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熏草第二天是要去上班的,不過因為心裏有事,她還是在午休的時間去了一趟醫院。

不過,她并沒有在小澤那裏停留多久,趁着他在打點滴,不能随便出去亂跑,她去找了那個他新認識的病友。

然後,很容易的,通過那個藍小澤病友的口,有關于那個案子的事情就問了個清清楚楚。

竟然,有關于律師的事情,真的是有白玫的參與的。

不過,據說,那個當事人又和白玫本人其實沒有任何關系,既不是親戚,也不是朋友。

而且,那個病友還證明了,念珺,也就是蕭墨昂嘴裏的那個叫做夢娜的女孩子,竟然就是當事人的妹妹。

只不過在很多年前,她就已經遠赴國外,因為她哥哥的這件案子,才特意漂洋過海的趕回來的。

清楚了事情的經過,藍熏草就已經意識到,也許,這件事真的就和蕭墨昂有關系也不一定,盡管,她很不願意這就是事實。

這件事情,可以說是讓藍熏草心情一落千丈。

一個人出了醫院的大門,一個人站在原地良久,不知道何去何從。

也沒心思回公司去,左思右想之後,她還是叫了一輛出租車,再一次去了蕭墨昂的公司。

她不想自己一個人這麽盲無目的查下去,她覺得,蕭墨昂欠她一個解釋,她必須要找他去把事情問個清楚明白。

他怎麽可以這麽做,為了另外一個女人的緣故,足足欺騙了自己這麽久。

小澤可是自己的親弟弟啊,差一點在這一場事故中丢了性命,他竟然,還給罪魁禍首的一方,去請那麽有聲望的一個律師。

他把自己,究竟置于何地?

一路上,心情都淩亂的不行,她不知道,自己這一番興師問罪之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他的反應會不會很強烈,他會不會氣急敗壞?

她也一定要把那個女孩子的身份搞搞清楚,蕭墨昂欠她一個解釋,他實在不應該對這件事情遮遮掩掩。

他其實,早就應該給她一個明了的答案。

車子很快就已經到了翼集團的總部。

沒有一絲猶豫,藍熏草直接就進了去。

哪怕,那個結局會殘酷到不忍直視,她此刻也已經別無選擇。

沒有等前臺用電話和白枚通報,她就直接進了電梯。

到了蕭墨昂的辦公室外,藍熏草直接就推開了那扇門。

可是,讓她意外的是,辦公桌後面,空無一人,蕭墨昂,此刻竟然不在。

但是,一邊的沙發上,卻坐着她一直都很想見到的一個女人。

身材勻稱有致,一頭長長的頭發披肩,一雙大大的眼睛明澈有神,笑起來的時候腮邊兩個淺淺的酒窩。

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一襲白色長裙素雅飄逸,氣質清雅脫俗,很标準的一個美女。

她到底是誰,念珺,亦或是,夢娜?

藍熏草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反應過來什麽,随即伸出去自己的手,笑容卻是僵硬的:“你好,夢娜小姐。”

夢娜因為她的态度也是有幾分意外,不過很快揚起來一臉無比燦爛的笑容,禮貌的回握住她的手:“你好,藍小姐,你是來找蕭總的吧,不巧他剛剛出去了,不過一會就應該會回來的。”

藍熏草點點頭,正想要再說點什麽,秘書白玫就把咖啡送進來了。

顯然,是因為擔心她們兩個不應該碰面的人不小心撞到一起,會有很多的不合适。

藍熏草接過來杯子,上面不涼不熱的溫度,好像很适宜。

她回身,然後,怎麽那麽不小心,高跟鞋就拌上了沙發腿,理所當然的半杯咖啡就直接灑出去,然後濺濕了念珺肩頭薄薄的衣物。

白玫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臉色就變得很難看起來。

聰明如她,已經猜到了什麽了。

念珺倒是沒大在意,不過,水溫有那麽一點燙,她就微微皺了皺眉頭。

藍熏草是很緊張不已的樣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沒有燙到你,我看一下……”

她一面說着,一面就已經不由分說拉開了念珺的裙子拉鏈。

然後,她就如願以嘗看到了那清晰而又熟悉的一個“念”字,如同她自己之前的那個刺青一模一樣的。

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毫無血色,眸子裏面滾動着淚花,一時,話也說不出來一句。

毫無懸念,站在她面前的這個女孩子,并不是什麽夢娜,她就是那個讓蕭墨昂念念不忘了很久的念珺。

還以為她已經從他們的世界裏徹底消失,想不到的是,她又回來了,而且,還和蕭墨昂又開始了牽扯不清。

她覺得,自己眼前的世界一下子漆黑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

她艱難的蠕動了一下嘴唇:“念珺,你就是那個念珺,是吧。”

念珺看着她這樣的反應,先是吃驚,然後愣了一下,點一點頭:“是,我就是曾經的念珺,可是,藍小姐你不要誤會。”

藍熏草苦笑着退後兩步,眼睛裏面滿滿的淚花:“我誤會,我怎麽會誤會,我做了你的替身那麽久我怎麽會誤會?你是不是很得意,蕭墨昂的心裏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你,一直都沒有。”

眼淚一滴滴落下來,她猛地轉身,跑了出去。

她的心裏面,此刻是說不出來的絕望。

明明這個女孩子就是念珺,蕭墨昂卻只告訴自己她是夢娜。

念珺的哥哥參與到小澤的案子裏,他竟然給他請了律師,還瞞着自己。

他明明這段時間以來,都和念珺走的很近,卻不讓自己知道。

複婚的事情,他只是敷衍了自己兩句,就再絕口不提。

更讓人理解不了的是,他竟然,安排念珺去見了他的爺爺,而且,兩個人相談甚歡。

這一切的一切,都證明了一個殘忍的事實。

他們已經在舊情複燃。

而自己,不過是一個他生命中早該退場的一個過客而已。

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一下子給掏空了。

她忽然很恨蕭墨昂,他怎麽可以這麽殘忍,殘忍到,欺騙自己這麽久。

從念珺回來的那一天,他就應該對自己和盤托出的不是麽?

他不該讓自己一直對他心存幻想,早就應該,讓自己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