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密室殺人案件?
宋以真皺眉,卻聽華恒沉着聲音道:“三次……”
什麽三次?
宋以真擡頭望着華恒,卻見他目光緊緊地盯着剛才說話的那小丫頭,冷道:“三次都是你第一個發現死者的。”
那丫鬟面色一白,跪地求饒道:“奴婢沒有殺人。”
在沒有确鑿的證據前不能抓人,于是華恒讓人嚴密把守張府。
他轉頭看着宋以真,見她臉色凝重便問道:“還有事?”
宋以真點頭,看着張副尉的屍體道:“他所服用的合歡散,是我當初開給杜三姑娘的方子。”
華恒面色一凜,宋以真則将杜三小姐為了奔前程,找自己要合歡散,最後以此征服了京兆尹王大人府中幕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杜三小姐所攀上的幕僚李立,前年的時候便在京兆尹的舉薦下作了個從七品的中書省主書,別看官不大,卻是當朝的決策機構,轉為寧宗負責負責撰拟诏旨、敕令的地方。京兆尹杜大人把李立安插在這個崗位的用心,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華恒乘夜帶着宋以真去了李立府上找到了杜三小姐,杜三姑娘剛開始見到宋以真還很驚訝,得知了兩人的來意便說明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當初王大人的庶女曾經要嫁給張副尉的時候找過自己,說怕不得夫君喜歡,所以想讨要一點合歡散,于是杜三姑娘就給了她一盒子。
“王姑娘的夫君另有心上人?還有……她怎麽知道你有這東西?”華恒敏銳問道。
“沒成親前張副尉特別迷戀春滿院中的一個花魁,還想過要納她回家的想法。所以王姑娘有些擔心。至于合歡散……”杜三姑娘臉色一紅,小聲道:“有一次她來家中做客無意撞見了我用這東西。”她和死去的王姑娘都是庶女,所以剛入京城那段時間王姑娘對她頗有照顧,一來二去兩人變成了閨中好友。
華恒聞言和宋以真對視一眼,兩人又問了一些問題,便起身離開了李府。
“我送你回家。”華恒看着空蕩蕩的街上輕聲道。
宋以真本想拒絕,但想着近來事故頻發,一個人确實有些危險,便沒拒絕。
她看着華恒,皺眉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兇手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來完成密室殺人的?還有為什麽要先殺妻、妾、再殺張副尉呢?”
華恒聞言輕輕一笑,覺得宋以真除了當大夫,或許還有當捕快的潛質。
他想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卻在她炯炯有神的目光下敗下陣來,于是悻悻然收回手,清咳一聲道:“此案背後的線索我都查出來了,只差找出兇手了。”
宋以真詫異,這什麽歪理?
兇手沒找出來,埋在背後的線索居然先查了出來。
看着華恒那不欲多說的表情,她瞬間恍然大悟。
朝堂之事暗流湧動,這件殺人案肯定又和朝堂争鬥有關系,想到這裏,她真心覺得沒意思,便收回目光也不在問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宋以真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連忙回頭問道:“那個鹿兒?她怎麽會去張府?”
華恒聞言目光一閃,輕聲答:“說是沒有家人又不願意住在庵中,所以乘機逃跑出去的時候剛好遇見了張府在采買下人,就把自己賣了進去。”
宋以真詫異,賣自己?
看着她這麽模樣,華恒終究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嘆道:“對于無家可歸的她來說,能進張府當個丫鬟也是不錯的選擇。”
察覺他在薅自己的頭發,宋以真趕緊縮回腦袋,對他翻了個白眼這才進了屋。
看着她“砰”地一聲把門關上,華恒忍不住翹唇笑了笑,笑過之後這才擡眸看了眼緊緊關閉的大門,轉身去了大理寺。
張府接二連三的兇殺案,無論是在民間還是朝堂都傳豐沸沸揚揚,宋以真除了屍檢那兩回,并沒有太關注這件案子。
眼看着春闱就要結束了,宋以真心裏高興地不行,就算在太醫院裏那臉上的笑容也時時刻刻都帶着。
這一日她正在午睡的時候,忽然被人推醒。
她睜開眼睛,見是太子身邊的小太監:“宋太醫,我們側妃午後覺得肚子有些不适,想請您過去瞧瞧。”
宋以真伸了懶腰站起來和他一起去了東宮,太監口裏的側妃就是太子先前懷孕的良娣。因為懷的是太子的第一個孩子,所以太子請示寧宗給升成了側妃。
剛走到東宮門口,宋以真忽然頓住腳步,旁邊的小太監連忙問着怎麽了?
宋以真蹙了蹙眉:“我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着我。”
可看來看去身後一個人影也沒有,宋以真有些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最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難道真的有人在跟蹤自己?
去東宮給側妃把脈只是太子請宋以真治療陽-根的幌子,是以宋以真直接去給太子治了病。
太子心裏有些着急,便問道:“宋太醫,本宮的病何時能好?”
看着太子焦急的神情,宋以真低頭道:“細細調理半年就能痊愈了。”
“這麽久?”太子坐不住了,目光狠戾的看着宋以真,都是眼前這賤人讓自己受了這麽重的傷,但現在殺她顯然不是時候,所以壓下心裏的殺氣對宋以真笑道:“可有快一點的法子?”
宋以真搖頭:“這已經是最快的治療方法了。”
看着太子陰沉的臉色,宋以真沒怕他,而是在想,要不是他有那麽殘忍的怪癖,怎麽會受這樣的傷?雖然自己一腳更比一腳恨,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收拾好藥箱子,宋以真麻溜的離開了東宮。
回到太醫院,王珠正在找她,見她回來急的跟什麽似的:“東家,範院判找您搬書呢。”
宋以真狐疑,後來知道範院判見今日天氣好,想把太醫院珍藏的典籍拿出去曬曬太陽去潮,這本就沒什麽大不了,但範院判偏偏只讓宋以真和王珠去搬書!
宋以真伸手捏了捏王珠岔岔不平的臉,笑着說:“區別對待哪裏都有,再說了曬書也不是壞事兒,藏書閣的裏面書咱們今天可以看個夠啊。”太醫院定的規矩很奇葩,一些醫術只有院判能看,如今這個機會難得,宋以真倒是欣然接受。
王珠被宋以真這麽一開導,也覺得很對,兩人便笑容滿面的跑去搬書了。
就在兩人走後沒多久,龐燕平蹑手蹑手的從一旁走了過來,看到宋以真放在桌上的藥箱子雙眼一亮,跑過去打開箱子找到給太子治病的脈案就揣在懷中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