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看了眼激忿的安然,再看一眼聶擎宇。

聶擎宇似乎明白了,黑眸迸閃殺機,森聲道:“一定是港城的陸家!”

這陸家真該死!跟聶家搶生意搶女人就罷了,現在居然把魔爪伸到了安然的身上,他決不放過!

“聽說白詩薇那個賤貨跟陸人傑婚後恩愛琴瑟和鳴,過得很是舒服滋潤!我一直欠她一份新婚賀禮,現在該給她補上了!”聶擎宇眸子嗜血陰鸷,語氣殺氣騰騰。

從安然遭遇意外到現在,她的鮮血她的眼淚她的譴責都給了他不小的沖擊。他積攢了不少的情緒,一直刻意壓抑着,現在終于找到了撒氣筒。

安然微微一顫,她知道白詩薇——聶擎宇的前未婚妻!

三年前,聶擎宇因腿疾遭到了未婚妻白詩薇的悔婚。兩家解除婚約,白詩薇随後帶着許多重要的商業機密遠嫁去了港城的陸家,從此再無聯系。

而陸家,一直是聶家在國際商貿圈子裏最大的競争對手。

安然萬萬想不到,僅有一面之緣的白詩薇竟然會對她下毒手?

聶擎宇怒氣勃發,森聲接道:“聽說那賤人婚後一直生不出孩子來,倒便宜她了!阿豪,你準備……”

“不是白詩薇!”阿豪否決了聶擎宇的猜測,随即語氣淡漠地接道:“是卓佳萱!”

好像一個霹靂般,聶擎宇和安然都怔住了。

過了片刻,聽到安然尖厲的聲音響起:“果然是卓佳萱這個壞女人!她三番兩次害我,不把我害死就寝食難安是吧!”

她跟阿豪說話,卻瞪着身邊的聶擎宇,眸子裏簡直要噴出火來。

都是這個男人惹的禍!

要不是他搞婚內出軌,招惹上卓佳萱那個壞女人,她的寶寶就不會遭遇不測,都怨他!

聶擎宇随即反應過來,他試着想推開懷裏的安然。

“你想幹嘛!”安然再次失控地尖叫起來。

聶擎宇立刻就不動了,他有些愠惱:“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我就問你想幹嘛!”安然雙手緊緊抓着聶擎宇的胳膊,生怕他跑了。她狠狠瞪着他,竭斯底理地喊叫:“你剛才不是吩咐阿豪要怎麽怎麽對付白詩薇嘛!看起來你挺狠的嘛!現在你知道事情跟你前未婚妻沒有關系,是卓佳萱幹的,你怎麽不說話了!你怎麽不說話了!”

聶擎宇按捺着性子,冷聲說:“你放手!”

“我不放手!你去哪兒我就跟去哪兒,你休想改口供糊弄我!”安然一邊緊抓着聶擎宇,一邊轉頭問旁邊的阿豪:“卓佳萱那個毒婦都幹了些什麽,你當着我的面說清楚!我的寶寶被她害死了!這男人被那個壞女人迷了心竅不想替寶寶主持公道!我豁出這條命也要替他報仇!”

阿豪淡漠的目光從安然憤怒的臉上再慢慢移到聶擎宇的臉上,等待着聶擎宇的指示。

聶擎宇胸膛劇烈起伏着,冷睨着阿豪微微咬牙:“說話啊!你特麽啞巴了!”你特麽要麽一個字別說,要麽說完整了,這态度分明更刺激安然。

阿豪這才慢慢地接道:“卓佳萱第一次花了一百萬雇傭老徐撞死了田志華,第二次花了五百萬雇傭老徐把太太扔進海裏。那兩個綁匪上次參與撞死田志華的行動,每人十萬傭金。這次把太太扔進海裏,每人能分到二十五萬的傭金。”

安然聽得眼冒金星,第一反應就是:“卓佳萱哪來這麽多錢!”

說完了,她幾乎立刻就狠狠瞪向身邊的男人:“你什麽時候給了她這麽多錢!”

聶擎宇穩穩神,再次想推開懷裏的安然。

“你別想跑!”安然緊抓着他,失控地尖叫:“卓佳萱買兇的錢是你給她的!是你害死了寶寶,你才是兇手!”

聶擎宇終于忍無可忍地強行推開了安然。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你站住!”安然赤着腳跳下床去追他,可是由于剛流産的緣故,她腿膝一軟就摔倒在地上。

聶擎宇停住腳步,微微阖眸平息情緒。他轉過身,彎腰抱起了摔倒的安然。“別鬧了,我帶你一起過去。”

安然死命咬着唇才沒有哭出聲,她倔強地扭過頭,不想再看這個男人。

聶擎宇抱着她離開特護病房,乘電梯直達地下停車場。

阿豪打開車門,聶擎宇抱着安然坐進車裏。

安然雖然一直緊緊抓着聶擎宇,可是卻始終不肯與他對視目光——她恨他!

聶擎宇任由她緊抓着他的一條鐵臂,另只手搭在額前,微微阖着眸子,眉頭微蹙。

阿豪開車大約二十分鐘,車子重新駛入地下停車場。

這裏是聶氏集團麾下某地産子公司開發的一個新樓盤,暫時沒有對外開售。幾十層的摩天大廈猶如空曠的巨獸安靜地蟄伏着,隔絕在塵世的喧嚣之外。

阿豪按了36的數字,然後按下電梯門。

一路上,安然沒再吵鬧。她憋着一口氣,就等見到仇人之後拼個玉石俱焚。

電梯門開了,聶擎宇抱着安然進到36樓,在阿豪的引領下來到了一個開闊的大平層裏面。

老徐和那兩個綁匪一個不少的都在那兒。老徐的右腿膝蓋骨被聶擎宇抛出去的香薰瓶給砸斷了,癱在那裏發出痛苦的申吟;一個綁匪右側太陽穴被袖扣擲中,至今昏迷不醒,剩下一個綁匪瑟瑟發抖。

看守的保镖有五六個,個個都是從獵豹特衛保镖公司裏挑選出來的好手。別說這三個人已是傷、兵殘勇,就算生龍活虎的時候也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阿豪走過去,二話不說直接踩在了老徐的斷腿上。

老徐頓時發出慘絕人寰的嚎叫聲,兩眼翻白幾乎當場暈厥過去。

阿豪及時松開了老徐的斷腿,冷聲斥道:“先生問你話,老老實實回答,若有半個字的欺瞞,就把你四肢都挨個打斷!”

老徐涕淚橫流,死狗般趴在地上,嘴裏喃喃地道:“我說……我都說……”

兩位保镖搬來了一個雙人沙發,聶擎宇抱着安然坐下。

“是……是卓佳萱逼我幹的!”老徐為了給自己脫罪,就一股腦地把事情都推诿到了卓佳萱的身上。“以前我給她當司機的時候,她就經常逼我打聽各種消息彙報給她。我也沒辦法啊,畢竟這份工作是她幫我保住的。否則先生又不喜歡我這樣不中用的老頭子,哪能留下我做司機……”

“老徐是卓佳萱的司機!”安然再次炸毛,她瞪着聶擎宇,滿眼的震驚和不可思議:“你把卓佳萱的司機調給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