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裏的床和外面真是沒得比,即便是高等的旅館也享受不到如此待遇,而且這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客房。這軟到能凹陷下去的床墊,白色的枕頭套與被套的花邊,還有這床簾,一看就是城堡裏房間的配置。
時間顯示已經過了0點,柯西卻興奮地睡不着。平躺在床上左右翻滾了一會兒後180度轉身把枕頭壓在身下翹着雙腿。從床的一端到另一端,感覺像是在兒童樂園的孩子一般。身上的睡衣是勇者大人專屬,不過可以肯定這是新的,而且說不準可以讓她帶走。如果不帶走讓它變成一次性睡衣實在是一種浪費。沒有想象中公主殿下那樣的粉色看着華麗但又有些累贅的睡裙,這身睡衣也是粉色系。特意用了睡衣睡褲的款式是考慮到勇者大人穿裙子不便嗎?不想這麽多,樣式沒有多麽宮廷式,但質感真是讓人不想再穿其他睡衣。柯西總有種錯覺,一直穿着這套睡衣皮膚也會變得更加光滑。
當主角一行人面對危機還是大危機時會怎樣?以諾莫爾以往虛拟的經歷,他迅速的得出了幾種可能性。一、有一個大神替主角開挂,化險為夷。二、主角突然力量爆發,不但化險為夷屬性能力等還有永久性加強。三、悲慘的配角犧牲自己為主角争取到了寶貴的逃脫時間。
“恩……”陷入沉思的諾莫爾在想現在這種情況哪個肯能性的概率更大,首先他排除了二,前提是他是主角。最好的情況當然是一,但是大神到底是誰?說到底都是劇情需要。三不是他想看到的,無論是阿塞恩也好,才認識不久的唯真也罷,諾莫爾都不願看到死人的結局。說的再難聽一點像自己這樣沒用的主角即便是有了逃脫的機會也不一定能把握住,最後落得一個團滅GAME OVER的結局。而且這不是游戲是現實,沒有給他再次讀檔的機會。
“現在該怎麽辦?”唯真的聲音在發抖,若是知道這裏有着拿着利器的魔物,她寧可回到臭烘烘的史萊姆堆裏。
“我戰鬥不能。”簡單明了的回答。
“我不能戰鬥。”完全是在躲避責任。
“前有哥布林後有史萊姆,難道我們注定要死在這裏了嗎?”還沒有替哥哥報仇自己卻将死在魔物之手,死後能不能有個全屍還說不準,想到這裏唯真從鏟子在地上刻出一些字。
“你在幹什麽?”諾莫爾把頭湊過去圍觀。
“寫遺書!”
“有辦法了!”阿塞恩左手拉着諾莫爾右手拉着柯西向相反的方向跑去。如果說史萊姆和哥布林一定要選一個的話,在這個利器無法使用的情況果斷選擇哥布林。
“那不是往回走的路嗎?”諾莫爾和唯真都以為阿塞恩腦子出了問題。
“對,放風筝~”
看見眼前的三個人類跑了起來,哥布林大軍也緊随其後,與史萊姆不一樣它們是相對更有智慧的一族。
敵人、必須殲滅。
哥布林身高矮小因此腿也短,這給三人足夠的時間撤退回史萊姆的聚集地。此時還在直線前進的史萊姆并沒有離他們初次相遇點很遠。
“就是這裏。”當兩支魔物大軍都在視線裏時阿塞恩示意停下。接着唯真用鏟子、諾莫爾用“勇者之劍”,阿塞恩用已經鈍化的匕首在牆壁上鑿出一個坑。利用武器卡住也好,使用臂力攀着也好,總之三人在兩支魔物大軍相遇時就想壁虎一樣爬在了牆上。
哥布林平均身高50—75cm,史萊姆雖然彈跳性很強但也實際高度只到人的小腿,爬在牆壁上的三人無論下邊打的雞飛狗跳的也不會被波及到。追着獵物而來的哥布林們怒氣沖沖,剛剛受到人類的侵犯現在又被哥布林侵犯的史萊姆們氣也不打一處來。相遇的瞬間就是開戰的瞬間。一邊一個個綠色的果凍炸裂,另一邊一個個綠色的小矮人被擊翻在地,阿塞恩成功地把兩者對他們的仇恨轉化到對方的身上。
兩邊的戰鬥十分激烈,但史萊姆一方的失敗只是時間的問題。趁着還在混戰期間必須前進,離開它們的視野範圍。盡可能不發出任何聲響地落地,雖然這一點點聲響與戰場上的相比是微不足道,但總是以防萬一的好。撿起身邊被打倒的哥布林的斧子三人繼續用跑的向前進。
“諾莫爾拿着斧子。”邊跑阿塞恩把斧子丢給他。
幸虧丢的人水平高、距離也比較近,不然諾莫爾會成為史上第一個被隊友丢來的武器砸死的主角。“幹嘛用?”
“誰知到前面會不會有其他魔物,劍和匕首都不好使了,就用這個湊合一下吧。”
前面還要有魔物嘛?想想就頭疼。看着手上的斧子諾莫爾又開始腦補他的《勇者諾莫爾》游戲畫面。
【系統】諾莫爾解除裝備“勇者之劍”力量:20→0
諾莫爾裝備上普通斧子力量:0→5
不會這個斧子就是傳說中的戰五渣吧……腦補完畢的諾莫爾抽了抽嘴角。戰鬥力20的劍也搞不定,用戰五渣還怎麽繼續。其實換一個使用方法的話戰五渣也能成為神器。腦補模式再開的諾莫爾想到了一種黑暗料理——史萊姆涼拌萌萌兔。用戰五渣之斧将史萊姆與萌萌兔搗個粉碎,兔子的香味與硫化氫的氣味混為一體,可以對敵人産生毒性攻擊。選擇投擲可以傷害敵人HP30。
阿塞恩和唯真停下了腳步,諾莫爾還一個人傻傻地向前跑,嘴裏還發出“哈哈、哈哈”的笑聲,【嘭】撞牆上了……
“怎麽了?哪兒來的牆?”捂着臉的諾莫爾審視着眼前這面不科學的牆。國王陛下不是要靠着靠着這條路逃跑的嗎?
