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徹夜不眠的還有沈冰。
不用猜也知道,下午蕭墨昂撇下自己是去見了那個藍熏草。
竟然連晚上都不回來。
這兩個人也太過分了吧,想想也叫人心裏不舒坦。
蕭墨昂對于沈冰而言,不僅僅是作為一個深深愛戀着的男人存在的,他更是她在爺爺去世之後心裏面唯一的依靠。
作為一個從來不知道愁為何物的千金大小姐,從唯一一個相依為命的親人離她而去的那一刻起,就一下子體味到了什麽是世态炎涼了。
很多以前笑臉相迎,待她親如一家人的爺爺的朋友,都一下子露出來他們本來的面目了,她對着他們僞善的笑容,就覺得整個世界一下子都颠覆了一般。
唯一一個不計得失,不懷雜念,站在她身邊給她遮風擋雨的就只有她的墨昂哥哥。
她真的是離不開他了。
就算是明知道他并不喜歡自己,她也願意一直的留在他的身邊。
可是好像,這不過是一個奢望而已。
她心有不甘,可是又覺的自己實在無力。
沈冰有玩微信的習慣,既然因為倒時差睡不着覺,這麽晚了也不适合找蕭妍茹去聊天,那就
和網上的朋友聊聊吧。
剛剛登陸上,就有消息接二連三的打過來,是在美國時加的一個好友發過來的。
她有些意外,平時自己和這個人都沒有什麽交集,甚至于也沒有說過幾句話,連他住在哪裏是做什麽的都不知道,他幹什麽一下子發這麽多消息過來呢?
忍不住心裏的好奇心,沈冰就翻開了消息框,然後,整個人就都呆住了。
她幾乎不敢相信這都是真的。
可以肯定一點,如果這些消息和照片都是真的話,那麽,這些東西捅到蕭墨昂那裏,準保讓他和那個女人一刀兩斷。
她心裏有着說不出來的竊喜,同時卻又難免有些個忐忑不安。
這個發消息給她的人明顯就是別有居心,不可能一個自己不認識,又不敢暴露出來真實身份的人,會單純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費盡心機的把這些東西發過來。
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又是出于什麽動機呢。
沈冰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同時,她也是糾結不已的。
她一遍遍驗看那些照片和視頻,應該不是經過人修改和剪輯的。
可是,就算是如此,她也沒膽子把這些東西拿出去,因為她知道,不管這些是不是事實,一旦公之于衆了,就難免一場軒然大波。
蕭墨寒乃至于整個翼集團的聲譽上都會因此受到影響。
那是她不願意見的。
而且,也許那樣的話她就成了那個發消息給自己的不知道身份來歷的人的槍手了。
可是不拿出去呢,她的墨昂哥哥不是就會一直這樣給蒙在鼓裏,不是很冤枉?
這樣糾結着,沈冰就幾乎徹夜無眠了,以至于早上起來都是頂着個黑眼圈的。
她無比郁悶的下了樓去吃早餐的時候,才發現蕭墨昂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此刻也正端坐在餐桌前,見了她下來,不冷不熱的打聲招呼:“昨晚睡得好麽?”
沈冰心情很不好,難道說自己這麽大兩個黑眼圈都可以給他無視掉麽?
自己在他的眼裏還真是挺沒存在感的呢。
“睡得不好,倒時差。”
反正是才從美國過來的,這樣說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蕭墨昂就又來一句:“白天補補眠吧。”
“噢。”
沈冰怏怏的回他,一面就坐到了餐桌前。
飯吃到一半,蕭妍茹才從樓上下來了,打着哈欠:“哎,冰冰,今天和我出一起出去吧。”
沈冰晃了晃腦袋:“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還有事情要做呢。”
蕭妍茹就忍不住笑:“你在這裏還有什麽事情好做麽,難不曾真的窩在家裏睡懶覺,那晚上不是還會睡不着,時差依舊是倒不開麽。”
沈冰沒滋沒味的吃了兩口廚師烹調出來的精美菜肴,就放下了筷子:“反正我不和你一起出去,我還要出去買點東西,北京這麽多好玩的地方不去玩,和你去那種荒郊野外的,多沒意思麽。
沈冰給那些照片視頻攪的,幹什麽都沒有興致。
吃了飯以後就出了蕭宅。
不過她并沒有去超市也沒有去什麽好玩的地方去玩。
一個人一路打聽着到了藍熏草工作的那個酒吧。
因為現在是白天,酒吧還沒有開始營業,只有兩個打掃衛生的服務生在忙活着。
見了她進來有人就迎上來打招呼。
沈冰有些遲疑,還是開口:“請問一下這裏有一個鋼琴彈得特別好的藍小姐,是麽?”
“有有有,不過她要晚上才來上班的,小姐你找她有什麽事情麽?”
提到藍熏草,雖然是白班打掃衛生的服務生,也是熟悉的很的。
可以說,她現在就是酒吧裏的活招牌,有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特特為了聽她的琴的。
沈冰笑一笑:“哦這樣啊,那怎麽辦呢,我是外地過來的,我孩子想學鋼琴,想問問她收不收學生,今天還要趕回去……”
服務生聽她說的蠻像那麽回事的,根本不會往別的方面想,就很熱心的道:“那這樣的話,你就去找她好了,或者打她電話也可以。”
沈冰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可是我又不怎麽熟悉這邊,怕找不到她那裏,您能給我一下她的電話麽?”
本來呢,服務生也不會随便什麽人的電話都給的。
但是沈冰畢竟不像是什麽別有用心的人,又是一張人畜無害的笑臉,根本就不會讓人懷疑別的。
所以她也就沒有多想什麽,直接抄了藍熏草的電話號碼給她。
如願以償的沈冰這才離開了酒吧,然後,直接就撥通了藍熏草的電話。
可是,讓她失望的,對方并沒有接聽。
難道說因為是陌生人打給她的,所以她不肯接麽?
不行,一定要聯系上她才行。
沈冰于是第二次撥通了那串號碼,依舊是沒有人接。
等了一陣子,她不死心的再打過去,這次,終于那邊傳來有些熟悉的男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