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笑容,那個早就淡忘的臉,那是佳玲的臉。
講起來,人真是一個奇怪的東西。有些記憶,明明忘掉很久了,可是因為一些小事,就會突然浮現上來,好久都不會忘掉,而且印象更加深刻。
因為莎夏的出現,以前和佳玲在一起的一幕幕,這幾天都慢慢回憶了起來。為什麽,那時感覺那麽普通的事情,現在想起來,卻那麽難以割舍。一起吃飯,一起去公園,一起去海邊,一起……
懷念,有太多懷念的事情,想到和佳玲在一起的一幕幕,我內心的感情不能自抑,鼻子一酸,眼淚就要出來了。
我急忙站起身,假裝伸了一個懶腰:“哎呀,多好的陽光,不睡覺可惜了。”
然後裝作漫不經心地樣子走入了卧室……(佳玲,不過是以前一群女人的其中一個而已,不是嗎?如果沒有這個突如其來的‘女兒’,你會記得她嗎?如果沒有這個女兒,你會懷念那時的一切嗎?說到底,還是虛僞做作的言辭,用來掩蓋內心的自責而已)
RST7:在回憶中慢慢死去
更新時間2013-2-6 10:21:49 字數:3428
莎夏把我叫醒時,看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看了眼一邊的鬧鐘,已經是晚上十點了。看着下午覺睡的,一覺睡到了晚上十點。不過現在起來,再睡好像就不容易了。
“嗯,什麽事?”我打着哈欠問一邊把我叫醒的莎夏。
“出去玩玩吧。”莎夏看着我說道:“陪我去玩吧。”
“這麽晚,上哪去?”我不解地問。
“跟我來。”莎夏拉着我走出了屋。
………
四周熟悉的場景,讓我想起了過去。
嘈雜的音樂,閃爍的燈光,還有晃動的人群……這種地方,多久沒來了?
我注意到,莎夏今晚帶我來這個地方,她還特意化了妝。
黑色的眼影,長長的假睫毛,一雙眼睛每次看着我,我都心跳加速。她小手拉着我,帶我走過人群,來到了我們訂好的散臺前。
“服務員麻利地将啤酒倒在了一個大玻璃壺中,又在玻璃壺中倒入了幾瓶飲料,将調好的飲品倒給我們。莎夏接拿起杯子,喝了起來。
女孩子,還在發育期,喝酒抽煙什麽的好像都不好吧。我這樣想着,不過看着一邊那群晃動的人中,好多衣着暴露,濃妝豔抹的小女孩,她們被社會青年摟抱,灌醉,然後占便宜,好像相當享受的樣子。
呵呵,我這個當年走在社會潮流前端的人,如今居然這麽落伍了。突然有種英雄遲暮的感覺。舞廳這種地方,什麽時候變成了這些年輕人的天堂。而我,已經老了。曾經的我桀骜不馴,摟着那些女人在舞廳放蕩的跳舞,在外面對于那些老人的評頭論足不屑一顧。
“哎呀,怎麽穿一身白啊,太不吉利了,晦氣啊。”
“這大青年頭發怎麽燙着這個鬼樣啊,哪裏像個年輕人啊!”
“這大眼鏡怎麽黑不溜秋的,戴在眼上也不好看啊……”
對于那些老古板的發言,我曾經是那麽嗤之以鼻。可是現在,我突然發現,我好像在繼承他們的意志,這些年輕人,在我的眼中是那麽格格不入。
那些孩子,那些女孩,為什麽這麽不自愛?
看着那些小女孩坐在卡座上,被老男人摟抱着,被灌酒揉胸,還享受着吐着煙圈,我突然有些困擾,誰有問題?是那個自甘堕落的女孩,還是那個閃爍惡魔笑容的老男人?
我盯着那個穿着西裝抽着雪茄摸着女孩的老男人,那個女孩從外表看上去好像比莎夏還小,這個男人,還真下得去手。
呵呵,我什麽時候有資格說別人?我自己又是個什麽玩意?!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老男人突然擡頭了,一雙銳利的眼睛注視這我。
而我,我也正在眼神不善地打量着他,兩雙眼睛就這麽對視在了一起。我瞬間渾身上下汗毛都豎了起來!
