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昂這個電話,打的時間好像過于長了點,足足有半個多小時了,還沒有打完。
藍熏草擡頭望他,他還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不動,低頭看一會報紙,都是些娛樂八卦,要多無聊有多無聊,忍不住再擡頭望一眼,他還是屹然不動。
真是有點不耐煩了。
不過好在,這時候,蕭墨昂總算是慢條斯理的挂斷了電話了。
然後緩緩轉過了身來,藍熏草就忍不住開口了:“墨昂,誰的電話打了這麽久……”
可是,她的話說到一半,就打住了,因為她覺得,蕭墨昂的臉色很不好看,眼神也是冰冷的。
怎麽回事,明明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嗎,這麽一會不見,怎麽像是自己欠了他八萬吊似的。
怎麽個狀況?
難道說小澤去古俊樊那裏的事情給他知道了,很有可能的,因為小澤住院的事情可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呢。
藍熏草就有些忐忑起來,蕭墨昂可是一貫都反對自己和古俊樊有來往的,這麽做肯定是要沖了他的肺管子了。
沒法子,只得陪上了笑臉,主動坦白從寬:“我都過來好一會了,看你打電話沒敢打擾你。今天,小澤不知道為什麽心血來潮的執意要搬去古俊樊那裏住,然後我也沒法子,就送他過去了。”
因為心裏沒底氣,說話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蕭墨昂本來因為剛好在窗子前看到藍熏草從标示着古俊樊診所的車子上下來,所以,心裏頭這無名火就上來了。
不過呢,擺了半天臉色,現在又看藍熏草這麽心虛的樣子,也就沒了脾氣了。
“然後呢?”
藍熏草皺眉頭:“然後吧,總要幫小澤整理下東西麽,就耽擱了點時間。”
蕭墨昂心裏的氣沒了,臉上可還是冰着的:“以後,想要過去的話和我說一下,別偷偷摸摸自己跑過去。”
“嗯。”
藍熏草答應的不情不願,什麽叫偷偷摸摸跑過去麽,說的自己和做賊似的—不過話說回來啊,好像也的确每次過去都背着他的,說是偷偷摸摸也不為過了。
蕭墨昂卻還不肯就這麽放過她:“還有,以後不要和他聊微信,知道麽。”
藍熏草有些目瞪口呆了,自己從來都是在蕭墨昂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才登微信的,和蕭墨昂聊天當然也都是背着他的,他是怎麽知道的呢?
對了對了,昨天下午,好像在電腦上登了一下,然後,家裏來客人了,林素薇在樓下客廳裏叫她,就直接出去了,忘了關電腦。
大概給後來用電腦的蕭墨昂看到了吧。
藍熏草的臉色可就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
不過,她這一次沒有再直接認錯,因為她想起來自己今天早上經過翼集團外面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了。
憑什麽他就可以美人在側,讓人家吃着豆腐,還一副坦坦蕩蕩,自己這不過是隔着十萬八千裏和古俊樊聊聊天,他就審犯人一樣審起來個沒完沒了了?
有的時候,男人也是慣不得的,越是讓着他,他反倒蹬鼻子上臉了。
和他結了婚,蕭家人個個對自己橫挑鼻子豎挑眼的,他還這麽欺壓自己,真的是太過分了。
這麽想了,藍熏草也就這麽說了:“我和誰聊天是我的自由,你沒權力幹涉我的隐私知道麽。”
蕭墨昂看她眼睛瞪的圓圓的,就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
那些微信聊天內容,他的的确确是看過了的。
當然也無外乎一些瑣瑣碎碎的話題,足可以證明兩個人的關系還是很純粹的朋友關系,所以,他雖然不高興她瞞着自己和古俊樊聯系,倒也不至于太往心裏去了。
但是,他是不能允許兩個人繼續這樣下去的。
他的熏兒當然是很單純的,不過呢,古俊樊可是一直沒有對她死過心的。
他擔心,時間久了,會有什麽變故。
所以,即便她不高興,他也一定要讓她和古俊樊斷了所有的聯系。
所以,蕭墨昂的态度依舊是惡劣的:“隐私?和一個至今還在惦記你的男人這樣子也是你的隐私麽,我很懷疑你,是不是對他并沒有死心。”
藍熏草覺得心裏面說不出來的委屈啊,她和古俊樊都很清白的好不好,從來也沒有過過分的舉動,更沒又說過過于親昵的話,他憑什麽這麽潑自己髒水麽?
男人呢,偶爾的吃一下醋其實挺好的也,至少證明他很在乎你。可是,總是這麽莫名其妙的亂吃醋,可就一點也不可愛了,而且,可以說是蠻不講理,不可理喻。
理所當然的,藍熏草的反應就像是一個炸了毛的刺猬:“我對他死不死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有像有些人一樣,整天和別的女人勾肩搭背的。自己不知道檢點,還整體挑別人毛病。簡直就是鼠肚雞腸,心理陰暗,要是趕得上俊樊哥一半心胸豁達就好了。”
藍熏草這麽一通兒的聲讨下來,自己都有些驚訝,怎麽一下子膽子就大起來,敢和蕭墨昂這麽叫板了?
不過說實在的,一時沖動口無遮攔之後,藍熏草就覺得自己的小心肝啊,緊張的要蹦出來一樣。
因為她看到,蕭墨昂的一張臉,變得越來越難看起來了。
眼神,也開始冷的像是結了一層冰。
好像是,下一秒,就可以生生把她凍結掉一般。
藍熏草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事實上,蕭墨昂聽她剛開始那些話的時候,還沒覺得怎麽着的,而且,在她說到“我不像有的人一樣,整天和別的女人勾肩搭背”的時候,他還覺得心情挺爽的。
從來,都很願意看她因為自己的緣故吃醋的樣子。
可是後來,當藍熏草說到“簡直就是鼠肚雞腸,心理陰暗,要是趕得上俊樊哥一半心胸豁達就好了”了的時候,他就忍不住要火冒三丈了。
拿他和古俊樊作比較也就算了,還說什麽自己趕不上他一半,這麽說話,簡直就是對一個男人的尊嚴的挑釁麽?
于是,蕭墨昂覺得有些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