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裏,光影迷離。

音樂聲緩慢流淌着,舞池裏,紅男綠女盡情的扭動着腰肢,而角落裏,又有很多的情侶偷偷的低聲細語,舉止暧昧,仿佛只有這樣的氛圍中,才得以讓他們無所顧忌。

一個相貌俊朗,卻又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男子坐在角落處,吸引着很多人的目光。

不記得是第幾個小姑娘過來他身邊了,不過這一個,尤其的妖嬈性感,連聲音也是叫人迷醉的:“先生,怎麽一個人喝悶酒,不如,我來陪陪你?”

她的身上,香水兒的氣息濃重,一只手上做着精美指甲,直探過去他的面前,扶在他已經空了一大半的酒瓶上,手指還若有似無的動一動,就可以時不時觸及他握着杯子的一只手。

男人就邪魅的眯起來眼睛,在她欲隐還現的峰巒處凝神,然後邪魅笑笑:“陪我?可以啊,正常一晚上這個數,不過看在小姐身材這麽正典上,可以少一點。”

女人當時就是一愣,本來不過想要找個樂子,看着這男人太能誘惑人眼球,又是一個人喝悶酒,就過來碰碰運氣,想不到這麽倒黴遇上那種人了,還真是晦氣,她可是害怕給沾染上什麽不好的病呢。

扭着肥臀轉身離開,卻又忍不住回頭望上一望,話說長得這麽好看的男人也真是少見呢,要不是他那高昂的要價,自己根本就付不起的話,她還真就很動心呢。

男人的眼神依舊邪魅,目送着女人離開,忽然覺得她的背影像極了一個人,尤其是,那裏的位置,渾圓性感,望過去,就不由得讓人想入非非。

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回來!”

女人心裏不由得一驚,然後回頭一副不可置信:“先生,您叫我?”

不可掩飾的欣喜若狂。

男人就不由得一愣,随即,臉上的欲色頃刻間散了個幹幹淨淨,聲線冰冷的結了冰一樣:“滾……”

女人就像是給人當頭潑了一瓢冷水,臉色由一種羞羞怯怯變成了慘白一片,她覺得自己今天是遇到瘋子了。

這個男人變臉怎麽比翻書還快呢。

她不屑的哼一聲,然後扭着小蠻腰,再一次離開,頭也不回。

男人早就收回了視線,再一次端起來杯子,一杯紅酒一飲而盡,辛辣的液體刺激着他的喉嚨,很不舒服的感覺。

他的對面,罩下來一片陰影:“一個人喝悶酒可不是你方公子的性格。”

方正曦不用擡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嘆一口氣:“不然呢,我能怎麽辦?我又比不得你,那麽輕松的搞定了藍熏草,而且馬上就要抱得美人歸,我啊,從此以後,又要孤家寡人了。”

蕭墨昂淡淡的笑:“好女人多的是啊,誰讓你這麽眼拙的看上了一個心比蛇蠍的女人呢,也是你活該。”

方正曦臉色一變:“陪我喝酒的話沒意見,說風涼話的話,就給我滾遠點!”

好像他還很少敢和自己這個二哥這麽吼呢。

脫口而出一句話之後,自己都有些吃驚了。

不過,蕭墨昂并沒有什麽異樣,依舊笑的風輕雲淡:“好好好,風涼話我就不說了,今天我就陪你來個一醉方休,要知道,你二哥我也是要套上夾板的人了,以後可不見的有機會陪你喝酒了呢。”

他一面說,一面就叫服務生上酒,要知道,兩個人可都是好酒量,就憑着桌子上這兩瓶酒,可無論如何喝不倒他們。

酒來了,啓開瓶蓋,給兩個人面前的杯子裏滿上:“正曦,這件事,你不能怪二哥!”

方正曦苦笑,不言語。

于情于理,他是怪不到任何人的,包括蕭墨昂,也包括藍熏草。

秦顏可是不止一次的使絆子了,上一次就害的藍小澤差一點丢了命,溫芸也生病住進了醫院。

其實,如果單純從蕭墨昂朋友的立場出發,自己那次就不該替秦顏隐瞞。

可是,為了一己之私,他還是隐瞞了下來。

要說怪,也應該蕭墨昂怪自己吧,是他這個做兄弟的,無義在先。

而且這一次就更嚴重了,秦顏竟然是要對藍熏草下殺手的。

當時如果沒有蕭墨昂派的保镖舍死相救,藍熏草恐怕現在就算是有命在,也一定在醫院裏半生不死呢。

他本就不該奢望,他們會對秦顏手下留情。

嘆了口氣:“我當然不會怪到二哥頭上,要怪就怪自己走了眼了吧。”

兩個人各自舉起來酒杯,然後,又各自把杯子裏的酒喝了個幹幹淨淨。

蕭墨昂擦一擦嘴角上的液體:“正曦,聽二哥一句話,別再為了那個女人執迷不悟了,她都到這種地步了,還死心塌地的弄沒了你們的孩子,可見,她對你,是真的沒有什麽感情的,難道你還是看不透麽?”

方正曦搖搖頭:“我不是看不透,我是放不下,放不下你懂麽,二哥。”

他說的是實話。

秦顏幾天的不吃不喝,導致孩子流産,讓他對她已經不再抱以任何的希望。

可是,在她給警方從自己身邊帶走的那一刻,他還是體味到了心如刀絞的滋味。

她這一去,輕則十幾年的刑期,重則三五十年,想要見她,就很難了。

舍不得,又無能為力。

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優柔寡斷,兒女情長,什麽時候他風流成性的方正曦載在了一個女人身上了?

不管他願不願意面對現實,他也都只能面對。

人的生命畢竟有限,浪費上半輩子的時間去等一個并不愛自己的女人,那是一個傻子才會去做的事情。

他再一次舉起來杯子:“二哥,我知道我自己應該怎麽做,不過今天,那些不愉快的事情還是不要提了,我們喝酒!”

蕭墨昂笑了笑,也舉起來杯子:“你不應該再繼續我行我素的讓阿姨和叔叔為你操心了,還是好好找個女人結婚吧。”

兩個人的杯子在半空中碰撞到一起,發出來一聲清脆的聲響,然後,再一次的一飲而盡。

他們今天,是注定了要不醉不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