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曦有些反常秦顏的反應,所以,一雙眼睛一直死死的定在她的身上。

及至看到她手上的一把閃亮的水果刀,就不由得揚起了眉梢了。

竟然要和他玩這個,有點意思。

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真的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動刀子,這麽嚴重啊,該不是想殺了我吧,難道你還真的能下的去手?”

秦顏笑了笑,自顧自用紙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刀刃:“誰說我要殺你了,我幹嘛要殺你呢,而且,我知道就是你死了也不會把那些底片都拿出來,我那麽其實做沒有一點意義。”

方正曦的臉色就一點點的變了。

她話裏的意思他真的是有些聽不懂。

她這樣的一臉決絕,究竟是想要幹嘛?

然後,方正曦就馬上反應過來了什麽。

他就要立馬撲過去奪秦顏手上的刀,可是,畢竟隔着有一段距離,秦顏已經先一步把刀子抵在了自己的腕子上。

“站在那裏,不要動知道麽。”

方正曦望着她一點點深入肌膚的刀刃,下意識的停住了步子,一顆心,瞬間就提了起來了。

“秦顏,有話好說,你別這樣。”

秦顏對他的話一副充耳未聞,依舊按壓着手上方的刀子,立刻就有血珠滲出來,而且越來越多,她的臉色卻依舊是平靜的,仿佛那刀子并不是刺在她自己的身上一樣。

“大不了一個死字麽,一個死人就什麽都不用怕了知道吧,所以,我就死了算了,反正,活在別人的刀口之下也不比死在自己手裏難過多少不是麽。”

秦顏心平氣和的說着話,一面就已經閉上了眼睛,而她的手腕上,此刻,已經是鮮紅的一片。

分明是一副誓死如歸的姿态。

從來都是反應敏捷的方正曦,今天卻後知後覺起來了。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秦顏,我答應你,我會把那些東西通通毀掉,一張都不會留下來,你快放下刀子。”

他的聲音焦灼裏帶着幾分慌亂。

從小到大,他放蕩随性,從來都不知道害怕是什麽,可是今天,他卻真的有些驚慌失措起來了。

他真的很擔心,擔心那把刀子會一下子劃深進去,那,該是一件多麽可怕而又殘忍的事情。

所以他,不得已的妥協了。

盡管,他知道,這不過是秦顏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個法子。

因為方正曦的話,秦顏無聲的笑了,她,終究是賭贏了。

原來,自己在這個男人的心目中,還是有着一些地位的。

她本來是抱着赴死的心思的,想不到的是,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好一些。

不過,怎麽覺得頭有些暈呢?

流了太多的血,怎麽會不暈。

方正曦很擔心,畢竟秦顏此刻臉色蒼白的吓人

,他緊張的扶住她:“顏,我送你去醫院。”

“不用。”秦顏拒絕的斬釘截鐵,甩開他的手:“不用你管,而且我請你記住了,從今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知道麽。”

方正曦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憤然離去的女人的背影,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他,竟然栽了,栽在了一個女人的手裏。

……

夜色已深。

秦顏才從醫院裏出來。

雖然輸了液,她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不過精神看上去卻好多了。

一個人在街面上慢慢的走。

心裏面,說不出來的滋味,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傷感。

即便她現在是徹底的斷了和方正曦的關系了,這一段不堪的經歷,也依舊難免在她的心裏烙印上了一塊難以剔去的深深的疤痕。

她接下來的人生,還會有希望麽?

前面,是燈火搖曳的酒吧,秦顏望過去,就不由得停下了步子,去喝杯酒吧,都說一醉可以解千愁麽,她就是渴望着能馬上來一場宿醉。

很熱鬧的酒吧裏,客如潮湧。

秦顏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一個人要了兩瓶紅酒,慢慢的喝着。

耳邊,忽然傳來很動聽的鋼琴曲聲,于是,原本的喧嚣一下子都不見了,四周裏一下子靜寂無聲。

想不到,酒吧裏面也能聽到這麽好的鋼琴曲。

秦顏有些意外。

不由得擡起頭來望過去,遠遠的臺上,一個着一襲白色風衣的女人正坐在琴旁,長發拂肩,神情專注,雖然看不清楚臉,卻依舊給人一種超然脫俗的美感。

真是搞不懂,琴藝這麽的好,幹嘛還要在這裏埋沒自己,不是應該去深造一下,求的更好的發展麽?

除非是,這個女人很缺錢。

秦顏這樣猜測着,收回了視線。

這些,都和她沒有一點關系的好不好?

她又一次把酒杯蓄滿,端起來,慢慢的喝,很純正的紅葡萄酒,入口餘香綿長,叫人欲罷不能。

鋼琴曲告一段落,臺下,一片的掌聲雷動。

看起來,這裏有很多客人,都是為了聽曲子而來的。

秦顏遙遙望着那個站了起來,然後轉身離去的女人的身影,怎麽一個身影,讓她覺得有些眼熟呢?

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她究竟是哪一個。

門外,又有客人走進來,立刻吸引了很多女人的注目。

于是秦顏也就不由自主的望了過去。

不怪可以吸引過去那麽多花癡女的目光,的确那是一個很吸引人眼球的男人,高高的個子,英挺的氣質,五官完美的無可挑剔,舉手擡足都透露出來與生俱來的倨傲,唯一的的美中不足,就是他周身上下那股子淩厲和冷意,很給人一種望而卻步的感覺。

秦顏的目光就有些癡了。

這個人,是她暗暗傾慕了多年的男人,可是,無論她怎麽努力,最終也沒能夠在他的心裏面留下了一席之地。

她為了他,可以不惜一切,可是,做的太多也都是徒勞的。

那個男人已經脫離了她的視線,淹沒在人群之中。

秦顏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視線。

心裏有些納悶:蕭墨昂怎麽會過來這種地方,按理說,他那樣的身份,一般是不屑來這種小酒吧的啊。

難道說,剛剛的那個彈琴的女人,是藍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