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女王大人!
聽到男子略帶着戲谑的玩笑話,安然卻是如遭殛,一時間心情複雜難言,微微的怔神。
她生下小宇回到帝都之後,就住進了陸人傑買的香山別墅,聶蒼昊也厚着臉皮跟着住了進去。
那段時間聶蒼昊特別寵她,有一次她喝醉了發酒瘋,鬧出了女王大人的烏龍梗。
那晚她跟他又在一起了!
事後他時不時私下拿「女王大人」的梗打趣她,每次她都羞窘得不行,逮着他又捶又砸。
他明知道每次打趣她都會換來一頓暴捶,卻仍然時不時故意逗她,然後縮着脖子任她打。
她甚至一度懷疑這家夥是不是抖M。
那段時間兩人感情很甜蜜,「女王大人」梗也成了兩人之間私下的小情趣。
只是後來白绫一個電話打過來就将一切甜蜜幸福化為了烏有。
他們好不容易修複的感情徹底土崩瓦解,直到今天都沒有再複原。
安然驟然聽到聶蒼昊又說出了這句久違的情話,竟恍若隔世一般。
她微微怔神,随即清醒過來。她狠狠瞪了他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轉身跑出去了。
“安然!”聶蒼昊毫不猶豫地緊跟着追了出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再看角落裏的白绫。
白绫美眸裏滿是絕望:聶蒼昊真的徹底放棄她了!
——為了讨安然歡心,他決意犧牲她!
随着安然和聶蒼昊離開,剩下的人也準備收拾攤子下班了。
阿豪問龍峻:“還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龍峻淡淡勾唇,客氣了兩句:“已經麻煩你們兄弟好幾天了!現在一切搞定,你們早點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收拾。”
阿豪拍了拍龍峻的肩膀,小五松開了白绫,他們和小七、小九一起離開了。
白绫想撕下嘴巴上的強力膠帶,奈何唯一的那條手臂被小五擰到背後很長時間,都麻了,根本使不上勁。
她急得一陣劇烈掙紮,拼命地從鼻孔裏發出求救的聲音。
阿豪卻毫無反應,兄弟四人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到密室裏只剩下龍峻、祁明峰和景凱的時候,白绫面如死灰,整個人都僵硬了。
“把她嘴巴的膠帶拆了。”龍峻點燃了一支香煙,慵懶地斜靠在沙發上撥弄着手機,還是一貫的坐沒坐相。
景凱走過去,撕開了白绫嘴上的膠帶。
白绫嘴唇哆嗦着,結結巴巴地說:“上、上次我沒了一條手臂,你也出氣了吧。青龍,好、好男不跟女鬥,你高擡貴手放過我吧!”
她一邊說着,一邊掙紮着翻身跪地,不停朝沙發裏的龍峻磕頭。
龍峻忍俊不禁地嗤笑一聲:“你幹嘛啊,我又沒死,搞得好像賢子孝孫祭拜祖宗似的!”
見龍峻笑了,白绫稍稍松了口氣。
她涎着臉,賠笑道:“只要能讓你消消氣,我做什麽都行!青龍,以前在暗島我、我沒得罪過你吧!”
無論現在還是以前在暗島,龍峻都跟在聶蒼昊身邊的,他跟白绫的确沒什麽宿仇。
“上次是我暈頭了,我胡說八道惹你生氣,該打!”白绫一邊說着,一邊掄起剩下的那條手臂,狠狠扇自己的耳巴子。
龍峻笑眯眯地。他一邊抽煙一邊玩手機,順便時不時觀賞一眼白绫如何耍寶,顯得怡然自樂。
等到白绫打累了,實在擡不動胳膊了,他才惋惜地嘆道:“可惜只剩一條胳膊了,要不然現在可以兩條胳膊輪換着繼續扇耳光。”
白绫可憐兮兮地看着龍峻,繼續求饒:“青龍,你饒了我吧!我上次胡說八道已經受過教訓了!你是威名赫赫的龍老大,就別再整我一個女人了!求你高擡貴手……”
龍峻只笑不語,繼續抽煙玩手機。
白绫心底一片冰涼。
她知道龍峻是個笑面虎,卻沒想到此人如此記仇。
或者說她潛意識并不願意承認龍峻其實是為了給朱虹報仇,不願意承認朱虹在他心裏有一定的分量。
為什麽就連暗島上最花心的青龍,也能有對女人獨寵的一面!當初他被迫娶的朱虹,現在卻願意幫朱虹出頭。
白绫想到自己曾得聶蒼昊的寵愛,是何等的得意。可她混到現在,竟連朱虹都不如了!
