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白月光倒是會甩鍋啊!
安話這句話出口,聶蒼昊微微一怔。
白绫孱弱的嬌軀顫了顫,臉色更蒼白了:“對不起……是我說錯話了!墨瑰,今天的事情不怪藍月,只怪我……咳咳咳……咳咳……”
可能是情緒太過激動,久未咳嗽的她再次犯了咳疾。
“當然怪你!”安然沒有因為她一直咳嗽的可憐模樣而心軟,她毫不留情地直接怼她:“居心不良的作精!”
她越來越發現白绫心術不正!
這個女人總是一副無欲無求的善良寬容模樣,行事卻完全沒有底線。
白绫含着淚繼續咳嗽,喘息地扶着幾案都快要撐不住了。
聶蒼昊想過去攙扶住她,又擔心安然生氣,一時間左右為難。
安然果斷推開了他,決絕的冷聲宣布道:“去照顧你的白月光吧!我只要離婚!從此我跟你再沒有任何關系!”
聶蒼昊只回應了一句:“她不是白月光,你不要亂給她取綽號。”
他攙住白绫,一手按摩着她背部的幾個穴道,給她疏氣散瘀。
白绫的咳嗽終于慢慢緩了下來,她擡起咳得淚光點點的眸子,哽咽道:“你不用管我,先去照顧安然,她還懷着身孕……”
聶蒼昊黑眸閃了閃,有些歉疚:“今天的事情又讓你受委屈了……”
“聶蒼昊!”安然受不了,如果不是盛曼茹死死拉住她,她又要去舉那個青瓷大花瓶了。“你別惡心我!先簽了離婚協議再跟你白月光秀恩愛!聽到沒有,離婚!”
她真要被他氣死了!
她要被他活活氣死了!
聶蒼昊見安然氣的厲害,盛曼茹顯然拉不住她,他又不好推開剛剛緩過氣來的白绫,一時間急得冒汗。
幸好藍月走近安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聲勸道:“氣大傷身,更何況你還懷着身孕,不值得。”
安然半邊身子頓時動彈不得,終于安靜了下來。
她知道藍月捏住了自己的脈門,以前阿豪也這麽幹過。
聶蒼昊稍稍松了口氣,叮囑藍月:“替我照顧好她,我會記下這筆人情。”
藍月微彎唇角,淡淡地道:“人情不敢當,只要聶少高擡貴手別砸了我的小店就感恩不盡。”
聶蒼昊裝作聽不出對方話語裏暗藏的釘子,只想趕緊結束這亂糟糟的荒唐場面。
朱虹終于到了,吃驚地打量了一圈。
她的目光在藍月臉上掃過,卻并沒有要打招呼的意思,只是從鼻孔深處發出一聲挑釁意味很濃的冷哼聲。
“到底怎麽回事!”朱虹走到白绫身邊,終于把聶蒼昊給解脫了出來。
她用含着敵意的目光看了眼藍月,再看一眼安然,目光又回到了白绫的臉上,接着問道:“你不是要來這裏吃佛跳牆麽,吃了嗎?”
白绫凄然一笑,息事寧人地道:“我已經吃飽了,現在沒什麽事,你帶我走吧。”
朱虹懷疑地打量着她,有些不相信:“我怎麽覺得你不像是吃飽了,倒像是氣飽了。”
“已經沒事了,我們走吧。”白绫嬌喘連連,催促着朱虹趕緊離開。
白绫顯然很了解朱虹的暴脾氣,生怕她抱打不平,再惹事端。
聶蒼昊慚愧地看着她:她總是這麽懂事,獨自咽下所有委屈,成全大局。
這時,嚴亮終于來了。
聶蒼昊攢了一肚子火氣,直接對他踹過去一腳。“你跑哪去了!”
嚴亮低着頭,吶吶地答道:“臨時有點私事兒……”
“你開着公車去辦私事兒?誰給你的膽子……”聶蒼昊原本打算好好教訓他一頓,但眼下一堆爛攤子,暫且只能把這筆賬記下了。“回頭找你算賬!把白绫和朱虹送回去!”
