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的門一直都沒有打開,看起來,藍小澤傷的不輕。
據說他是自己打碎了玻璃杯,在手腕處割了一道口子出來,流了很多的血,當時的場面就很吓人,幸虧所裏面有醫生及時處理一下,才止住了血,給搶救争取了一點時間。
藍熏草從一開始的坐立不安,到後來的沉默無言。
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要死掉了一般。
等待是煎熬的,讓她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蒼白的一片。
蕭墨昂坐在她的身邊,凝着她的一張臉,真的是很心疼她。
只是,此時此刻,又實在幫不了她什麽。
他怎麽也想不到,戒毒所那邊會這麽掉以輕心,鬧出來這麽大的亂子來。
自己之前明明有交代過他們,一定要照顧好藍小澤的。
而且這件事情也實在有些蹊跷。
之前和那邊通過幾次消息,都說藍小澤的狀态還不錯,畢竟,年紀輕,身體承受能力強,又很有決心,所以有望争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戒毒成功。
怎麽突然就有了輕生的念頭了呢?
不行,一定要把這件事情查清楚。
這樣想着,他就直接打電話過去給白玫了,交代讓她去處理這件事情,而且不惜一切代價。
電話打完了,急救室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藍熏草的一雙眼睛沒有焦距一般,死死的凝着那扇門,一動也不動。
蕭墨昂就不由得嘆了口氣,他輕輕攬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小澤不會有事的。”
再簡單不過的一句安慰,卻讓藍熏草心裏面安穩了一些,她吸一下鼻子,把頭靠在他的懷裏:“墨昂,我真的很害怕,害怕有那麽一天,你們都會離我而去。”
蕭墨昂攏一攏她有些亂了的發絲,聲音輕柔:“無論誰離你而去,我也不會,永遠都不會。”
藍熏草的眼裏就湧出來淚珠了。
她又想起來那些照片和視頻來,看樣子,他還沒看到的吧。
真的是沒法子想象,如果他看到了,又會是是個什麽樣的反應,就一定不會再和自己說這些柔情四溢的話了吧?
越想,就越覺得心裏難受,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稀裏嘩啦的落下來,怎麽都止不住了。
蕭墨昂嘆了口氣,一面紙巾幫她擦一擦眼角的淚珠,一面開口:“別胡思亂想了好不好,難道說你都不相信你老公我麽,我又不是傻子,難道說會那麽好糊弄?”
藍熏草本來還猶自哭的傷心,聽了他的話就不由得愣住了,他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那件事他都已經知道了麽?
可是,還沒等她問出口,急救室那邊的門就給人打開了。
什麽也顧不得了,急急忙忙的沖過去,扯住還沒有摘下帽子和手套的醫生:“我弟弟他怎麽樣了,他沒事吧?”
醫生的臉色看上去還好,不是很凝重:“已經脫離了危險,不過因為失血過多,身體很虛弱,需要修養一陣子才可以,待會護士會把他送去加護病房,你們進去的時候,一定要安靜些。”
沒事,小澤真的沒事。
藍熏草激動的抱住蕭墨昂,一面笑着一面掉眼淚,就差一點手舞足蹈了。
蕭墨昂無奈的笑笑,把她不安分的身體摟緊:“好了好了,快去看看小澤吧。”
藍熏草這才放開他,轉身望去急救室的門前,有護士正把還在昏迷不醒的藍小澤推出來,他的臉色很蒼白,眼睛死死地閉着,看上去了無生氣,和那個平時都神采飛揚的他判若兩人。
藍熏草心裏針紮般的痛。
可是,她知道,這樣已經很好了。
身體虛弱可以一點點的調理過來,但是命如果沒了,就什麽都完了。
可是,她又開始困惑起來藍小澤為什麽會這麽做了。
以他的性子,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做這麽蠢的事情呢?
自殺,好像這樣的字眼兒根本就不應該和他聯系到一起的啊。
不對,不對,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了,讓他受到了什麽刺激,才會這麽做的。
難道說是那天的那些報紙,給他看到了麽?
如果是那樣的話,就說得通了。
吸毒的人,就和坐過牢的人一樣,哪怕你已經改過自新了,依舊會被許許多多的人用有色眼鏡看待,将來走上社會都會受到很大的歧視。
藍小澤畢竟年輕,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一定會反應很強烈,做出什麽偏激的舉動,也很正常。
可是呢,按理說戒毒所是不應該把這樣的負面消息透露給他知道的,那會影響到他的情緒的。
難道他們會這麽大意麽?
一定不會的,或者他是通過別的什麽途徑知道的這件事情的?
可是,戒毒所一般管理都是很嚴格的,可以說是等同于監獄的封閉性也不為過了。
輕易是不會有什麽消息傳播進去的啊。
除非是有人故意的想要讓他知道這件事,于是,藍熏草又一下子想到了蕭墨昂手機裏那些不明來歷的照片和視頻了。
做這些事情的的會是一個人麽?
會是誰呢?
之前她曾懷疑過秦顏,可是轉念想想呢,秦顏那個人,雖然心機深沉了些,也未必就可以這樣的手眼通天吧?
戒毒所裏,蕭墨昂可是交待下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的看管藍小澤的,她哪裏來的神通見縫插針的呢?
可是,除了她還能有誰呢?
這個問題,讓藍熏草頭痛不已。
身邊的蕭墨昂又怎麽可能猜不透她的心思,嘆了口氣:“你放心吧,我已經派人去查了,我相信一定可以把幕後那個人揪出來的,而且以後我敢保證,一定不會讓他再出這樣的事了。”
他的話,讓藍熏草心裏安穩了一些。
不管是誰做的,只要是小澤能平安無事就好,至于以後,有了蕭墨昂的這個承諾,他就一定不會有事了。
藍小澤已經給推進去了就近的監護室,藍熏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進了房間,才戀戀不舍的收了回來,卻在不經意間,望到前邊走廊拐角處一個男人的背影,很熟悉的感覺—竟然是古俊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