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蒼昊離開之後,安然拿起手機,回撥了那個境外的號碼。

她耐心地等着電話響了幾聲,終于聽到了藍月驚喜的聲音。

“安然,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呢!你居然就先打過來了,我們倆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藍月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

安然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現在到底什麽情況啊?雷格真是赤麟嗎?他怎麽失憶的,你怎麽認出他的,有沒有搞錯啊?”

在地下密室裏當着那麽多的人,她有很多問題不太方便問,現在都一股腦地問了出來。

不等藍月回答,安然又想到了什麽,接着問道:“那個雷格還是赤麟的,他在你身邊嗎?你說話方便嗎?”

藍月忍俊不禁:“你這麽多問題,我該先回答哪一個?”

“那個男人在不在你身旁?說話方便不方便?”這才是最重要的,否則再多的問題不能暢所欲言也白搭。

“我身邊沒人,說話很方便。”藍月道。

安然稍稍松了口氣:“我現在自己房裏,沒有外人,有什麽話咱們可以說清楚點。”

“嗯,就算你不給我打這個電話,我也得打電話找你問清楚很多事情。”

藍月先回答了安然的提問:“雷格的确是赤麟,別問我怎麽那麽确定。舉個例子,如果你跟聶少分別多年,他失憶了,換了一張臉,改變了聲音,但你們倆又上床了……在床上你認不出他嗎?”

安然:“……”

用這種法子來辨認身份?果然厲害啊!

“赤麟的失憶症并沒有完全恢複,他只記得我十六歲之前的事情,以後的事情完全想不起來。”

“我猜測他失憶後多半被白绫和宗爺聯手編造謊言給騙了,所以才錯娶了白绫為妻。”

聽到這裏,安然忍不住道:“啊,這麽說你等赤麟的這些年裏,他、他跟白绫雙宿雙栖?”

藍月怎麽能接受得了!讓她根本無法接受!

“也沒有啊!他是被騙的!”藍月本能幫自己愛的男人說話。“而且他還再三保證他從沒碰過白绫,跟她只有夫妻之名沒有夫妻之實。”

安然沒說話,顯然不太相信男人的鬼話。

不過她很厚道,并沒有當着藍月的面說出來。

畢竟藍月比她聰明,她能想到的事情對方肯定也能想到。

如果人家就願意揣着明白算糊塗,她也不好直接戳穿,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尊心的。

“我相信他!”藍月聽出了安然沉默的意思,她執着地道:“當年暗島那場大爆炸,白绫肺部被濃煙嚴重灼傷,換肺手術并不成功,多走幾步路都喘不上氣,根本無法夫妻同房。”

“後來她治好了就一直留在聶少的身邊作妖,沒有機會誘惑雷格。她回到雷格的身邊時候,也把我抓回去了。”

“我估計那時雷格不會碰她!畢竟哪個男人聽說自己的老婆詐死跑到初戀的身邊待了将近一年,再回到他身邊還換了張臉,他一時間接受不了吧!”

對于雷格有沒有碰過白绫,其實藍月心裏也有些懸。她在說服安然的同時,也在說服她自己。

安然佩服地點頭:“我覺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愧是你,如果換成我腦子早懵了,哪裏還能這麽冷靜地考慮問題。”

所以說,她不懂的事情直接問藍月就絕對OK。

藍月及時換了個話題:“聽說雷格帶着我離開帝都之後,喬爾帶人營救白绫行動失敗,現在落到了聶少的手裏。”

“是啊!”安然忙向她透露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聶蒼昊親自帶隊出馬忙了兩天兩夜,把那些人都抓起來了。白绫和喬爾今晚剛落網,聶蒼昊狠狠打了喬爾一頓,還說過兩天再把白绫送上法庭。他說一定會讓她判死刑,立即執行的那種!”

“聶少行動力太強了吧!”藍月聞言驚喜不已,毫不吝啬幫某人說好話:“他親自帶隊抓人,任務又完成的漂亮!安然,你一定要獎勵聶少哦!”

安然哼一聲,不以為然:“喬爾和白绫都是上次在港城襲擊我和小宇的主謀!我就罷了,小宇好歹是他的親骨肉,他抓兇手理所應當!讓你這麽一說,好像我還欠他一個人情似的!”

