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站在鏡子前,左照照右照照,世界級頂級設計師的手筆,感覺的确不一樣的。
堪稱完美的一件禮服,而且做工精益求精,質地綿軟舒适,款式也是美得沒話說。
“就這一件吧,挺好的。”
蕭墨昂此時正坐在沙發上,一面慢慢品着咖啡,一面對她評頭論足。
“領子太低,換一件。”
然後呢,時裝店經理就馬上換了另一件出來,畢恭畢敬的态度:“這一件領子高些。”
藍熏草不記得自己這是換的第多少件禮服了,不過是個訂婚宴麽,又不是結婚,幹嘛搞這麽隆重啊?
而且這領子其實也不是很低的好不好,話說他以前給自己買的那個睡衣可是比這低多了啊。
一幅不情不願,換上另一件。
這一次,蕭墨昂總算沒再挑三揀四。
出了店門的藍熏草就忍不住抱怨:“就是定個婚麽,你那麽挑剔幹嘛。”
蕭墨昂習慣性的很親昵的攬着她:“一輩子一個人只會訂一次婚,當然什麽都要最好的才行,不然,以後會後悔的。”
說的好像有道理。
藍熏草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來那張在他辦公室裏的照片,還有那張照片的主人,念珺。
什麽都可以是最好的,但是,人卻不是最想要的。
以後,他會後悔麽,一定會的吧?
莫名的,心情煩躁。
車子接下來是在一家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停下來的。
已經到了晌午了,不過一件禮服,竟然整整浪費了他們半天的時間。
停車場裏,一輛黑色蘭博基尼挺惹眼的,藍熏草就忍不住多看兩眼。
比她晚一步下車的蕭墨昂挺納悶她的反應:“沒見過豪車麽,喜歡的話趕明兒我給你買一輛。”
藍熏草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我又不會開車,買來當擺設啊,不要不要—我就是覺得,這車子有點眼熟,像是…上一次,小茹離家出走那晚上,差一點撞上我們的那輛車子。”
蕭墨昂于是也望過去,的确挺像的。
不過,這和他們也沒有什麽關系不是。
兩個人進了酒店,依舊是蕭墨昂點菜,依舊是藍熏草喜歡的菜色,擺了滿滿一桌子。
以前兩個人一起吃飯,蕭墨昂從來不會叫酒的,今天,他卻要了一瓶紅酒。
藍熏草皺着眉頭:“你自己喝吧。”
“可是我覺得,我們應該喝點酒慶祝一下我們就要訂婚了。”
這個理由搬出來,藍熏草就不好拒絕了。
很好的酒,香醇适口,蕭墨昂望着她把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失神。
包廂裏,朦胧的橘黃色光線,把她的一張臉也變換了色彩,溫暖,柔和,恬淡。
他雖然在第一次見她就已經對她勢在必得,可是,那時候,也只是單純的因為她肩上的那個念字刺青。
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已經一點點習慣了她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他喜歡她平時的柔順乖巧,也喜歡她生起氣來像個小刺猬一樣鋒芒畢露的樣子。
她為了自己所在乎的人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一切。性格很溫柔,但絕對不是柔弱,偶爾的倔強,卻并不固執。
她不是有多漂亮,當然也不盡完美,卻讓他很享受和她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時光,就比如是現在。
藍熏草此刻半低着頭,艱難的在吃蕭墨昂夾給她的一塊肉,好像他每次夾菜,都只給她夾肉,她又不是很喜歡吃的好不好?
可是,他又送了一塊牛肉在她碗裏。
她忍無可忍,于是不想再忍了。
“我不愛吃肉。”很坦白的一句。
“可是你太瘦。”
“我喜歡瘦,你不知道現在流行排骨美人麽。”
“可是我不喜歡!”
“又不關你事。”
“怎麽不關我事,摟着不舒服,會嫌咯。”
藍熏草一下子面紅耳赤,在飯桌上說這麽暧昧的話真的合适麽?
“我又沒要你摟,誰舒服你去摟誰就好了。”
她其實差一點脫口而出念珺的名字,不過好在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
老是戳一個人的痛處是不道德的。
他和她不過是各取所需,因為一份約定綁到了一起來,她沒必要要求他太多,不是麽?
蕭墨昂如炬的目光盯在她的臉上,又怎麽捕捉不到她那細微的心裏變化。
臉色變了變,不過并沒有說什麽,再把兩個人的杯子滿上。
他端起來酒杯:“熏兒,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他這麽鄭重其事的表情讓藍熏草有些意外,半杯酒喝下去,才問:“什麽事。”
“訂婚之後,我想盡快安排我們的婚禮。”
蕭墨昂的話一出口,藍熏草就愣了一下,盡快的安排婚禮?他真的要和自己締結一輩子的約定麽?
震驚之餘,心裏面竟然有些激動。
她好像,并不排斥他的這個提議。
兩個人離開包廂的時候,正是午間客流高峰期,酒店走廊裏很多的人。
而偏偏,有一個醉酒的女人還在動搖西晃。
藍熏草就忍不住多看兩眼,怎麽覺得有點眼熟呢,好像是自己認識的人。
已經到了酒店門口,那個女人推門而出時因為腳步不穩,差一點撞上正從外面進來的客人。
而那個客人,竟然那麽巧是秦顏。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就讓藍熏草瞬間驚呆了。
那個醉酒女人竟然一下子抓住了秦顏的衣服,直接煽了她一個巴掌,而且嘴上還在罵着:“你個不要臉的,表面上裝人,暗地裏使絆子,搶朋友喜歡的男人,你不得好死你知道麽?”
聽聲音竟然是童醫生的。
童醫生一直心裏面放不下方正曦是衆所周知的事情,現在,秦顏又和方正曦成為了名義上的男女朋友,也就不怪她會恨上自己的這個好朋友了。
藍熏草有心過去勸一下,蕭墨昂卻拉住了她。
她雖然心裏不解他的用意,卻也聽話的沒有動。
秦顏挨了一巴掌,已經反應過來,直接抓住童醫生的一只胳膊:“你瘋了麽你,你以為我真的稀罕那個男人麽,我只不過是給他纏上了你知道麽。我不得好死,我要是不幫你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沒事人一樣麽,不得好死的人會是你你知道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