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顏還是平生第一次和姑姑這麽重的語氣說話:“姑姑,您就不要把我往火坑裏推了好麽,我寧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會把自己的下半生毀到方正曦那個滾蛋手裏的。”
坐在她對面的秦夫人面色很難看:“你怎麽就這麽不開竅麽,方正曦什麽不好……算了算了,我也勸不動你,不過現在人家因為送你受了那麽重的傷,怎麽着也要等好的差不多了再攤牌吧。”
秦顏這陣子已經給方正曦折磨苦了,為了顧忌姑姑的面子,沒少了到醫院對着方正曦那張惡心透頂的猥亵臉孔。
她真的是受夠了。
再等下去她覺得自己會瘋掉也不一定。
“姑姑,別的事情我都能答應您,可是,這件事真的是不行,您是不知道那個男人有多惡心-如果您覺得不好和方阿姨講,我自己去說就好了!”
說完這句話,秦顏直接站起身來,拎着自己的手袋離開。
留下身後面色鐵青的秦夫人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顏并沒有直接去找方正曦的母親,只是打了一個電話過去給她,說自己和方正曦并不合适,而且也已經找到了更合适的交往對象,所以,以後就不會去醫院繼續照顧他了,然後又很誠摯的賠禮道歉。
方母雖然表露出來很不高興的意思,不過礙于老一輩的交情,也沒有說什麽。
挂掉電話的秦顏,心裏面說不出來的釋然,就像是卸去了積壓心頭許久的一塊石頭一樣。
左右沒什麽事情做,索性自己跑去酒吧喝酒。
她要替自己慶祝一下,終于甩掉了一個大麻煩。
不過一個人又嫌索然無味,就又打電話叫了童童一起過來。
因為上一次的誤會,兩個人的關系一度很不好,不過現在,又已經恢複如初了。
秦顏端起來高腳杯:“為了慶祝我甩掉這個大麻煩,幹杯!”
童童也舉起杯子:“也為了我的迷途知返,幹杯。”
兩個人就都笑了,然後,一飲而盡。
童童放下杯子:“秦顏,你最近有沒有去蕭家,有沒有聽到哪裏不對勁。”
秦顏正在把兩個人的杯子滿上:“沒有啊—你是說那些關于藍熏草家人的小道消息吧,好像蕭家人也沒大當回事。”
童童就嘆了口氣:“唉,我本來還以為,可以幫到你。”
那些照片,其實是她通過一些關系弄到手的,然後再賣給那家黑雜志社,目的不過是不想讓蕭墨昂和藍熏草順順利利的訂這個婚。
可是,現在看來她好像是白忙一場了。
秦顏嘆了口氣:“沒關系,我們以後還有的是機會不是麽。他們現在不過就是訂個婚麽,又不是結婚了,我就不信藍熏草還真的就能踏進蕭家的門了。”
兩個人推杯換盞着,喝到最後,都酩酊大醉了。
出了酒吧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深夜。
因為天色陰沉,路上的出租車很少,兩個人等了半天,也沒攔到車子。
沒法子,只好走着回去。
高跟鞋并不适合過久的行走,何況她們因為醉酒都已經搖搖晃晃,腳步踉跄。
秦顏幹脆就把鞋子脫下來,提在手裏。
“童童,我和你說啊,我這輩子,認定了的人,就一定要搞到手,你這麽幫我,我将來不會忘了你的……”
童童就呵呵的笑:“我們是互惠互利,互惠互利!”
她們搖搖晃晃的走着,一會就偏離了人行路,惹得後面的車子一個勁的鳴笛,可是着實吸引了不少的視線。
一輛惹眼的勞斯萊斯從她們對面的方向駛過來,刺眼的車燈晃着她們的眼睛,秦顏就伸手到額前擋住那束光線,車子卻一下滅了燈,然後停在了她們面前。
車子裏,本來昏昏欲睡的藍熏草因為這一個急剎車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怎麽了這是……”
因為今天是蕭墨昂自己開車出來的,所以她坐的是副駕駛的位置,一眼就可以望得到路燈下面的兩個人。
藍熏草挺意外的:“她們好像喝了很多的酒?”
蕭墨昂深邃的眸子直視着車子前方兩個醉的一塌糊塗的女人:“是啊,應該是喝了很多,我覺得我們應該捎她們一程。”
藍熏草挺納悶他今天怎麽難得的善念大發,好像一直以來他都對秦顏兩個挺反感的。
秦顏和童童上了車子,蕭墨昂一面轉動方向盤一面開口:“童小姐家住哪裏?”
童童雖然醉的迷迷糊糊的,自己住的地方當然還記得,直接報出來詳細住址。
車子緩緩行駛着,平時都惜字如金的蕭墨昂今天的話好像就有點多:“童小姐今天沒有開車出來?我記得您的車子很漂亮?”
童童靠在座椅上,一雙眼睛半睜半合:“喝了酒開不了車所以就沒開啊……我的車是方正曦那個混蛋送的,蘭博基尼啊,很拉風的。”
“噢,我記得是銀灰色的?”
童童腦袋晃得像是撥浪鼓:“不是不是,是黑色的,黑色的!”
蕭墨昂就不再開口,穩穩的開自己的車,車子很快到了目的地,停下來。
本來藍熏草以為,蕭墨昂根本不會下車,很意外的是,他先一步就跨出了車門外:“熏兒,幫忙扶她們進去。”
秦顏的步子虛浮,童童更是一步三晃,好像的确需要有人送她們上樓才行。
可是,都已經到了二樓童童的住處之外了,蕭墨昂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藍熏草雖然心裏納悶,也沒說什麽,和他一起進了屋子。
一個女孩子的出租屋,不大的空間,很簡單的布局,卻也幹淨整潔,一目了然,也沒有什麽家具,一眼望去空蕩蕩的感覺。
秦顏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童童則鑽進了衛生間,看樣子是吐去了。
蕭墨昂一面倒上一杯白開水,一面随手翻看桌子上的一摞子書,并不仔細去看,卻把每一本都翻遍。
基本都是醫學方面的典籍,只是最低下有兩本娛樂雜志,不過并不是很正規出版社出版的那種雜志。
蕭墨昂拿起來,一頁頁翻看,猝不及防的,就從裏面飄落出來幾張照片,他的臉上,流露出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藍熏草知道,他已經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