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竟然是白玫。

白玫是蕭墨昂的得力秘書,她突然過來不用問也知道是受誰的指派了。

白玫是一個說話辦事都很痛快的人,跟在蕭墨昂身邊久了,做事當然很有效率的。

寒暄了兩句,就直入主題。

“藍小姐,我過來見您其實是蕭總的意思。”

藍熏草漫不經心的一句:“哦。”

她當然知道她是蕭墨昂派過來的人,只是,并不感興趣她接下來要說些什麽。

但是,無論她究竟什麽樣的态度,白玫還是會把該說的話說完:“藍小姐大概誤會我們蕭總了,其實那天他并不是故意失約的。美國那邊過來消息,說是沈老爺子病得厲害,然後蕭老爺子就急着趕過去,蕭總本來是想要先見過藍小姐再走的,可是,老爺子來了脾氣了,他是不得已離開的。”

藍熏草一副無動于衷,好象她說的這些都和她沒有一點關系似的。

那天,她可是足足等了他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如果說他有事情牽絆住來不了,有心可緣,可是如果說連個電話也打不了,那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而且,現在才來做解釋,不嫌遲了一點麽,還有任何意義麽?

白玫見她不說話,猶豫了一下,才又開口了:“蕭總還讓我和您解釋一下,沈老爺子現在情況很不好,那邊的局面不是很好控制,所以他現在有些身不由己,讓您不要介意。”

這話是什麽意思?

藍熏草有些不解。

最近幾天,因為不想見到有關于蕭墨昂的一些報道,她根本都不看那些新聞報紙什麽的。

但是聽白玫話裏的意思,也猜的出來,蕭墨昂那裏應該又有了什麽舉措了。

而且一定是有關于沈冰的。

心裏就愈加的不是滋味了。

“其實,他要怎麽樣都和我沒有關系,我覺得藍小姐今天是白跑這一趟了。”

白玫也料得到她這樣的态度,嘆了口氣:“藍小姐,其實我真的覺得,蕭總他對您是和別人不一樣的,不管怎樣,您也應該等到他從美國回來了,把話說清楚才行。”

藍熏草搖了搖頭,這一次,她真的對他已經死心了:“我和他,真的是不合适,所以,他現在怎麽樣,都已經和我沒關系了。”

白玫就笑了笑:“既然這樣,我就和蕭總如實轉告好了,至于他放不放藍小姐走,那就要看他的意思了。”

她站起身來,拎起自己的包離開。

藍熏草送她到門外。

白玫一只手已經拉開車門,卻又忍不住回頭:“藍小姐,其實人這一輩子,能遇到一個投心對意的人實在不容易,相互珍惜才能最終走到一起去不是麽。”

藍熏草沒言語,相互珍惜,真的就能夠走到一起麽,好像,不然吧。

她不是沒有為了他們的感情努力過,也不是沒有珍惜過。

所以她才會在所有人都強烈反對他們走到一起的情形下,同意和他領這個證。

但是,他太讓她失望了,不只是失望,其實,她已經絕望。

她這一次,是真的決定放手了。

徹徹底底的放手。

……

而此刻,大洋彼岸的蕭墨昂,正一個人站在沈氏大廈的頂樓,俯視着下面蝼蟻般大小的樓宇,微微蹙眉。

幾天的光景,他分明的憔悴了許多。

剛剛挂了白玫的電話,他就一直站在這裏,不動也不說話。

其實,在猛打藍熏草電話不通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事情有點嚴重了。

可是,急人的是,他現在這裏又脫不開身,根本沒法子去和她解釋什麽。

而且現在,明顯的,她是真的動了氣了。

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這時候響了起來,他皺着眉頭走過去,接聽。

本來以為是公司裏的事情,想不到的是,卻是沈冰打過來的,她拖曳着哭腔:“墨昂哥哥,爺爺,爺爺他……他快不行了,你能趕快過來醫院麽。”

蕭墨昂吃了一驚,馬上挂掉電話,直接就驅車趕去醫院。

不過盡管他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

到了醫院的時候,老人已經與世長辭,而沈冰整個人早就哭的不成樣子,見了她過來,就直接撲到他的懷裏面,抱着他不松手了。

蕭墨昂望着面前病床上安詳離去的老人,眼角也有些濕潤起來。

他輕撫着懷裏的沈冰,像是安撫一個孩子,腦子裏卻在飛快的轉着,老爺子一走,公司裏有些人怕就會蠢蠢欲動了,自己這邊,總需要有個防備才行。

可是,自己接手公司的事情時間畢竟不長,也沒有幾個可靠的手下,想要在短時間內掌控大局,好像還需要一些手段才行,比如說:殺一儆百。

這樣想着,他的唇角就不由得浮現出來一絲笑意,不過那是帶着寒意的詭異的笑。

做為華爾街有名的地産大亨,蕭老爺子的後事辦的非常隆重,而且追悼會上彙集了當地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蕭墨昂俨然就是主人的姿态,從始至終都站在沈冰身邊,和來致喪的客人一一回禮。

這樣的場合,媒體自然蜂擁而至,全程都在跟蹤報道,閃光燈閃個不停。

蕭墨昂的臉上,清冷無波,心裏,卻是說不出來的焦躁不安。

他所焦躁的,并不是沈氏現在的的內憂外患。

作為商場上的不敗神話,處理這點事情不過小菜一碟,只等着老人安然入葬了,他就要開始采取行動了。

他所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白玫電話裏和他說,藍熏草最近和那個什麽姓陸的來往很多,俨然就是一副情侶的姿态。

想不到,古俊樊沒能夠乘虛而入,倒來了一個不知死活的陸至銘。

要知道,當初他之所以對古俊樊一忍再忍,不過是礙于他和藍熏草以前的一段感情,做的過分了怕她會傷心。

但是至于這個姓陸的呢,他好像就沒有任何必要對他手下留情了。

敢惹上他蕭墨昂的女人,根本就是自尋死路麽,他是一定不會讓他好過的,或着,也可以讓他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