後,心中有種悲涼的感覺,摸了摸南宮道機的頭,平靜的眼中出現些許的波動,不知道為什麽,迦然看着此時墨語的雙眼竟然是感覺有些冰冷,但冰冷中又帶着一絲的疑惑,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初見墨語時的那種拒人千裏之外的感覺。不過,當墨語轉身将其小手放入迦然的手中時,他從她的手中感覺到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你們先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今晚我父母應該不會有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