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澤一覺睡醒了,還不見去學校給他取衣服的藍熏草回來。

昨晚上折騰了一宿沒得休息,又一直什麽東西也沒吃,現在肚子就難免餓的咕咕的叫了,沒法子,他只好一個人一瘸一拐的出了病房的門,準備自己去買點吃的回來。

腿上受了傷,走路也不靈便,只好靠着牆慢慢的往前走。

走廊裏,不時的有人走動,有兩個人從他身邊經過,他也并沒有在意。

可是,其中一個男人卻留意上了他:“小澤,你怎麽在這裏?”

熟悉的男音竟然是屬于古俊樊的。

藍小澤擡眼望向一襲家常衣服的他,心裏犯着嘀咕,怎麽都不記得他是在這家醫院工作的啊?

“俊樊哥,這麽巧。”

古俊樊沖他笑了笑,再和身邊的那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交代了兩句,就走過來扶他:“你這是去哪裏?”

并不有多意外藍小澤身上的傷,從小到大就知道惹是生非的他,要是永遠太太平平的才是怪事。

“餓了,去醫院食堂吃點東西。”

藍小澤不客氣的把半個身體都靠在古俊樊身上,和他一道往食堂的方向走。

“哦,那你怎麽會一個人?”

古俊樊有點納悶,那麽緊張自己弟弟的藍熏草,怎麽都沒來醫院陪他。

藍小澤皺皺眉頭:“因為醫生說要住院兩天,她就說回去學校給我取衣服,結果到現在沒回來。”

古俊樊心裏很慶幸,自己今天應該可以見到她的吧。

他今天其實是過來看一個以前醫學院裏的同學的,本來是打算說兩句話就回去了,這麽一來,就直接打了電話給院長,請了一天的事假下來。

藍小澤有些狼吞虎咽的吃着豐盛的免費病號飯,心裏一面在想,既然蕭墨昂都不要姐姐了,那麽退而求其次,古俊樊其實也是個不錯的人選。

雖然,他較之自己的“前姐夫”稍稍遜了那麽一點點,但是呢,工作很出色,家境也算不錯,人品呢,也說的過去,也算是勉強可以将就的吧。

這麽想了,他就忍不住試探着問一句:“俊樊哥,你和蕭妍茹都交往好長時間了吧,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呀?”

古俊樊一愣,倒是猜出了他的心思,不由得笑了笑:“我和蕭妍茹我們之間沒什麽的,就算是普通朋友吧。”

藍小澤點點頭,再把面前盤子裏一大塊肉送進自己嘴裏,一面嘴裏嚼着,一面含糊不清的說:“我就說麽,那個女人整個一個嬌裏嬌氣的千金大小姐,脾氣臭的跟一坨狗屎似的,要多讨厭有多讨厭,你怎麽可能看上她麽。”

古俊樊不開口,心裏對他的毒舌挺無語的,好像蕭妍茹那個人也沒有他說的那麽差勁吧?

可是他不開口,卻有人因為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氣急敗壞了:“藍—小—澤,你找死是不是,我看你才是一坨又臭又硬的狗屎呢,活該你三天兩頭的給人修理,真奇怪楠桦哥幹嘛不抽了你的筋呢,留着你一天就知道胡說八道的。”

說話的,竟然是最不應該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裏的蕭妍茹。

從來沒有說過髒話的她,平生頭一次破了例,此刻一張臉都漲的紅紅的,狠狠的瞪着藍小澤,恨不得吃了他的架勢。

古俊樊見到蕭妍茹也難免意外。

心裏猜測着剛剛自己的話有沒有給她聽了去,如果是的話,那倒也未嘗不好,至少可以讓她知難而退,以後少在自己面前出現幾次,也能落得清靜。

然而,蕭妍茹的下一句話立刻就讓他沒了之前的幾分竊喜。

“俊樊哥,你怎麽和這種人在一起,看着都會惡心。”

看起來,她只是聽到了藍小澤後面說的那些話,而自己之前說的,倒是一個字也沒落進她的耳朵裏去。

古俊樊有些無奈的語氣:“你怎麽會跑來這裏?”

蕭妍茹緊挨着他身邊坐下:“和一個朋友來看病,然後意外的聽到醫生說起你的名字,就知道你來這裏了。”

這麽巧?

藍小澤就難免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還真是巧啊,可是我怎麽覺得你就是知道俊樊哥來了這裏,自己就随後追來了呢?我勸你啊,還是省省吧,人家俊樊哥都已經和我姐重修舊好了,你還惦記個什麽勁啊。”

他的一番話,讓古俊樊都有些意外,然後挺無語的嘆了口氣:他這口無遮攔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啊?

而蕭妍茹就不只是意外那麽簡單了,她簡直就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了。

藍小澤說這些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叫人根本沒法子去懷疑他這番話的真實性。

可是,怎麽可能呢,藍熏草這陣子銷聲匿跡的,沒有多少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啊,就連二哥蕭墨昂都不清楚,怎麽反倒古俊樊就知道了呢?

難道他就是在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裏,和藍熏草走到一起去了麽?

好像也很合情合理啊。

蕭妍茹的一張臉立刻就白了起來。

藍小澤又難免在一邊添油加醋:“不就是仗着有兩個錢就張牙舞爪的麽,你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啊,有錢也一樣沒男人要!”

兩個人的劍拔弩張,讓一邊的古俊樊都插不進話去。

而四下裏,也難免有很多過來吃飯的醫生護士和病人家屬,好奇心做崇,紛紛望向了他們的位置。

蕭妍茹臉上挂不住,直接甩手就要離開。

可是剛一轉身,就險險撞上正從外面進來的一男一女兩個人。

然後,她的一張臉就立馬變了顏色。

不只是他,就連剛剛還口若懸河,言語刻薄的藍小澤也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望向那兩個人的眼神,簡直可以用目瞪口呆來形容了。

而一貫都處變不驚的古俊樊,目光掠過兩個人緊緊握在一起的兩只手上時,立刻就鎖起來了眉頭。

心裏說不出來的百味陳雜。

本來以為,他們之間已經徹底的不可能了。

怎麽一轉眼,兩個人就這樣舉止親昵的出雙入對了呢,難道說,這麽快,他們就已經冰釋前嫌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