藍月多少有些尴尬:“跟你開個玩笑的,別當真嘛。”

安然轉嗔為笑:“我知道你開玩笑的,沒放在心上呢。我又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

“聶少抓回了白绫,還承諾要把她送上法庭審判,也算是給他和白绫那段孽緣一個了斷!從此以後你就別揪着他以前做錯的事情不放了。”藍月耐心地勸着她。

“哼,我現在對他始終保持高度懷疑的态度!除非白绫真的被送上法庭宣判死刑,再立即執行。否則,他肯定又糊弄我!”

安然表示自己學聰明了,不會再輕易上當了。

“你現在跟聶少的感情到什麽程度了,他有沒有什麽誠意方面的表示?”藍月又問道。

“我跟他離婚了,沒打算複合!”提到這個問題,安然語氣淡淡的。

“哎呀,我知道你安大小姐傲嬌,不屑吃回頭草。可人家追你追得那麽辛苦,你們倆之間還有小宇,就不能再給他一個機會嗎?”藍月試探地問道。

“今晚他向我表白說要重新追求我,但我沒答應。”安然向她透露道。

“你把他攆走了?”藍月有點着急。

“攆了,可他不走!睡到隔壁阿豪房裏了。”安然如實答道。

“那就好!我就擔心你犯犟非要攆他走。”

“我攆他走怎麽了,你好像比我還着急算怎麽回事呢?”安然大奇。

“我的安大小姐,你就是不谙人間疾苦的小天使啊!”藍月忍不住吐槽。“明天我和雷格的帝都之行能否平安順遂,全靠你了!”

安然眨了眨清眸,似乎有些明白了:“你怕聶蒼昊為難雷格。”

“你剛才都說聶少把喬爾打了一頓,還要把白绫送上法庭審判。雷霆小隊是雷格的手下,這件事情跟他脫不了幹系。如果白绫再趁機煽風點火,誰知道聶少能對雷格幹出點什麽事來!”

提起白绫,安然的逆反心理被激起來了:“他要再敢聽那妖女蠱惑,我……”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好一會兒,終于找到了對付某人的殺手锏:“他要再敢受妖女挑唆幹出些惹我生氣的事兒,以後我就不讓他見小宇了!”

“小宇的撫養權快到期了,以後半年他探視孩子都得看我的臉色!”

“你放心吧!他以後不敢得罪我!”

聽着她自信滿滿的話語,藍月再次忍俊不禁:“安然你還是這麽天真!不過也好,聶少也許就喜歡這樣簡單透明的你。”

“喂,你這是誇我還是在損我呢!”安然皺了皺鼻子,發出不滿的哼聲。

“不跟你開玩笑了!安然,咱們倆不是外人,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吧!今晚給你打電話,我就是想确定一下明天我帶雷格回帝都有沒有危險呢!我擔心他有沒有危險呢!”藍月終于道出了自己內心的擔憂。

安然微微一怔,一時間答不出來。

“如果聶少可能傷害雷格,我不能冒險帶他回去。可是如果不回去,還有很多事情無法處理。”藍月向她求援。“安然,幫幫我吧。”

安然有些不明白:“為什麽非要帶雷格回來?”

“他的失憶症需要治療,霍言是這方面的權威專家。你覺得雷格能聘請得動霍言去D國出診嗎?”藍月無奈。

安然明白了:“原來是為了讓雷格來治失憶症的。”

“還有一件事情。”藍月如實接道:“白绫究竟是如何夥同宗爺編造謊言共同欺瞞雷格的,必須得問她本人。畢竟宗爺和親信都已經被滅了滿門,只有白绫是唯一的知情者。”

“我猜測宗爺被滅門的事情跟白绫脫不了幹系,有可能是她借刀殺人!總而言之,想搞清楚只能問白绫。”

安然眨了眨眸子,提醒對方:“你覺得白绫能說實話?”

“白绫狡詐,她自然不會吐露實話。就算刑訊逼供,她也能編造出一百種謊言,她的話根本不可信!”對此藍月早有心知肚明。

安然不明白了:“那你有什麽辦法能讓白绫交代實情呢?”

“請霍言催眠她!”藍月很篤定。“只有被催眠了,她才會吐露實情!”

安然嘆息道:“藍月,你真聰明啊!”

“你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藍月哭笑不得。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聶少對雷格的态度。我帶雷格回去,該不會羊入虎口吧!”

“無論是雷格的安全問題,還是請霍言治療他的失憶症,還有請霍言催眠白绫,這些事情都需要聶少點頭才行吶!”

“安然,你能拿捏住聶少嗎?拜托你了,幫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