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叫賣花燈的多是海棠花型的燈,宋以真瞧着漂亮,共買了四盞花燈。除了秦真,紅纖和碎雪兩人都有一盞。

紅纖和碎雪拿着花燈有些受寵若驚,她們是秦真自小培養的暗衛,不缺錢財,但每天都是活在刀光劍影之中。

這第一次拿着花燈,兩人都有些傻,一時不知道到底該把手上的花燈怎麽解決才好?

一看秦真提着花燈,也是一臉懵逼的樣子,兩人心裏瞬間就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看着主仆三人同一款的懵逼臉,宋以真噗嗤一笑,捂着嘴對紅纖和碎雪道:“你們一看就是缺少幼年的孩子,得了,今天晚上你們也不用跟着我和夫君,你們就好好逛一逛吧。”

說着,從荷包裏掏出兩張銀票和幾粒碎銀子,分別塞在兩人手裏:“小攤販一般用的都是銅板,這些碎銀子倒也好找零頭。看着什麽好吃的好玩的盡管買。”

看着宋以真笑意盈盈的樣子,紅纖和碎雪都有些愣住。

覺得此時此刻的宋以真有點像發過年前的長輩,兩人心中都有些暖。宋以真看兩人傻乎乎的樣子,好笑的搖了搖頭:“去玩吧。”

話落,轉身看着同樣拿着花燈的秦真,促狹道:“怎麽樣?本夫人今晚也帶你樂呵樂呵?”

燈光朦胧的掩映着秦真白璧無瑕的臉,他垂頭瞧着宋以真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動神色的對紅纖和碎雪使了個眼色。

紅纖和碎雪見狀趕緊轉身離開,秦真見狀,嘴角一挑:“有勞夫人了。”

宋以真笑了笑,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方藍色的帕子塞進他手裏:“我閑來無事繡的,繡工不好,你別介意。”

秦真低頭,兩只微胖的蜻蜓落在藍色的帕子上,連朵荷花也沒有。若放在平時,這樣的帕子,秦真看都不會看一眼。

但此時他卻歡喜極了,翻起帕子看了又看,最後才翹着唇,珍惜無比的把折好的帕子放在了懷中:“我很喜歡。”

宋以真聞言也歡喜極了,這個夜色似乎都被地上的燈火連天照亮了許多。

不遠處,本該随着嬷嬷回府的音兒卻咬唇看着眼前的一幕。為什麽會這樣?小時候海棠花開的時候,也會如此的牽着她來賞花,為什麽轉眼一切都變了?

音兒眼裏閃過一絲不甘,正在這時,秦真微微擡頭,眸光涼涼地睨了她一眼。

那一眼,凍的音兒直打顫。

秦真收回目光,笑意溫柔的牽着宋以真離開。

而人群中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了七八個人,他們雖然穿着布衣,但渾身充滿生人勿進的殺氣。頃刻間就混入人群中,把偷偷跟在秦真和宋以真兩人身後的音兒等人隔開在了人海中。

音兒無法,只能不甘心的看着秦真和宋以真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卻無論怎麽往前都沖不散擁擠的人群。

嬷嬷見狀也松了口氣,輕聲勸道:“小姐回府吧,先前也看到了,顧少爺對夫人是一心一意的,咱們跟着也沒用。”

想起在街上看到的一幕,音兒有些不情願的道:“她不過會點醫術,有什麽好的。”

嬷嬷嘆氣:“表少爺喜歡,就什麽都好。”

音兒聞言,有些不悅的瞪着嬷嬷:“嬷嬷你是跟着我的,沒得總往他人臉上貼金。”話落,一甩帕子往回走。

嬷見狀,心裏微松了一口氣,忠言逆耳,但願小姐能聽得進去。

沒了尾巴跟着,秦真心思爽快了許多。

但想着陰魂不散的音兒,他臉色陰了陰,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需要盡早解決才好。

見宋以真興趣盎然的在前頭挑揀着小孩子玩耍的撥浪鼓,秦真對着身旁僞裝成平常百姓的暗衛道:“讓鄧有才替她女兒尋門親事。”鄧有才乃音兒的父親,是開縣數一數二的土坤。

“是。”

暗衛領了命令,轉件消失在人海之中。

“這個如何?”宋以真回頭搖着撥浪鼓對他笑:“這上面的畫好玩兒。”

秦真走過去,撥浪鼓上面畫着小兒戲水圖,倒是生動天真。

他又低頭瞧了瞧其他的撥浪鼓,有放風筝的,騎木馬的,捉蝴蝶的,最終還是收回目光選了宋以真剛才拿着的撥浪鼓。

大抵懷孕之後,看見什麽可愛的東西都想買一份屯着給孩子用。

秦真被宋以真帶起了興致,也挑選好些用草編的螞蚱卻木頭做的小玩具。

等滿載而歸的時候,月亮已經上了中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