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曾經聽阿豪說起過暗島的過往。

阿豪是站在一個男性的視角看待島上的每一個人,讓安然對聶蒼昊的過去有了初步的了解。

今天她又聽藍月說起了關于暗島的事情,一個女性的角度重新審度那段過往的人和事。

在藍月的眼裏:白绫僞善,擅妒,心機頗深,尤其會拿捏墨瑰。

藍月也不知道白绫為何喜歡處處針對自己。

白绫總是喜歡制造各種誤會,讓墨瑰誤以為藍月針對白绫,以為她故意處處刁難白绫。

有一次,白绫把藍月單獨叫到林子裏。她鄭重其事向她道歉,還求她以後不要再誤會自己。

藍月不想搭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轉身就走。

可是等她離開後不久,墨瑰發現白绫暈倒在樹林裏。

白绫手腳被割破,傷口還抹了蜜糖引來了大量蟻蟲啃咬她的傷口。

墨瑰看到白绫的慘狀,聽說她跟藍月單獨見面後變成這模樣,直接氣瘋了,當場要殺了藍月。

如果不是赤麟拼死護着她,又拜托幾個好兄弟把她藏了起來,那天她絕對會死在墨瑰手裏。

“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導致墨瑰對我深惡痛絕。他認為我總是故意跟白绫作對,他總是認為我想害她……”

藍月凄然一笑,嘆道:“在暗島有赤麟護着我,我好歹能茍且偷生。離開暗島,白绫也銷聲匿跡了。”

“沒了白绫的挑唆,墨瑰變成了聶少,他終于容下了我,相安無事七載。”

“過了七年的安生日子,她又回來了!她又帶着墨瑰殺回來了!故技重演,她始終不肯放過我!”

安然聽得脊背生出陣陣寒意,被白绫的可怕心機給驚呆了。

藍月這樣的女子尚且幾次差點兒喪命在白绫的手裏,自己竟敢當着聶蒼昊的面幾次罵白绫,今天她還對白绫動手了……

如果白绫也自導自演一出苦肉計,聶蒼昊會不會也要殺了自己呢!

藍月見吓到了安然,忙安慰她:“你是聶少的妻,還懷了他的子嗣,身份地位自然不同。白绫想陷害你也得先掂量掂量她自己的分量夠不夠。”

但這話并不能安慰到安然,她從不認為自己在聶蒼昊的心裏能有什麽特殊分量。

“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找你玩。”安然說完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又想到了什麽。

“藍月,你為什麽不離開帝都呢!聶蒼昊那家夥腦子定期抽風,說不定他哪天又被白绫挑唆着來找你的麻煩……”

藍月堅定地搖頭,“那日赤麟打暈了我,把我托付給了墨瑰。只要他活着,一定會找墨瑰要人。我不能離開帝都,怕他回來找不到我!”

安然:“……”

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堅守的理由。

只有她,找不到理由。

白绫和朱虹被嚴亮送回了醫院。

回到特護病房,白绫坐下來,接過了朱虹倒的溫水,擡眼看了看她。

“我以為你在車上又要抱怨了,沒想到你能忍着不說什麽。”白绫的确感到有些意外。

朱虹在旁邊的椅子裏坐下,撇了撇嘴,哼道:“看你都快成忍者神龜了!總不能你在前邊忍,我在後面惹事吧!誰不知道那個嚴亮現在是那個女人的專用司機兼保镖,我抱怨什麽,他肯定立馬跑回去在墨瑰面前學舌。”

白绫欣慰地嘆道:“這些年的歲數好歹沒白長,性子到底沉穩一些了。”

朱虹從包裏拿出一個方形首飾盒,遞了過去。“你要的東西,拿到了。”

白绫接過來,輕輕打開了方形首飾盒,裏面是一枚造型華美的男式鑽戒。

她滿意地彎起唇角,說:“跟墨瑰的氣質很搭配,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戴。”

“他虧欠你那麽多!以前的不說了,單說今天你又受了很大委屈吧!你還處處替他着想,怕他為難!”

“換了我就撕破臉鬧,看他怎麽辦!遇到你這麽懂事的,他就得好好補償你!”

“婚禮哪有新郎新娘不交換戒指的,他要不同意,我替你出頭跟他細細算一算他究竟虧欠了你多少!”

看着義憤填膺的朱虹,白绫忍俊不禁,輕聲地道:“我回來也給他惹了不少的麻煩。男人都讨厭麻煩,盡量別考驗人性。”

“你啊,就是太懂事了。”朱虹同情地看着她。

白绫摩挲着那枚男式鑽戒,美眸閃過一抹憧憬,喃喃地道:“不過,我還是希望在婚禮那天,他能戴上我給他買的婚戒。”

星級賓館,套房內。

安然在盛曼茹的陪伴下返回了賓館房間,她失魂落魄地窩在布藝沙發裏,怔怔地出神。

“哎,孕婦,也睡一會兒吧。”正準備午休的盛曼茹喊了她一聲。

安然毫無睡意。她看了一眼盛曼茹,突然開口問道:“我是不是很傻?”

剛阖起眸子的盛曼茹被她這沒頭沒腦一句話弄得有些懵:“為什麽這麽說。”

“聶蒼昊那麽寶貝白绫,我還當着他的面罵她,還對她動手……”安然感覺自己即将成為第二個藍月。

以後白绫有個什麽閃失意外,聶蒼昊肯定怪到自己的頭上。

“你也在氣頭上,換成哪個女人不生氣呢。聶少了解你的脾氣,過兩天等你消消火氣,他就來找你道歉了。”盛曼茹安慰道。

安然氣笑了:“誰稀罕他道歉!我只要離婚!他來見我,除了離婚,一概不談!”

盛曼茹抿着嘴兒,想笑又要忍着,很辛苦的樣子。

“喂,你這什麽表情!”安然故意兇巴巴地看着她。

盛曼茹忍不住揶揄道:“我笑你整張臉上都寫滿了——我很生氣!聶蒼昊你趕緊跟我道歉,趕緊哄哄我!趕緊把你的白月光攆走!”

“你胡說什麽!”安然真生氣了,抓起沙發上的一只抱枕對着床上的盛曼茹扔過去。

枕頭沒砸到盛曼茹,卻更坐實了安然的色厲內荏。

“其實真正的離開是沒有聲音的,真正想走的人都會輕輕掩上房門。用力摔門的人,大多數還會回來!”

“你對聶少發那麽大的火氣,因為你還對他抱有希望,而他讓你失望了。”

“你口口聲聲嚷着要離婚,其實你比誰都清楚,他怎麽可能跟你離婚呢!”

“你不是等着他來跟你離婚,而是等着他來跟你道歉!你在等他給你承諾,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