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劭元回了太極殿,才猛然反應過來宋以真剛才是在玩他!
氣的當場就踢翻了一個小太監,想去皇陵找宋以真報仇,可這時卻有太監來報,說華老相和華恒在宮內等候多時了。
華恒!
一聽華恒的名字,陰劭元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轉念一想華老相也在,便沉穩起來,氣勢昂然的宣了華老相和華恒前來觐見……
華恒和華老相一進寝宮,目光就落在陰劭元帶着血痕的臉上,他眸光一冷,視線落在陰劭元的的衣襟上,明黃色的龍袍之上,有一個血污的手掌印。
這是宋以真留下的痕跡?
華恒隐忍無比的垂下眼,朝陰劭元行了禮!
看見華恒示弱,陰劭元扯了扯衣襟,得意問道:“兩位愛卿,深夜入宮所謂何事?”
華老相爺上前一步,彎腰道:“回陛下,老臣将秦真之事對華恒盡數告知……”
陰劭元聽到這裏,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随即又聽華老相爺道:“大理寺如今已經開始行動,全面搜查秦真謀反的證據!”
陰劭元目光一亮,若說滿朝文武還有誰能和秦真一較高下,非華恒莫屬。
當初被逼急了他還差點下旨撸了華恒在大理寺的官職,若非秦真從中作梗,此時的華恒都成了白身。
如今再聽華老相這麽一說,陰劭元頓覺秦真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偷雞不成蝕把米。
他面露喜色的看着華恒,本想親熱說話,但随即反應過來他是君,華恒是臣,随即又坐回龍椅上,端着架子對華恒道:“大理寺此舉甚好,華愛卿且放心,朕會讓各處權利配合大理寺!”
陰劭元所謂的各處機關其實并沒有用,空口面子話,華恒自然也沒放在心上。
而且他心中自有計較,他思襯一番,對陰劭元行了一禮,這才颔首道:“臣別無所求,唯有宋以真而已!”他看着陰劭元的眼睛,沉聲道:“還請陛下成全微臣,完璧歸趙!”
陰劭元面色一黑,面色不善地盯着華恒警告道:“華少秦,宋以真乃牽制秦真最關鍵的一枚棋子,此時若将她交給你,朕所想之事豈不是功虧一篑?”
華恒氣壓一低,華老相爺立馬站了出來:“陛下所慮甚是。”他安撫好陰劭元的情緒,又回頭對華恒道:“你且放心,只要拿下了秦真,宋以真定然會安然無恙的送到你的手中。”
陰劭元爺反應過來,華恒剛剛投誠,扳倒秦真還要靠他。于是也緩和了面色,面帶善意地看着華恒道:“祖父說的不錯,等秦真一死,朕定然會完璧歸趙!”說到這裏,他一臉‘你懂得’地表情看着華恒道:“到時候嫁娶自由!”
華恒眸光一深,他垂下頭,遮住眸光微冷的光!
陰劭元見狀,滿意颔首:“近來曼青有些思家,二位留下來在宮中歇息一夜,明日同曼青吃了飯再出宮也不遲!”
華恒面色微冷:“避免夜長夢多,臣還是盡快出宮搜集秦真謀反的證據。”
話落,華恒對陰劭元行了禮,便朝寝宮外走去!
陰劭元此意本也想留住華老相,見華恒識相也就沒在意。等華恒走後,他這才轉頭盯着華老相,面色不悅的質問:“此為何意?”
華老相爺擡頭,緩聲道:“老臣命不久矣,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以華府滿門性命為賭注和華恒做了約定。只要他能為陛下鏟除秦真,老臣死而無憾!”
“華相你……”陰劭元有些感動,沒想到華老相爺竟然會為了他堵上自家性命!
華老相爺伸手握住陰劭元的手,沉聲囑咐:“陛下請放心,華恒身上流淌的是始終是華家血脈,老臣一走他不會為難華家的。倒是那宋以真……”
華老相爺頓了頓,眼裏閃過一絲殺機:“此女一連魅惑了秦真和華恒的心,想來是個不安于室之人。待秦真死後歸于華恒,為了避免她為秦真報仇,陛下需得想個法子暗中殺了此女才成!”
陰劭元還還沉浸在華老想爺為他舍了身家性命的奉獻感動中,聞言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那不存在的淚,滿眼哀傷地看着華老相爺:“祖父請放心,宋以真絕對不能留。”頓了頓,又道:“待曼青誕下太子。朕百年之後會将江山交付于太子手中!”
華老相爺聞言神情莊重的展袖跪拜:“為陛下江山社稷,臣死而無憾!”話落,他将頭磕于地面,再無動靜!
“祖父!”
陰劭元越發感動,他彎腰準備将華老相從地上扶起來。可手觸及過去,頓覺華老相身子似乎有些沉!他皺眉,加大了力度去扶他,霍然發現華老相已經落氣!
看着維持磕拜姿勢的華老相爺,陰劭元眼中這才盈起了些許淚光。一個垂死老者,用最後的性命為他博來了後路,這對已經四面楚歌的新帝而言,無疑是真心被感動了。
他喚來小太監,将華老相爺的遺體擡了起來,沉聲道:“按國禮入葬!”
對于手無實權的陰劭元而言,此時對華老相爺最好的回報就是給他一場奢華的葬禮。也以此告訴華恒,若他掌握實權,定不會忘了曾經效忠于他的臣子!
當華老相爺的死訊傳到華恒耳中的時候,他面色未變,再聽到陰劭元讓一百二十人将華老相的靈柩擡出宮時,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寧宗出殡也不過一百二十八人擡靈柩,姜果然還是好的辣,臨死前都還要為華府謀取最大的利益。
他垂眸盯着手中的酒杯,想起華老相那句‘殺新帝必需在華曼青誕下太子之後’。
華恒眼眸幽深的将酒潑在地上,勾了勾唇角:“他不要華家的性命,但也不會扶持出華家的帝王!”
“公子,宋大人來訪!”門外傳來一道恭謹無比的聲音。
華恒聞言,放下酒杯,站起身走了出去。
院外宋潛匆匆而來,見華恒迎了出來,立馬疾步上前,質問道:“以真是不是出事了?”話落,見華恒沉凝的面色,心頭一沉,沉聲問道:“出了何事?”
“她……”
華恒垂頭,眸光深悠,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将事情全盤托出。
他擡眼,看着宋潛焦急無比的模樣,心中微定,輕聲道:“以真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