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知道劉美君對自己成見頗深,可沒想到對方見面二話不說,直接對她掄巴掌。

她忙抓住劉美君揮過來的巴掌,睜大清眸,忿聲道:“聶擎宇不是已經跟你解釋清楚了嗎?流産原因是他一手造成的,他還放跑了那個兇手,我沒有錯,你憑什麽打我!”

劉美君穩穩神,狠狠地甩開了安然的手,怒聲斥罵道:“沒用的東西,連個孩子都保不住!為什麽擎宇會被別的妖精勾走,還不是因為你太沒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安然看了眼怒氣沖沖的劉美君,再看向她身後緊跟着的宋雪純和尹珠,似乎明白了什麽。她冷笑一聲,道:“是有人在你面前挑唆了什麽話吧!我倒是好奇她們倆都說了些什麽讓你火氣這麽大……”

“還狡辯!”劉美君打斷她,憤怒的眼神好像要吃了她:“不安分的賤東西,我們聶家容不下你這樣的貨色!”

安然無語了,冷笑道:“既然如此,你讓你兒子休了我吧!只要他肯簽字離婚,我立刻從帝都消失,再也不會礙你的眼了,可以嗎?”

“這麽狂,到底誰給了你底氣……”劉美君突然看到安然手上拎的珠寶首飾盒,不由更加火冒三丈。“拿着我們聶家的錢揮霍,還好意思裝清高,你還真是不要臉!東西拿來!”

一邊說着,她一邊搶奪安然手裏的首飾盒。

“這是我用自己的錢買的,你別動!”安然拒絕交出手裏的東西。

“啪!”劉美君火大,直接掄了安然一巴掌,斥責道:“你哪來的錢,說瞎話不怕閃了舌頭!為了一千二百萬的獎金,你居然慫恿擎宇去賭賽車!如果擎宇出事,把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也彌補不了我們聶家的損失!”

安然一手捂着被打的臉頰,一手仍然緊緊護着首飾盒,她忿然反駁:“我沒有慫恿他去賭賽車,是他一意孤行!你兒子什麽德性你不清楚麽,我哪裏勸得住!”

“嘴硬!”劉美君用力搶過了安然手裏的首飾盒,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什麽寶貝護得這麽緊,跟個守財奴似的!聶家長輩好歹也給了你一些好東西,眼皮子還是這麽淺,丢人現眼!”

“啊,你憑什麽扔我的東西!”安然快要氣暈了。她給聶擎宇買的禮物,以前聶擎宇總扔垃圾桶,這次他媽直接幫他代勞扔垃圾桶了。這母子倆,還真是親生的!

安然用力推了劉美君一把,她想推開她,再去垃圾桶裏把尾戒找回來。

劉美君穿着高跟鞋,冷不防被安然一推,不由踉跄後退幾步。

“阿姨小心!”宋雪純驚叫着撲上來攙扶劉美君。可是她動作太猛,不小心打了個趔趄,原本攙扶劉美君的動作變成了拖拽。

劉美君原就腳步踉跄不穩,被宋雪純這麽一拽,整個人就向着垃圾桶撲過去。

“阿姨……”宋雪純為了保護劉美君,咬牙護在前面,額頭重重地磕在了封閉式金屬垃圾桶上。

劉美君的腳踝一疼,也尖叫着跪下去。

“哐啷!”“啊呀!”“哎喲!”一系列的響動尖叫,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宋雪純的額角被金屬垃圾桶撞得腫起來一個包,看起來觸目驚心。可是她仍然奮力張開雙臂護着劉美君。“阿——姨……你小心……”

“天吶!安然打人了!”尹珠在旁邊尖叫起來,不停地大喊:“安然打傷劉太太了!安然打傷雪純了!”

事發突然,聞洪都來不及反應。

他原本覺得婆媳倆鬧矛盾,來回撕扯,男人不方便近前摻和。可是他萬萬想不到戰鬥很快升級,眨眼間就造成兩人受傷的局面。

聞洪忙命兩個保镖控制住安然,他喊來前臺小姐,一起攙扶起了劉美君。

“哎喲……”劉美君精致的發髻也散了,腳踝也崴了,整個人狼狽不堪。

尹珠也扶起了宋雪純,看着她額角鼓起的大包,吓得不停尖叫:“天吶,雪純你毀容了!你額頭鼓起好大的包……”

宋雪純吓懵了,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額角,卻疼得直吸氣。

“快送醫院啊!”尹珠再次尖叫起來,“趕緊送劉太太和雪純去醫院!”

聶擎宇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公司的私人休息室午間小憩,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總裁,你醒醒!趕緊起來吧,出大事了!”門外傳來小高驚惶的聲音。

聶擎宇睜開狹長的冰眸,黑瞳寒意凜凜,冷聲問:“怎麽了?”

“聞管家打來電話,說你手機關機打不通,讓我過來通知你!他說太太跟少夫人打起來了!太太右腳踝崴傷了,宋雪純小姐額頭鼓起了一個大包,都在醫院裏!讓你趕緊過去!”

聶擎宇吃驚不小,忙起身下床,打開了手機。頓時未接電話和消息短信鋪天蓋地地湧進來,看得出來事情很嚴重。

他走出休息室,冷聲問小高:“安然呢?”

“聞管家說少夫人也在醫院,怎麽處置她要等總裁過去做決定。”小高答道。

一旦涉及到聶家長輩,小高的稱呼必須改變。因為聶家只有一個女主人,那就是主母劉美君。

劉美君自恃保養得宜,哪裏肯讓人喊她老太太。

聶家所有人都必須稱呼她太太,安然就只能是少夫人。

只有聶擎宇帶着安然單獨住在龍湖莊園別墅。自立門戶時,他們的傭人、助理、保镖都稱安然為太太,也就是主母的意思。

可是只要回到劉美君面前,安然必須降輩,仍然被稱為少夫人。

二十分鐘之後,聶擎宇帶着小高趕到了醫院的特護病房。

“少爺來了!”聞洪趕緊迎上來,見面就訴說:“太太右腳踝崴傷了,醫生說至少半個月不能落地;雪純小姐為了保護太太,額頭被安然小姐打出一個大包,已經做了腦CT,有點兒輕度腦震蕩……”

聶擎宇眸光森寒如冰刃,冷冷地掃了聞洪一眼。“安然小姐?”

“呃,是少夫人!”聞洪趕緊改口,又愧疚地補充道:“是我大意了,沒想到少夫人那麽厲害……我沒有保護好太太,請少爺責罰!”

聶擎宇沒應聲,徑直走進了病房卧室。

劉美君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宋雪純額角的腫包被消毒上藥處理過了。但是并沒有包紮,就那麽露在外面,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尹珠陪在旁邊照顧她們倆,時不時狠狠瞪一眼旁邊沙發裏的安然。

安然蜷縮在沙發的邊角,像只負隅頑抗的小獸,滿眼的警惕和憤怒。旁邊有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镖看守着她,以防她再次暴起傷人。

随着聶擎宇走進來,病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劉美君更是抹起了眼淚,委屈到不行。

宋雪純忙起身招呼:“擎宇哥哥來了。”

尹珠也跟着起身:“聶少……”

聶擎宇只是淡淡地瞥了她們一眼,宋雪純連忙迎着他的目光擡高下巴,想讓他更清楚地看到她受傷的額頭。

但聶擎宇的目光并沒有在她額頭停頓,他随即轉身走向沙發裏的安然。

安然好像闖下禍的孩子,看着英挺健碩的男子大步走近過來,她不由目露驚恐。

聶擎宇停下腳步,将安然上下打量一番,氣極反笑:“你戰鬥力是越來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