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蕭墨昂已經訂婚的消息,溫芸就再也不可肯留在療養院了,既然兩個人已經複合無望,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讓女兒為難。
既然已經斷了,就斷的幹淨些吧。
在她的堅持下,藍熏草就在外面租了一幢房子。
身上沒有多少錢,當然租不起好的房子。
藍熏草望着狹窄的又昏暗的出租屋,臉色很難看。
媽媽身體還沒有恢複好,讓她住這樣地方,真的并不合适的。
可是,暫時,也只能如此了。
等自己找到了穩定的工作,再換一處好一點的環境吧。
藍熏草一面收拾着屋子,一面問一邊幫她們找房子的的柳玥:“你出來這麽久了,寶寶一定會鬧的吧,這裏我自己弄就好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不急的,家裏有保姆。”柳玥嘆了口氣:“我本來還以為,你會很幸福……”
藍熏草因為她的話,眼裏面就有些澀澀的不舒服,她本來也以為自己會幸福的。
可是,怎麽也料不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
不過至少,她不像柳玥當初一樣,還要帶個孩子,舉步維艱的。
她自己一個人,可以工作養家,也一樣可以生活的很好。
柳玥并不願意就這麽離開了,不過,這時候家裏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是婆婆催她回去,說是孩子在找她。
藍熏草送她出去,不知道為什麽,她竟然有些哽咽:“小熏,一定要記得照顧好自己,還有,我也幫不上你什麽忙了,這些錢你一定收着。”
柳玥一面說着,一面把厚厚的一打鈔票塞進藍熏草手裏。
藍熏草當然是無論如何不肯收的,不過,柳玥很堅持,最終她只得把那些錢收起來了。
自己借她的吧,以後等條件好點了,再還給她也是一樣的。
藍熏草一直目送着柳玥上了一輛出租,才折返回屋子裏。
溫芸身體虛弱,此刻正躺在床上休息,見她回來:“感覺柳玥好像哪裏不對勁。”
藍熏草點了點頭:“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哦。”
她忽然想起來之前自己見過的蕭楠桦的那個新女朋友方小姐來,難道說柳玥知道了些什麽麽?
是小澤和她透漏了什麽消息麽。
還是蕭楠桦那裏攤牌了?
不過按理說,後者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為如果那樣的話,早就人盡皆知了,自己也應該可以聽到消息才對。
那麽如果她真的知道了方小姐的存在,她接下來……難怪,她今天的舉止那麽的反常呢。
溫芸看藍熏草在那裏發呆,忍不住問一句:“小熏,你怎麽了?”
“噢,沒有,我就是在想,找個什麽樣的工作合适些。”
溫芸就嘆了口氣:“現在的工作不好找啊,你又沒有什麽學歷,都是我拖累了你。”
藍熏草摟住母親的一只胳膊,撒嬌的語氣:“媽,瞧您說的什麽話,要是沒有您,我都覺得活着沒有什麽意義了。”
“這話說的,難不成我還能陪你一輩子?”溫芸忍不住嗔怪了女兒一句:“對了小熏,我們搬過來這邊住的事,暫時就不要和你爸爸還有小澤講了,他們知道了會擔心的。”
“噢,好的媽。”
藍熏草本來也是這麽打算的。
因為,她有一種預感,預感那個人回來以後,也許會來找自己吧。
如果那樣的話,他勢必會去找爸爸和弟弟那裏。
她不希望他找到自己……她害怕,害怕他當着自己的面說“我們結束吧,我找到了更合适我的”,也害怕他會像蕭妍茹一樣,把一張銀行卡推到她的面前,然後說“這些錢你收下,我們兩清了”。
她就只想,默默地從他的世界裏抽身而退,從此以後再也不見。
……
的确如溫芸所言,找一份工作并不容易。
尤其是,像是藍熏草這樣沒有學歷又沒有什麽工作經驗的人要找一份薪水樂可觀的工作,就更不容易了。
她足足走了一天,才終于在一家酒吧找到了一個彈琴的工作。
薪水不是很高,但是工作時間也不是很長,不過固定是在晚上。
溫芸的身體不好,還需要人照顧,所以,藍熏草覺得,這份工作也還算合适。
而且,她白天的時候還可以在附近工廠接一些手工活來做,算起來,收入也勉強可以夠生活了。
還有一樣好處就是,酒吧營業的時間都是在晚上,而且光線撲朔,倒是很難讓人認出來藍熏草的身份,把她和曾經一度讓許多人熟知的蕭墨昂的前任未婚妻聯系到一起來。
平靜的日子總是會過的快一些。
一轉眼,一個禮拜的時間,就在忙忙碌碌中過去了。
藍熏草已經适應了新的工作和生活,她就希望,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就好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今晚,她走進酒吧的時候,就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好像是有什麽人,把目光一直緊鎖在她的身上。
而且應該是很熟悉的一道目光。
她四下張望着,試圖要把那個人找出來,可是,紛紛攘攘又光線迷離的酒吧裏,要找出來一個人何談容易。
也許只是自己的錯覺吧,畢竟,這裏距離她之前住的地方有很遠的距離,而且也相對偏僻,能偶遇到熟人的幾率相當的小。
她走上臺,坐到鋼琴前面,輕輕的撥動琴弦,悠揚的樂聲就流淌出來,原本喧嚣的酒吧裏立刻安靜了許多。
她的琴音很有感染力,雖然來這裏不過幾天的光景,卻已經讓很多人認可了她。
許是因為心境的緣故,她比較喜歡彈那種帶着淡淡感傷的味道的曲子,而且,每一次都會相當的投入。
及至一曲終罷,眼睛已經濕濕的了。
按照慣例,她站起來準備去後面休息一下,就覺得剛剛那道視線又如影随形了。
依舊是,很熟悉又很親切的一種感覺。
會是誰呢?她下意識張望過去,依舊一無所獲。
但是這一次她可以肯定,不是自己的錯覺,一定不是。
一定有那樣一個人,在某個角落裏,默默的留意着自己—會是蕭墨昂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