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狹小的打鐵鋪內傳來一陣打鐵的聲音,秦真在門口下了馬,直接踹門而入。一個身材幹瘦的老頭兒正在打鐵,見門被踢開眼皮子都沒擡一下,繼續手上的打鐵動作。

秦真面色不善的走了過去:“交出太極宮的密道圖!”

聽到這句話,那老頭兒這才擡了擡眼皮,渾濁的眼神落在秦真焦急的臉上,又低頭把初見形狀的鐵塊讓進水中淬火!

秦真忍無可忍地一把抓過他,嗓音冰冷的說:“交出太極宮的密道圖。”

那老頭兒無動于衷的擡頭盯着秦真那張殺氣騰騰的臉,沖他張開嘴,露出缺了舌頭的口腔。

這老頭兒當年乃宮中的匠人,寧宗登基讓他修建太極宮,太極宮耗時十年而成,擁有數條密道。當時寧宗為了保密,下令殺了工匠。是秦真暗中操縱把他留了下來,而活命的代價自然是嘴裏的舌頭和太極宮的地圖。

但千算萬算始終沒想到,太極宮地圖竟然不全!

想到這裏秦真恨不得殺了他,但看着老頭兒麻不不仁的臉,他翹唇冷笑:“不交出地圖,我就毀了整個太極宮!”

老頭兒臉色一變,秦真陰測測一笑:“我會讓你親眼看見,你引以為榮的太極宮是怎樣在你眼前被毀掉的。”

老頭兒孑然一人,沒什麽在意的,唯獨對他親手建造的太極宮帶着偏執的感情。如今聽秦真要毀了太極宮,他渾身一顫。

秦真見狀,松手将他扔在地上:“密道地圖!”

老頭兒哆哆嗦嗦的從地上爬起來,認命的把太極宮密道圖交了出來。

畫好之後,秦真小心翼翼地拿了過來,睨了那老頭兒一眼,便讓錦衣衛将他帶回了東廠。

拿到太極宮密道圖的秦真,心急如焚的朝宮內趕去,一進宮門就有番子來報,說玉夫人被禦醫救活了。

“讓她活着!”

秦真冷笑一聲,他總要讓她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帶着錦衣衛朝太極宮疾步而去,剛踏上太極殿外的白玉石臺階,他忽然腳下遲疑地望着眼前的太極殿,怕貿然進去會惹怒了陰劭元,會傷了宋以真。

秦真心頭一縮,便再也邁不開步子。身體裏的氣血在逆行,可秦真終究壓下心底的滔天怒火。半響後,他收回腳,帶着人馬轉身回了東廠!

一直在太極殿內左立不安的陰劭元得知秦真帶着人離開,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起身走到玉夫人躺着的床前,問禦醫:“傷勢如何?”

“回陛下,這位夫人傷及心肺,按理說應該當場死亡的!”禦醫有些遲疑的道:“但這位夫人的心肺竟然能漸漸愈合,雖然愈合的速度很慢,但也因此保住了一命!”

陰劭元聞言面色一喜,難道此女是上天恩賜?

他親眼見過蘇越澤傷口自愈的神奇效果,一聽禦醫這樣說,便覺得玉夫人也是如此。陰劭元覺得今天真是雙喜臨門,一喜抓了宋以真知道秦真的秘密,二喜有了傷口能自愈的玉夫人,以後他就不怕死了。

想到這裏,陰劭元立馬封了玉夫人為貴妃,品級只在皇後之下。

讓禦醫盡全力的醫治玉夫人,而陰劭元則讓死士穿上龍袍假扮他,他則換上了夜行衣,帶着暗衛從密道中出宮去見了華老相爺。

被陰劭元命人丢進皇陵中的宋以真,是被腹部的一團冷痛給驚悸而醒的。

她下意識伸手去撫摸腹部,這才發現全身動彈不得。她陡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丢在一個長長的通道裏面。

通道窄小,牆上點着油燈。她試着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被捆的結結實實。地面是陰冷潮濕的磚地,這樣陰濕的環境對胎兒和身體都不好。

宋以真心中一緊,想坐起來逃離這種環境可怎麽也動不了身子。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扭動着身子,大喊:“有人嗎?有人嗎?”

四周一片安靜,沒人回答,但有回聲。

宋以真猜測這個通道之外應該還有更大的空間,她費力的調整身體的角度,這才發現通道前方有間房子,瞧着似乎是個墓室。

宋以真愣住,回想起被綁前的一幕,有些拿捏不準到底是誰想綁架她?

難道是沖着秦真去的?

宋以真心頭一跳,顧不得其他,看準墓室直接滾了過去。

那邊的地面更幹燥,這樣對體內的胎兒比較好。滾到墓室裏,宋以真強忍着腹部傳來的冷痛,擡頭去看屋內的棺椁。瞳孔一縮,雕龍的玉棺,這是皇陵?

是新帝派人抓了自己!

宋以真恍然大悟,除了新帝誰還有這麽大的膽子,把她關道皇陵中來。

秦真怎麽樣了?

此時此刻,宋以真內心無比擔憂。

她強迫自己穩住心神,皇陵離汴京半日路程。

她如今身陷囹圄,就算擔憂秦真也是鞭長莫及。如今要做的就是,先渡過眼前的難關。

她環顧四周,想找找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能割斷身上的繩子。

目光落在墓室內陪葬的一角,那裏堆着許多金銀財寶,還有一些陶瓷器罐。

可以把陶罐打碎,用碎片割斷繩子。

但……首先要做的是先探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在暗中看管她。

宋以真閉眼思考,然後想了各種辦法來折騰,可依舊不見任何人竄出來阻止她!

陰劭元派來看守宋以真的死士,一直隐藏在暗處看着她的‘表演’。在死士的認知中,只要人不死、不逃管她怎麽作妖呢。

宋以真折騰了半晌,最後無可奈何,只能嘆氣滾到陶瓷器罐那邊,調整了姿勢,用腳用力一踹,踹破了一個陶瓷罐。

然後就靜默躺在那裏,許久過後依舊沒人出現。

宋以真這才小心翼翼的滾過去,然後以看的見的角度,艱難且小心的用陶瓷碎片磨着綁在身上的繩子。

全身被捆不好發力,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才磨斷了繩子。

宋以真面色一喜,一邊小心翼翼的解開繩子一邊小心翼翼的等着壞人出現來阻止自己。但……依舊沒人!

老實說,這樣的狀況讓宋以真有點囧,同樣心裏同樣很不踏實。

但她還是鎮定下來,檢查了身上的東西。衣服已經換過,藏在身上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她伸手摸臉,人皮面具也被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