白绫美眸一陣黯然:他終究還是決定讓司機送她,他親自送安然!
嚴亮始終低着頭,好像有點做賊心虛的樣子。
尤其是他經過藍月身邊時,還不小心打了個趔趄。
聶蒼昊蹙眉,對他更不滿意:“你沒睡醒還是沒吃飽!不行滾蛋,讓龍峻換新的來!”
嚴亮一聲不吭,低着頭出去了。
藍月靜靜地看着這個不敢擡頭的小夥子,美眸閃動,卻始終沒有說什麽。
送走了白绫,聶蒼昊終于輕松了——可以集中精力哄勸安然了。
“滾!”安然退後幾步,拒絕他的靠近。
“安然,我們談談。”聶蒼昊說到這裏,黑眸冷冷地掃過盛曼茹和藍月。
兩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準備給他們夫妻倆讓出單獨說話的空間。
“你們都別走!”安然一手拉着一個,不讓她們離開。“聶蒼昊,你滾蛋!”
聶蒼昊觑着她,溫聲道:“跟我回家……”
還沒等安然罵他,他又緊接着補充了一句:“讓你揍我。”
安然鼻子一酸,竭力忍着不争氣的淚水。
她發誓:再也不要聽信這個男人的任何鬼話!再也不要為他心軟動搖!
“你不滾嗎?好,咱們談談離婚的事情!”安然聲音有些哽咽,眼眸有些濕漉漉的,但她并沒有哭。
決心一旦堅定了,就不會再動搖。
不等聶蒼昊開口,藍月打圓場:“安然現在氣頭上,你們只會越吵越生氣,鬧得更不可收拾。聶少你先回去吧!等兩個人都冷靜一下,回頭再談。”
聶蒼昊見安然對他特別抵觸,也擔心繼續糾纏下去影響她的身體和心情。
她好不容易願意出來散散心,還主動來藍月這裏找好吃的,讓他很欣慰。
只是心疼她還沒有吃完那盅佛跳牆就砸了。
想到這裏,聶蒼昊就和顏悅色地囑托了藍月一句:“安然一直喜歡喝你煲的湯,以後可能常來麻煩你。”
藍月就等他這句話,微微一笑,道:“不麻煩。以後我每天煲的湯都默認預定給安然了。她親口說不要,我再給別人吃。”
聶蒼昊:“……”
這句話無疑堵死了他以後想為白绫打包佛跳牆的打算。
“聶少,你不高興嗎?”藍月不解地看着他。
聶蒼昊勉強勾了勾唇,道:“謝謝你了。”
“不客氣,安然是我的朋友,不是沖着你。你的面子沒有那麽大哦,白绫就沒吃到。”藍月不亢不卑地對視着他的目光,綿裏藏針。
聶蒼昊:“……”
他回過頭,對安然說:“今天的事情,我以後再跟你解釋……”
“滾!”安然轉過身去,只留給他一個冷硬的脊背。
聶蒼昊在兩個女子各有異色的目光注視下,黑着臉終于轉身離開了。
等到聶蒼昊走了,藍月讓侍應生進來打掃地面的狼藉,盛曼茹則勸慰安然。
安然擡起頭,歉疚地看向站在旁邊的藍月,小聲地說:“對不起,我給你惹麻煩了。”
藍月卻綻露一抹無奈的苦笑,嘆道:“如果你今天不來,明天可能就見不到我了。”
“為什麽?”安然不解。
藍月絕美的臉終于浮起了一抹複雜的情緒,語氣冷了幾分:“白绫今天專程帶着墨瑰來找我麻煩的,輕則把我攆出帝都,重則可能要我的命!”
安然瞠目,不可置信。“憑什麽啊!你……你最近沒得罪過她吧!”
藍月美眸的焦距似乎已經飄遠,聲音有些飄忽:“她一直這樣,從來不會讓我日子好過。以前在暗島,她總是有各種辦法挑唆墨瑰整我。如果不是赤麟拼死相護,我可能都活不到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