她恨極了!
等到龍峻抽完煙,将手機揣進兜裏,不緊不慢地站起身。
幾乎與此同時,密室裏走進來一道女子的身影。
白绫擡起頭只看了一眼,身子幾乎跪不住了——朱虹來了!
“過兩天聶少準備讓她上法庭受審,外面的部位別動。”龍峻囑咐妻子。
朱虹點點頭。
“讓景凱留下吧!”龍峻有點兒不放心。
朱虹彎了彎唇角,說:“她四肢俱全的時候也遠不是我的對手!”
這些年名震東南亞的女影者野薔薇,可不是只靠着漂亮臉蛋混出來的。
龍峻點點頭,離開的時候讓景凱和祁明峰拖走了昏迷的喬爾。
密室裏只剩下白绫和朱虹。
一個跪着,一個站着。
朱虹冷睨着跪在地上的白绫,開口諷刺地問道:“跪在地上求龍峻?他饒過你了麽!”
白绫擡起頭,臉色蒼白地看向朱虹:“你、你居然……”
朱虹居然沒有被處罰?
怎麽可能!上次白绫故意激怒聶蒼昊,以他的脾氣不遷怒朱虹除非脫胎換骨!
可此時朱虹卻全須全尾地站在自己面前,完全看不出任何受過嚴懲的跡象。
“看我好好地站在這裏,你很失望吧!”朱虹冷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
“墨瑰沒有處罰你!是青龍保下了你!”
白绫只覺得冷意襲遍全身,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是啊!當然因為龍峻我才能活着!否則,我從前傻傻地為了你那般得罪聶少,他怎麽可能放過我呢!”朱虹唇角的冷笑變成了自嘲。
白绫緩過神,眨了眨眼睛,眼眶裏就盈滿了淚水。“對不起。”
“對不起?”朱虹緩步走向她,然後緩緩在她面前蹲下身來。“是你對不起我,還是我對不起你呢?”
白绫目光閃爍,一時間語塞。
“我一直想親口問問你,我究竟哪裏對不起你了?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朱虹問她。
白绫猶豫着如何措辭。
下一秒,她就發出了凄慘的尖叫。
朱虹将一枚細長的銀針刺進了白绫的身體。在對方想伸手拔掉的時候,她卸掉了她僅剩下的那條胳膊。
白绫胳膊脫臼,無法反抗,還要忍受着一根根的長針紮進骨縫和筋膜裏,疼得眼冒金星。
朱虹是女影者,她當然知道長針刺進哪個部位能讓人痛不欲生,可是外表又看不出明顯的傷。
因為龍峻囑咐過:過兩天白绫要上法庭受審,露在外面的部位絕不能有傷。
“饒了我吧!求你了!饒了我吧!啊啊……啊啊啊……”白绫不停地翻滾着,慘叫着。
但是無論她如何劇烈掙紮,都不能阻止朱虹繼續将長針一根根殘忍地紮進她的骨縫關節,不能阻止她把長針一根根地紮進她的筋膜裏。
太疼了!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朱虹動作很慢,似乎在享受地看着白绫垂死野獸般掙紮嚎叫。
長針很細,哪怕紮進骨縫裏也不會對骨骼造成任何的損壞。待會兒只要把針拔出來,就算拍X片也檢查不出問題來。
可是這種針刺骨縫的酷刑,卻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
也許暗島的影者可以忍受,但白绫例外。
“啧啧,叫得這麽凄慘,真沒出息!在外面可千萬別說你是暗島的影者,簡直丢死個人了!”朱虹嗤之以鼻。
白绫在暗島仗着聶蒼昊為所欲為,奪得女影者花王之名。其實她本身非常弱,各方面都不行,根本算不上一個合格的女影者。
“我過去真是瞎了眼!為什麽一門心思站在你身邊,幫你說話,幫你做事,處處維護你!我真傻!”
朱虹嘆息着,将最後一根長針紮進了白绫的指甲縫裏。
十指連心,白绫兩眼翻白,終于疼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