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澤芳見她停在門口,便出聲問道:“不進去嗎?”

見宋以真沒回答,他又跟着說:“不進去,那就回去讓我下棋吧。”

宋以真滿頭黑線,正拿不準注意間,只聽裏面傳來一陣“咚咚咚”地腳步聲,随即便見一道白衣翩翩的身影朝他們急奔而來:“小宋大夫,小宋大夫……你終于來了。”

看着說書先生那喜滋滋的表情,宋以真很是詫異:“你這是?”

“哦,我有病,得治!”那說書先生飛快的說了這句話,就把宋以真和崔澤芳請了進去:“你們二位先裏面請,等我說完今天的故事再來勞煩小宋大夫。”

面對說書先生的熱情,宋以真和崔澤芳真不好拒絕。

跟進去的時候,宋以真忙問:“接下來你準備說什麽?我剛才聽見你說了一些有點那個的內容啊。”

“那個?”

說書先生愣了一下,繼而反應過來,忙笑道:“哦哦哦,接下來我要說的一點也不那個。”

宋以真聞言這才點頭,覺得內容很安全沒問題,連忙扭頭對崔澤芳說:“咱們進去吧。”

茶樓裏面的聽書人說上次來一樣,都是些妙齡少女。

等宋以真一行人進去的時候,她們早已經等不及了。一看又是宋以真這個上次來找茬的人,便都有些不高興,不過好在說書人很快就站在臺子上,又開始眉飛色舞的開始說故事,這才壓下心裏的煩躁,繼續聽書。

人太多,為了讓崔澤芳有更好的聽書效果,于是宋以真含淚包了個雅間。

兩人正跟着小二朝雅間走去的時候,一陣風聲疾來,吹得兩人衣袂翻飛,宋以真正拿手捂臉去擋住那刀子似的冷風時,忽聽身旁的一個少女尖叫一聲:“鬼啊。”

宋以真看過去,那尖叫出聲的少女此時正神色驚恐的指着崔澤芳全身發抖。

原來剛才那陣疾風吹過,吹動了黑紗,露出了崔澤芳的手。那少女恍然見到一只毫無血色,比雪白的手,忽然就被吓得尖叫起來了。

等她反應過來,又看崔澤芳身上帶着一個黑紗帷冒,将全身上下都籠罩的不見光陰,心中更加驚懼的望着崔澤芳。

其他人見狀,也皆擡頭望了過來,那神色或驚訝或好奇。

宋以真眉頭一蹙,下意識上前,站在崔澤芳身前,看着那被吓到的少女道:“這位姑娘,你方才看錯了。”她扭頭看着崔澤芳,臉上帶着一抹自豪的笑意:“我朋友可是天下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面對那姑娘驚懼不定的表情,她做了個抱歉的手勢:“他這身裝扮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那姑娘見宋以真神色和藹,這才反應過來,俯了俯身,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剛才風太急,看花眼了。”

宋以真笑眯眯的搖了搖頭,然後扭頭對崔澤芳道:“咱們走吧。”

崔澤芳垂頭,見她笑容溫和,心中一動,便也擡頭對那被自己吓到的少女道:“這位姑娘,在下身體有疾,方才吓到你了,真是抱歉。”

他的聲音一出,在場的少女都是一愣。

因為崔澤芳的聲音,聽在耳中有種莫名的吸引,讓人不自覺就朝着他的聲音靠近。

古往今來,聲控不少。

尤其是崔澤芳如此好聽的聲音一處,他那覆着黑紗隐秘的形象,瞬間在衆人心中變成了清朗華麗貴公子。

在座的少女心瞬間就炸裂了,可這時,崔澤芳已經和宋以真上了二樓。兩人正走過一間雅閣的時候,忽見那門被人從裏面打開,宋以真擡頭便見許靳遠從門口出來。

對上許靳遠那雙溫潤清越的眼,宋以真下意識對他笑了笑:“許公子。”

雖然許靳遠現在是縣令,但宋以真自來都喜歡喚他為許公子。

許靳遠今日穿了件暗繡靛藍月紋的長衫,不知是衣服的顏色太過冷峻,還是為何,宋以真總覺得他今日挂在臉上的溫潤笑容似乎也染上了些許的清冷。

他對宋以真點了點頭,便對身後的慶一道:“走吧。”

宋以真往後讓了一步,許靳遠和慶一便從她身旁快速走過。

她扭頭看了眼兩人離開的背影,這帶着崔澤芳才跟着小二去了雅間。

崔澤芳走在她身後,微微低頭便能瞧見宋以真的模樣,她穿着一身青衣,長得清秀好看,或許是常年做男裝打扮,這利落潇灑的模樣很難讓人想象出她是一個少女。

他唇角勾出一抹淺淺的弧度,但他一開始就認出了她是女子。

兩人進了雅間,這裏的地裏位置很好,坐窗邊就能瞧見那說書人,卻又因回廊設計的風格将風雪全都遮掩在了院落外。

屋內燃着炭火,溫暖如春。

宋以真要了一碟蜜棗和蠶豆、瓜子一類的小吃,又點了一壺江寧特産的花茶,這才和崔澤芳一起坐在窗邊聽他說書。

雖然兩人都是從中間聽起,但那說書人說的輕重緩急 、有聲有色的,倒是讓人很快沉浸在他所說的氛圍裏。

宋以真正想着接下來都是健康綠色的故事情節,随後就聽見那說書人畫風一轉:“卻說相禪跑去秦傾的軍帳內,見他正在在沐浴,相禪一見,頓覺頭腦“轟”地一聲,眸光一凝,呼吸一重,伸手便将秦傾從水中撈在自己懷中,低頭便吻了下去……”

擦!

宋以真把手裏的瓜子一丢,連忙上前捂住崔澤芳的耳朵。

她在心中怒罵,這叫不那個?這放在古代屬于禁書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