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蒼昊和安然當天終于拿到了結婚證。

紅彤彤的結婚證握在手裏,喜慶的氛圍立刻就蔓延開來。雖說這不是兩人第一次拿到結婚證,但這次的感覺跟第一次的感覺絕對不一樣。

上次拿結婚證的氣氛簡直比拿離婚證還要糟。聶蒼昊當時以聶擎宇的名義跟安然領的證,他那臉色活脫脫好像她欠了他二百萬沒還似的。

第一次領證之後,他一次好臉色也沒給她,就連夫妻間的第一次也是在沙發上草草了事。

沒有疼惜,沒有給她任何準備适應的時間,他只是純粹的例行公事。結束之後,他甚至都沒有多看她一眼,起身穿衣服就走人。

安然猶記得她當時多麽無助,抱着被撕碎的衣服窩在沙發裏,獨自一個人哭到深夜。

重新拿到了結婚證,安然不由想起了先前的事情,對身邊的男人多了幾分幽怨。“再敢欺負我,再敢惹哭我,我還要把結婚證換成離婚證!”

“想得美!”男子一口否決了她的異想天開,并且無恥地向她揭露了一個殘酷真相:“如果第一次不是用聶擎宇的名義跟你結婚,你以為你能拿到離婚證!”

安然:“……”

原來上次他那麽痛快跟她離婚,是這個原因——他不想一直以聶擎宇的名義跟她做夫妻!

“聶蒼昊!”安然有種上了賊船的不妙感覺,恐慌令她色厲內荏:“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要跟你離婚!離婚協議書上有規定,如果你惹我生氣,我也可以提出離婚。”

提起婚前協議書,男人嚣張的氣焰頓時降服了不少。他伸出大手拍拍炸毛的小貓,安撫道:“跟你開個玩笑。”

為了跟她順利領證,他可是被迫簽下了許多不平等條約。

不過看着手裏紅彤彤的小本本,他頓時感覺踏實了許多,付出的都挺值。

“哼!”安然攤開掌心,對他說:“拿來!”

“什麽,”聶蒼昊有些不明所以。“你要我的卡?”

有進步啊!剛拿了證就有替他管錢的思想覺悟了?但是這好像不太符合她的一貫風格。

果然,她沒有讓他失望:“你的結婚證拿來我保管。”

聶蒼昊聞言趕緊把自己的本本收好,嚴辭拒絕。“我好不容易才拿到手,萬一你給我撕了怎麽辦,這個又不能補辦。”

簽了那麽多割地賠款的協議,他才拿到了這個紅本本,還是自己保管比較放心。

“你給不給!”安然不依不饒,她有自己的想法:“我拿着結婚證你才能老實些,免得你動不動就欺負我!”

她看出來了,這家夥似乎很忌憚她又提離婚的事情,那她就拿這事兒鉗制他,省得他又犯老毛病。

聶蒼昊唇角綻開一抹晦昧不明的笑意,一只大手按住她纖弱的肩膀,另只手将紅本本嚴嚴實實地藏到了身後。“你是我老婆,以後是寶寶媽,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麽可能欺負你。”

她信他個鬼。“拿來!”

聶蒼昊笑了笑,将她的結婚證收了去。“我幫你一起保管吧!存到我的私人保險箱裏,保管誰也拿不走!”

“聶蒼昊!”安然急了,大叫:“你把我的結婚證還給我!趕緊給我!”

“為什麽不想讓我幫你保管?”聶蒼昊奇怪地問道。

安然倒氣,這個男人太狡猾了,她總感覺跟他過招有心無力。“你以後再犯渾的時候……我要拿結婚證去起訴離婚!”

“原來還有這樣的用處!”聶蒼昊作恍然大悟狀。“幸好你提醒我,不然我傻傻把結婚證交給你,你藏起來不給我,我想離婚的時候怎麽辦?”

安然:“……”

她實在被他打敗了。要說心機和腹黑,自己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

“把我的還給我,你的保管,這總可以了吧!”安然氣鼓鼓地瞪着他,退而求次。

聶蒼昊這才滿意地表态:“我早就說了,各人保管各人的,都放心!”

安然:“……”

除去這争執的小插曲,其餘的事情都挺和諧。

聶蒼昊拿出了親手做的鑽戒,戴到了安然的手指上。

安然果然很驚喜:“你說領證有驚喜,原來是指這個啊!”

“喜歡嗎?”他趁機偷得香吻一枚。

安然清眸閃動着複雜的情緒,許久輕聲地說:“我以為你不會再給我做戒指了!”

