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裏,當然不會像酒吧裏那樣,魚龍混雜的,一般鬧事的人也很少見。
藍熏草來這裏彈琴,很快就搶了原來鋼琴師的風頭。
只要是她上臺,就勢必是是掌聲雷動。
不過,這樣一來,很快就引起來有些人的不滿了。
餐廳裏的另一個琴師姓穆,最近一直都和她擺臉色,較着勁。
藍熏草雖然有所察覺,可是也只做不見,并沒有和他撕破臉。
社會是複雜的,人也是複雜的,這樣的事情司空見慣,她覺得并沒有什麽大不了。
可是,她的一步步退讓,卻并沒有讓對方有所收斂,反而有些變本加厲了。
藍熏草今天上臺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明明已經調好的琴,彈得時候,走了調了。
本來這也不過是一個小故障,可是臺底下,就立馬有人喝起了倒彩。
然後,亂七八糟的糖果,直接砸了過來。
在這種秩序井然的大餐廳,這樣失控的場面可以說是絕少見的。
藍熏草有點蒙圈,竟然一時,都忘了要回避一下。
于是,不幸的給命中了。
本來這樣的情形,保安是應該第一時間出現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卻遲遲不見。
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好在,有人及時的站出來,穩住了局面。
讓藍熏草覺得意外的是,對方并不是什麽餐廳的管理人員,而是方正曦。
堂堂的方家公子大名在外,可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
場上立馬就安靜下來。
而餐廳經理也在這時候姍姍遲歸,據說鬧事的當時他并不在,趕巧出去有點事情。
方正曦就直接當着大家的面把他一番聲讨,還要求,一定要把鬧事搗鬼的人一并都揪出來,給他一個說法。
雖然以他的立場,并沒有權力這麽指手畫腳的。
但是,誰不知道方家的不好惹呢,經理唯唯諾諾,點頭外帶哈腰,方正曦這才帶着藍熏草離開了。
時間已經很晚,倒很适合吃夜宵了。
兩個人就找了一家小吃店,簡單的要了兩碗冷面,坐下來吃。
藍熏草臉色不大好看,換做是誰,遇到這樣的事情也一定心裏不舒坦的,而且,好像她最近類似的事情遇到的多了點了。
一下子給高高在上的蕭家掃地出門,不管媒體方面是如何做的報道,結果都導致了身份上的一落千丈,世人有幾個不是攀高踩低的呢?
受點閑氣也是難免的。
方正曦望着她的眼神少見的鄭重:“我說二嫂,你說你這都是何苦呢,好端端的幹嘛和二哥鬧,他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嘴上擰的很,其實吧,感情的事情上,比誰都死心眼。”
藍熏草不言語,低頭悶悶的吃面。
好像他的話,和之前白玫和自己說的那些同出一轍呢。
不過,他們也許一樣的不了解情況吧。
她和蕭墨昂,實在是并不像他們所想像的那樣的。
他們注定已經回不去過去了。
這一點,從之前蕭墨昂對她的态度上就可見一般了。
在公司裏兩次遇見他,他不都是裝作不認識自己的樣子麽?
還有什麽挽回的餘地呢,一切都是不可能的了。
方正曦嘆一口氣:“就是你們兩個當事者迷,我們旁觀的人都看得清清的,愛的死去活來的,偏偏還都不承認。”
藍熏草實在不想聽他繼續這個頭疼的問題:“你怎麽會跑來這裏,以前也不記得你是愛聽琴的人啊。”
方正曦的貪玩是一定的,她以前還和他一起去過游樂場之類很小兒科的地方,但是,他會在餐廳裏出現,而且還是湊巧的在自己工作的餐廳出現,就有點讓藍熏草覺得意外了。
方正曦吃這種小地方的面食可還是破天荒地頭一遭,吃得沒滋沒味的:“還不是聽說你在這裏麻煩不斷的,就過來瞧瞧,二哥不好出面,我再不過來,他嘴上不說,心裏可不痛快着呢。”
他的話,藍熏草根本就不會往心裏去。
笑了笑:“你可千萬別再一口一個二嫂的叫我了,別人聽了會誤會的,而且,作為朋友照顧我一下的話,我很感激,可是,如果是因為別的什麽人的原因,就算了吧。”
她一直當做方正曦是自己的朋友,并不是因為蕭墨昂的關系。
可是為什麽,他總要把蕭墨昂搬出來說事兒?
方正曦皺皺眉頭:“可是我眼裏,你就是我的二嫂啊,而且我敢肯定,你們應該很快就會複合信不信。”
他從來都是開玩笑開慣了的,藍熏草并把他的話往心裏去,不過因為這個話題,就忍不住開口替他的前女友打抱不平:“方正曦,最近出門怎麽都不帶女朋友了,我就覺得那個露露人很不錯啊,你幹嘛對人家那麽狠心?”
這世上的女人,有哪個不是比秦顏好的,他為了那個女人這麽執迷不悟,感覺真的是不值得啊。
方正曦對這個話題是很敏感的,一直以來,他心裏都不能徹底的放下那個秦顏,心情好的時候,随便找個女人逢場作戲,可是時間久了,就都厭煩了。
感情的事情上,他覺得只有願打願挨一說,執迷不悟根本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根本就是蠢了。
在感情上,執迷不悟就是一種錯誤。
但像是蕭墨昂和藍熏草,他其實就很理解不了他們。
明明是根本離不了的一對兒,幹嘛還要為一些不相幹的人不相幹的事情相互折磨?
根本就是自讨苦吃。
不過,直覺告訴他,他們恐怕不會就一直這麽僵持下去的。
這一點從蕭墨昂的态度上就看的出來了。
如果他真的放得下藍熏草,又幹嘛給她安排工作?
都是這麽愛死撐的人,就不擔心,真的給人乘虛而入了?
就是他自己,也都有這個心思呢,要不是顧忌着蕭墨昂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他們又有着那麽多年的不比尋常的交情,他才不會放着自己感興趣的女孩子不去追呢。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來一句:“露露再不錯,我對她也沒什麽感覺,說心裏話二嫂,我真的更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人。”
藍熏草差一點給剛剛到嘴的一口面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