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真點了點頭,剛想讓他把自己放下來的時候,卻絕眼前冷風一刮,眼神一晃,秦真已經拎着他施展輕功朝驿站方向飛去。

兩人的運氣很好,因為客棧建在平坦安全的地段,倒是沒受泥石流的波及。但除了客棧以外,前後兩方的路段已經完全被堵死了。

是以,客棧裏面除了他們,還有很多附近幸免前來逃難的人。

秦真拎着宋以真大步進了客棧,丢下一顆夜明珠便對客棧掌櫃道:“上房,熱水。”

客棧老板一見夜明珠,連忙兩眼放光的招呼着夥計們去伺候秦真和宋以真。

很快熱水就被打來,秦真二話沒說直接把宋以真扔進了浴桶裏。

宋以真從水中探出頭來:“不行,你的身子最要緊。”

“閉嘴。”

秦真面色不善的把宋以真往水裏按去,又吩咐小二道:“再搬個浴桶進來,準備兩身幹淨的衣裳。”

因為他出手大方,客棧掌櫃麻溜的讓人準備好他所要的東西後,又讓小二去收錢,凡是在客棧避難的人,每人收一貫錢,要是沒錢的便簽字畫押,等着官服來救濟之後再給錢。

宋以真擔憂秦真的身體,麻溜的把身體袍暖之後,便穿上店小二送來的舊衣裳穿了起來。

她神色焦急的翻開自己的濕衣裳,見自己随身攜帶的那個特質防水的牛皮包還在,這才松了口氣的拿着牛皮包走到秦真面前道:“你身體怎麽樣?”

秦真睜開眼睛看着她,但是沒說話。

宋以真焦急的拉過他的手腕把了脈,見身體沒什麽大礙,這才從牛皮包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從裏面掏出一顆褐色的藥丸塞進他嘴裏,笑眯眯道:“這是我特質的靈芝丸,什麽體質的人吃了都是大補的東西。”

話落,她又塞了顆在自己嘴裏。

秦真蹙眉,有些嫌棄她居然沒洗手。

宋以真吃了靈芝丸,見他一臉不高興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又道:“我去找店家要個暖爐,等你出來了,我在裏面放上艾條,給你艾灸一下湧泉穴驅寒。”

話落,不等秦真有反應便轉身離開。

此時兩人已經和大部隊失散了,也不知道孫琅他們怎樣了?

要是沒死應該也會找到這個客棧來吧?

宋以真一面擔憂的想着他們的安危,一面又慶幸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正走到大堂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原來客棧掌櫃見來避難的人越來雨多,便獅子口多開,從先前的五十文要到了一貫錢,而且都要給現錢才能進客棧。

附近的村民逃生出來,身上哪裏有錢?

于是都和客棧裏的人争執了起來,客棧掌櫃呸了一聲:“沒錢還想活命?都給我滾出去!”

緊跟着便讓客棧的夥計們打着家夥事把這些打了出去,被趕出這裏,就只能等死了。

前來避難的村民奮起反抗,一時之間客棧門前便打鬧了起來。

宋以真皺了皺眉,往外面走了出去。

便見院子裏坐滿了受傷的人,這些人都是好不容易從泥石流中逃生出來的村民,他們或多或少都受些傷。有一個婦人頭上被砸出了一個窟窿,正鮮血淋漓的躺在地上,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正跪在她面前流淚:“娘,娘,你別死啊娘。”

“你娘頭部受了傷,你別晃她。”

宋以真連忙跑了過去,連忙給那婦人檢查了頭部上的傷口,随後目光一凝,頭骨破碎,已經死了。

她低頭,目光憐憫的看着那小女孩道:“你娘已經死了。”

“你騙我。”那小女孩哭到:“我娘剛剛還把我背到了這裏,我娘剛剛還和我說話,她只是睡着了,我娘不會死的。”

看着小女孩痛哭流涕的模樣,宋以真心中一酸,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先給你處理下身上的傷口。”

“先救救我娘,求求你先救救我娘。”

“沒用的,你娘已經死了。”宋以真沉着聲音道,那小姑娘卻因沉受不住這個打擊,暈倒在地。

宋以真連忙站起來,走到客棧掌櫃面前道:“救人要緊,先放他們進去。”

客棧掌櫃此時正和前來避難的村民們打架,誰也聽不進去宋以真的聲音。

看着亂成一團的現場,宋以真連忙站在椅子上握緊拳頭,大聲吼道:“都別打了!”

她這河東獅吼吓得所有人一怔,都有些懵逼的看着她。

宋以真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們:“救人要緊。”說着,她指着他們道:“你快去燒些開水,你去把你們儲藏的酒都拿出來。”她目光沉沉地望着那些受傷的人道:“他們都需要清洗傷口!”

店小二們被她氣勢所震懾,正要行動的時候。

客棧掌櫃跳了出來:“慢着,誰也不許動。”他吹着八字胡看着宋以真冷笑:“我開門做生意,只要有錢就行。”

說着,他環顧四周那些受傷的難民:“這些人進店一貫錢,需要其他東西另外算錢。否則……哼哼……免談!”

宋以真蹙眉,沉着聲音問道:“你店裏儲存的糧食夠用幾天?”

“十天半個月沒問題。”客棧老板得意笑,他昨天才進了貨,沒想到今天就發生了事故,真是老天都要給他發財的機會啊。

而宋以真卻在心裏想到,十天半個月,應該夠官府的人前來救災了。

于是她從手腕上褪下穆修送給自己的兩只翡翠镯子遞給老板:“這個夠吧?”

老板一看翡翠镯子,雙眼一亮,正要點頭的時候,眼裏精光忽然一閃:“這個只能夠讓他們進店避難的錢,至于其他的費用還得另外給錢。”

在客棧老板心裏,宋以真和秦真就是錢多人傻的大肥羊,出手就是夜明珠和翡翠镯子,不借此機會好好宰一宰,真是對不起老天爺制造的這場泥石流。

“你這是漫天要價!”

宋以真皺眉,掌櫃卻恬不知恥卻伸手去拿她手上的翡翠镯子奸笑:“童叟無欺。”

“燒水,擡酒。”宋以真握着翡翠镯子,目光緊緊的盯着掌櫃。

掌櫃見她不松手,心裏着急的不行。

這個成色的翡翠镯子,那可老值錢了,于是轉念一想,燒水不礙事,至于酒給個一兩壇也無所謂,便揮手:“去燒水,擡兩壇子酒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