她猶記得上次在半山別墅鬧出的戒指事件,簡直天翻地覆,兩人都說了一些絕情的狠話。

從那以後,兩人關系徹底崩裂了。在半山別墅,安然的地位一降再降,從少夫人變成了女傭。聶蒼昊冷眼看着她被人欺負,時不時還跟着踩上一腳。

想起那段時光,安然的喜悅就大打折扣。她看着手指上的鑽戒,卻怎麽都無法露出笑容。

聶蒼昊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麽,将她輕輕地擁進了懷裏,承諾道:“以後不會再欺負你了!別人欺負你,我護着你!”

“哼,”安然幽怨地瞪着他:“你不跟着踩一腳就不錯了,還說什麽護着我!”

聶蒼昊似乎也有些愧疚,低聲道:“那時我心情挺差的……但不管怎麽說,都不應該拿你撒氣。以前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

兩人相依相偎着說了許多悄悄話,偶爾能聽到安然委屈的啜泣聲,他就會哄她幾句;偶爾能聽到他的低笑聲,她在嗔怪他……

正濃情蜜意的時候,阿豪進來了。

聽到敲門聲,聶蒼昊擡起頭,見阿豪站在門口,房門沒關。

他這才記起自己吩咐阿豪去做的事情:“抓到陸老賊了?”

“我把陸先生帶來了。”阿豪的神色有些奇怪,仿佛帶着一種視死如歸的悲壯。

聶蒼昊觑了他兩眼,覺得這家夥有點兒不對勁。但是現在他挺忙的,顧不上研究阿豪。“你安排一下,我待會兒過去見他……”

“陸先生要見你和太太!”阿豪聲音有些幹澀,似乎這些天都沒有休息好。“他說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要當着你和太太的面說。”

“這個老賊,又在搞什麽鬼!”聶蒼昊微微蹙眉,憑着跟陸義昌交手的經驗,總感覺老賊似乎憋着大招。

其實這段時間他挺忙的,顧不上全力對付陸義昌。如果陸義昌想跑,未必跑不掉。

但是對方一直留在帝都,乖乖等着阿豪抓他過來,這裏面分明透着幾分古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

謹慎起見,聶蒼昊特意把自己的那本結婚證交給小高,鎖進了他的私人保險櫃。

他又試圖說服安然把她的那本也交給他保管,遭到她的堅決拒絕之後,他不死心,繼續游說她。

安然拼命護着自己的結婚證,任憑這個男人說得天花亂墜,她都絲毫不動搖。“我自己保管,你別想騙我!”

聶蒼昊剛想再說什麽,就見陸義昌手裏拿着個牛皮紙大信封,滿面春風地進來了。

陸義昌不像是被他抓來的,倒像是被他邀請為座上賓客的。“賢侄,我們真是親上加親了啊!”

聶蒼昊原本打算晾一晾陸義昌,根本沒打算理睬他。但此時他卻被他沒頭沒腦的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唇角綻起一抹陰晦的冷笑,慢慢地道:“陸總腦子不好了吧!什麽親上加親,你還真以為能做我的繼父?”

只要他活着一天,寧願宰了陸義昌,也不會讓劉美君幹出這等醜事!!

陸義昌連忙擺擺手,澄清道:“我對令堂并無亵渎之意,只是因為多年的老友情誼。回來看一看她而已。除此之外,別無他想。再說我們都到了這歲數,哪能再做出些贻笑大方的事情。”

聶蒼昊冷睨着他,語氣透着陰森森的殺意:“無論你對我媽存着什麽心思,都趕緊打消念頭!還有,你最近盯上了安然到底什麽意思?”

想起那天小剛喬裝成店員接近安然,并且扯了她幾根頭發的事情,他就後怕不已。

幸好小剛只是扯了她幾根頭發,如果趁機給她幾刀……後果不堪設想。

聶蒼昊越想越生氣,覺得陸義昌跟劉美君的事情勉強算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可這老賊心思動到安然身上,他堅決不能縱容。

他早就命令阿豪把陸義昌抓來,他親自問問他意欲何為。但不知為何阿豪一直遲遲沒有行動。

直到今天他發火下了最後通牒,阿豪才把人弄來。

但是陸義昌這狀态明顯不正常,聶蒼昊已經隐隐嗅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誤會!誤會啊!”陸義昌哈哈一笑,把手裏的牛皮信封放到了桌子上,準備拆開。

“別動!”兩個保镖立刻摁住了陸義昌,并且将牛皮信封扔開。

“哎呀,別緊張!沒有危險物品,就是幾張親子鑒定報告而已!”陸義昌被鉗制住了胳膊,他連忙解釋:“我今天過來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跟聶少解開誤會,二是……來認女兒的!哈哈,原來我跟聶少翁婿倆還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