這只是他們自己的腦補,被阿塞恩糾正完後,破牆而入成了第一任務。斧子是為了以防萬一而準備的武器不能用在這裏,那剩下的只有……鏟子了……用鏟子挖牆從來都沒有做過,不過之前他們也打破了人生從未挖過地道的經歷。三把鏟子在高有兩米多的牆體上不斷來回地戳,虧得這牆不是用磚砌成的,不然挖到明天也是徒勞。
“我說,這會不會是石頭人的封印之類的。我們挖着挖着就醒了,然後演變成勇者大戰魔物石頭人?”
一陣似曾相識的沉默後,諾莫爾的頭被阿塞恩死死地按在剛形成的坑裏。
“不腦補你會死啊!不發生點支線事件你會死啊!不坑隊友你會死啊!”
“好疼好疼好疼!”一番掙紮與道歉後頭終于免去成為挖牆神器的命運,諾莫爾越發覺得阿塞恩最近不太對勁。這哪是是阿塞恩,分明是柯西上身了嘛。阿塞恩原本也不是這樣的性格,裝作冷漠卻掩飾不了不自覺的熱心、個性沉穩值得隊友信賴是以往和他一同做任務的夥伴的評價。或許是這一個多月來被諾莫爾坑的經歷給了他太深的印象,一個好好的青年就這樣被性格扭曲了。
床頭櫃上的時鐘顯示已經3:00整,柯西還是睡不着覺。起初是由于進入城堡的興奮感,現在則轉到對神秘之劍的處理和隊友的現狀這些長久也更現實的問題上。無論柯西在房間裏鬧出多大的動靜都不會有人前來詢問,這是軍務大臣特地吩咐的。一方面不希望再有無辜的人因為神秘之劍慘遭不測,另一方面也柯西作為一個冒險家對晚上進入房間的陌生人會做出下意識的反擊。
身着粉色的睡衣赤着腳走到床旁的一張圓桌前。這樣的桌子一般是給那些大人物看書喝茶用的,桌上也會放着精致的茶具。不過柯西這間房,取而代之放着的是神秘之劍。再次伸出手去握住劍柄,還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閉上雙眼,柯西試着讀取劍的內心,但只有一片安靜。
“唉……”到底該怎麽辦才好,讓這把劍和魔王一起同歸于盡吧~想到這裏柯西突然靈光一閃,把這把劍送到魔王手中魔王會不會也暴斃呢?如果這個假設成立,接着有着抗體的柯西只要取回劍與皇室達成約定找出一塊土地存放此劍并下令永遠不準有人踏入即可。像是發現了游戲攻略一般,由于擔憂而失眠的柯西再度轉換成由于興奮而失眠。
“天一亮就去和軍務大臣商量一下。”躺回床上的柯西這樣說着并在腦海裏描繪着大臣如何贊賞她給與她勳章的場景。
天微亮,兒子死了女兒未歸,唯真的父母在着一天裏受到的打擊與擔心這一輩子加起來也不夠。四周的人們終于不再責怪皇室和士兵的不負責,開始關心起受傷的家人以及自己多年積蓄的財産。相應的補償措施會很公平的發放到每一戶人家嗎?補償多少?房子該怎麽辦?種種問題浮現在人們的腦海中。一個大媽聚在一起談論着該如何實行,不過都是空談而已,她們并沒有實際權力。不但如此是一點點權力也沒有的最低等市民。唯真的父母沒有參與讨論,他們擔心着女兒,去城堡為唯一複仇是不會有結果的。此時此刻女兒活着是他們最大的心願。
牆上開出了一個一人能鑽過去的洞,從洞的另一邊傳來的火把的光亮明顯比這邊強。三人以此鑽過洞仔細地審視着四周,為什麽地道與監獄只有一牆之隔?難道這個牆是為了防止犯人出逃而設計的嗎?四周的牢房裏有幾乎都是空的,但從上邊傳來正在聊天的值班士兵的聲音這點看來并不是廢棄監獄。
要進入城堡只能撂倒那些值班士兵了,如果沒有巡邏兵的話,聽聲音也就4、5個人,趁着他們松懈的時候發動攻擊還是有贏的可能性。貼着牢房的栅欄走,最大限度地隐藏自己的身影接近值班士兵。
“喂~你們怎麽在這裏。”從一個關着犯人的牢房發出了輕輕地喊聲。
“這裏,這裏。”随着聲音的源頭望去,諾莫爾看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
“那個小姑娘怎麽不在,難道被抓了?你們是來劫獄的?”
在牢房裏談吐随意的男子正是不久之前襲擊他們未遂反被抓捕的黑鴉團的頭兒。
“一樣劫獄就放我們出來吧~”
“不行!”諾莫爾斬釘截鐵地回答。雖然自己現在也沒在幹什麽好事,但比起他們來說強幾百倍。
“那就……”男子露出一張失望的表情,随即放聲大喊“來人啊!有人要劫獄啦!”
剛喊出聲樓上的值班士兵就有了動靜,戰鬥一觸即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