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殺
張三端着酒杯,一時頗為尴尬,胖子則以為他是覺得自己的身份不配,大笑道:“這樣,我先幹為敬!”
“等……”張三還沒來得及制止,胖子手裏的大碗酒已經下肚。
薛凝思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幕,也頗為得意,這馬賊到底是不入流的,當初耀武揚威的,現在還不是恭恭敬敬的來敬酒,但是薛凝思也知道,畢竟他們人多勢衆,最好還是別得罪了他們,因此催着張三也快點喝酒。
張三臉憋得鐵青,酒杯沾着嘴唇卻如何也無法下咽,胖子開始有些不耐煩了,心想自己已經給足了天大的面子,若是對方還這樣,就是瞧不起自己,瞧不起馬賊幫的一幹弟兄,等了片刻,手裏的碗往地上重重一砸。
張三吓了一跳,馬賊幫的人也吓了一跳,薛凝思雖然心裏一緊,倒也沒有太驚慌,小月對薛凝思道:“一會兒他們若是打起來了,你和我一起逃。”“啊?這……”薛凝思還想着去武林大會呢,但一想到在這種場合裏,自己又不會武功,刀槍無眼,小命要緊,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和小月達成了默契。
胖子大吼一聲:“你這是看不起我嗎?怎麽說我們馬賊幫也是有頭有臉的,你不喝我的酒,就是看不起我,就是和馬賊幫作對!”馬賊幫後面的人都應和着,落在薛凝思耳朵裏,不過是一群虛張弄事之輩,什麽馬賊幫,張大俠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将你們都弄死!
張三眼見着再也躲不過去,盤算着到底是被毒酒毒死的好,還是被亂刀砍死的好,這左右都是死,還是死的痛快點吧……
“大哥,我們有解藥……”李四看着舉杯準備喝的張三,見他還是十分猶豫,便輕聲提醒道,張三當然很清楚自己有解藥,可這也要有時間喝才是呀,聽說這毒酒的藥效來的非常迅猛,往往還沒有意識到,就瞬間斃命,當初選擇這樣的毒藥,也是以防夜長夢多。這惡人果然不能做,現世報在了自己身上。
随着胖子一身大叫,衆人的目光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之間胖子扣着自己的喉嚨,眼睛一片血紅,舌頭吐在外面,他費力咳嗽了幾聲,重重的摔倒在地,另一個手指着張三,嘴裏艱難的吐出幾個字:“毒……毒……”說完頭一別,一命嗚呼了。
張三和李四的臉色瞬間變得慘淡無比,馬賊幫的人一開始還忌憚着兩個不知來路的高手,沒有首領的他們各自盤算着到底要不要抓住兩人報仇,沒有人邁出第一步,整個場面也就僵持了下來。
薛凝思和小月心裏也是一驚,特別是薛凝思,自己的酒杯就在眼前,可胖子死了也是實實在在的,那麽這毒到底是誰下的,擡頭看向張三李四,他們臉上盜汗密布,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難道真的是他們要害死自己?可是自己與他們無冤無仇的,何必下此恨手?一定是另有人出了陰招,一定的!薛凝思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
小月心裏倒是看的非常通透,這邀請的人是張三,這酒也是張三拿來的,這兇手定是他們了,又回想起剛才他們一直遲遲不願意喝酒,便知道他們心裏有鬼,眼下一邊是要毒死自己的人,一邊是要搶人的馬賊,落在誰的手裏都沒有好果子吃,報信的少女去了那麽久也遲遲未回,現在最好是能讓他們互相殘殺,一方面指望他們兩敗俱傷,一方面也用以拖延時間,等到援兵前來。
因為小月起身對着張三做出驚訝的神情:“張兄,我知道你想要幫助我們,為了不讓我們被馬賊搶走,可怎麽說你也是武林正派,怎麽可以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分了……不對,莫非你上次說的仇家就是馬賊幫?你說了要殺他們所有人滅口……”小月說完拉着薛凝思向後方退了幾步,只眼巴巴的瞧着這場好戲。
張三苦笑,自己什麽時候有什麽仇家了,更別提講人家滅口了,連殺了你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都費了如此大的周章,這筆買賣非但沒給自己帶來一點好處,倒是惹禍上身,莫非今日就要亡命于此了嗎?
馬賊幫的一幹喽啰們已經将胖子擡出了店外,原本準備放一句“你們給我等着瞧之”之類的狠話就夾着尾巴快點逃,但一聽到小月口中那個“滅口”二字,饒是貪生怕死之徒也頓時氣憤萬分,馬賊幫雖然比不上江湖中的大門派,但也算是為霸一方的,眼瞧着人家都欺負到自己的地頭上來了,而且一出手就使用陰險的計謀殺了三當家,這口惡氣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張大俠,這些喽啰們到底也不是你仇家,你就大人大量,饒了他們吧!”
馬賊喽啰們磨牙擦掌,只等着小月又填了一把火,此時氣血上湧,管不得對方是不是武林高手,宛如沙丁魚一般都蜂擁而至。他們中絕大多數人原先都是良民,只是戰亂頻繁才不得已落草為寇,馬賊幫裏面也教武功,到底是寫皮毛,他們又沒有武術底子,只仗着人多勢衆,也從來沒有吃過虧。
張三雖然是個下三流的劍客,到底也算是矮子裏面拔高個,而且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刻,他算是拼勁了全力,兀自拿着一把沒開封的劍居然也和這一堆人拼的個不分高低。一旁的李四配合着擊退了第一波人潮,兩人立刻換上了兵器,立刻就見紅,戰事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
薛凝思還沒有弄明白,這架就掐了起來,她弄不清楚為何小月剛才會說那兩句沒頭沒尾的話,心裏還在琢磨着,小月已經被打鬥場面吓得沒了魂,薛凝思眼見這殺紅了眼的人正在往自己這邊靠,不保一會兒就會失手将自己砍了,立刻收起其他的思緒,拉着小月連滾帶爬到了二樓的回廊。
“嗯,這裏的角度不錯,剛好可以看到全局。”薛凝思怎麽想就怎麽說,一旁的小月已經吓得半條命都沒有了,這小姐的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什麽啊,這種時候還有心情看戲,難道不是趁機逃走嗎?
對啊,為什麽剛才不趁亂逃走呢!
話說,男人們已經很久沒出現了……嗯,我也在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