尼雖然舞廳內很熱,可是此時我渾身冷汗狂流,讓我好像置身冰窖一般。
我傻了,我TM幾十歲都白活了。我居然敢這麽惡狠狠地看着那樣一個人……那個西裝革履的老家夥的卡座上還坐着好幾個年輕人,那些年輕人同樣都是西裝革履的,這樣的人顯然是不能惹的。而我這個白癡,居然還盯着那個老家夥看,還是如此兇神惡煞地盯着他。
我真想扇自己兩嘴巴子。舞廳這種地方,說好玩也好玩,說危險也危險。以前二十幾歲在舞廳玩的時候,沒少打架,當時後背上還挨過一刀,雖然砍的不深,當時那種感覺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怎麽辦?逃麽?對方應該不會計較吧?只是一個眼神而已。而且對方也是一個老成的人,估計不會因為這麽一個眼神就惹事吧?
不過惹事的好像是我吧?我TM為什麽要看人家?就因為人家懷裏抱着一個小女孩?這是嫉妒還是怎麽的?反正又不是抱着我女兒,我瞎TM操什麽心啊,我怎麽這麽傻……
就在我內心活動激烈的時候,那個老家夥在身邊一個年輕人耳邊低語了什麽。然後,那個年輕人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和領帶,向我走了過來。
“哦,該死,糟了,糟了!怎麽辦?!”我心中暗想道。
那個年輕人擠開人群向我慢慢靠近,那時的感覺,真的是度秒如年。但是,該來的總會來的,他走到我面前,對我露出微笑,有禮貌地說道:“這位朋友,去我們那裏坐坐吧,我們老板邀請的。”他戴着白手套的手對着對面的卡座指着說道。
去?不去?顯然不能不去。人家都這麽客氣了,我要是拒絕,那就是給臉不要了。那可就是我自己把事情鬧大了。
我看着一邊跟着音樂跳動的莎夏,好像她還沒注意到這些。嗯,就這樣吧,讓她在這玩,我先和這個年輕人去看看吧。
我蹑手蹑腳地跟着年輕人走上臺階,來到上面的卡座,那個老家夥摟着小女孩,叼着雪茄,看到我來一直盯着我看。
我哪敢對視?從走到卡座前,我就一直低着頭。想來也殘酷,我一個四十歲的人了,還要這樣低三下四。不過沒辦法,這就是社會。
由于舞廳的音樂聲很大,所以很多交流都是靠着肢體語言。我走到卡座上,一個年輕人站起來讓座,然後把我直接按下讓我坐在了那個老家夥邊上。
我手心都是汗,兩個手不由自主握來握去,心中在想,怎麽辦?說的什麽好?道歉?那也沒什麽。會不會要跪下來道歉?好像沒那麽嚴重吧。
旁邊的老家夥此時突然清了清嗓子,吓得我差點要站了起來,結果身體剛一動,旁邊的年輕人就按了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做好。
完了,死定了。我心中不斷重複地說道。
然而,就在這時,那個老家夥終于開口了。
“你啊……”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我急忙喊了出來,擔心音樂聲太吵他聽不見,所以自己喊的聲音很大。
“什麽對不起?”他突然看着我說道。
“啊?”我奇怪的看着這個老家夥,這麽近距離地看,發現有點面熟。
“小軍啊,你現在說話,怎麽這麽客氣?”那個老家夥說道:“當年的銳氣,一點都沒有了。”
“你是……”我看着這種熟悉的臉,回憶慢慢浮現:“你是…強哥?”
“哈,你小子還記得我。”強哥說道:“走上去講,這裏太吵了。”
說罷,他站了起來,對一邊卡座上的幾個小女孩說了些什麽,那些小女孩十分有眼色的離開卡座,進入舞池人群裏了。
而強哥,則是帶着我,走到了舞廳裏面的臺階上,走到二樓,帶我進入了一間包廂。
“要不要叫點小朋友陪陪?”他看着我問道。
“不了,不了。”我擺手說道。
“你啊,怎麽變化這麽大。”包廂裏,強哥做了下來,和他一起的幾個年輕人,也跟着做了下來。
我站在一邊,一個年輕人客氣的引導我做到強哥邊上。
“不過啊,要說變化,我變化最大,現在啊,那些兄弟,見面了誰還能向你這樣認出我?”強哥摸着自己一頭白發說道。
然後摟着我的肩膀,對一邊的年輕人說道:“這個人啊,是我以前的兄弟,很仗義。為我擋過刀…哎,現在後面傷口怎麽樣?”
我笑了笑:“砍得又不深,都幾十年了,還說什麽……”
之前說的後背的刀傷,就是提眼前這個強哥挨的。
當時一群人在一起玩,幹過一杯酒就能稱兄道弟。我和強哥也就是這個關系。當時的我不知道他是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