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劭元見狀,好奇心提了上來:“愛妃想說什麽?”
玉夫人還是欲言又止的模樣,在陰劭元再三詢問之下,她這才嘆了口氣,目光幽幽地看着陰劭元道:“臣妾只是擔心尾大不掉!”
陰劭元目光一凜,如今華恒和秦真還能相互抗衡。等解決了秦真,只怕華恒……
他眼中閃過一絲殺氣,伸手攔住玉夫人感嘆道:“愛妃真乃朕的智多星!”
玉夫人聞言含羞一笑,卻是不再言語。刺已經種下,就等收獲了!
秦真這些日子日日都在密道周圍轉悠,可終不見陰劭元有所動作。
擔憂宋以真安危的他急的眼眸赤紅,嘴角冒泡。華老相出殡那一日,秦真心煩意亂的去了相府。
前來奔喪的大理寺官員見他穿玄衣,腰帶繡春刀,帶着一隊錦衣衛大馬金刀的走了進來,便露出敵視的神态。
這些日子,他們在華恒的布置下,暗自搜羅了許多東廠的罪行。只等着給他最後一擊,大理寺不懼怕東廠,自然沒有其他官員的唯唯是諾。
其中一個深恨宦官當道的大理寺官員湊到華恒面前,嗤笑道:“招搖過市,宮裏的太監愛找對食,勾搭宮女,敢情都是和這位學的。”
華恒聽他言語之間隐帶宋以真,心中一沉,告誡地盯了他一眼,便大步上前走到秦真面前,神色淡淡的道:“秦督主前來所謂何事?”
秦真睨了他身後的靈柩,目光冷冷地掃過穿素服,擡靈柩的一百二十人。扯了扯嘴角,輕聲道:“華老相殊榮出殡,本座自然前來相送!”
華恒和他對看了一眼,微微颔首,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過了眼神機鋒,秦真身上鋒芒頓露,他趾高氣昂地盯着華恒,然後帶着錦衣衛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本座乏了,上茶!”
東廠的盛世淩人激的華恒一脈險些沖冠一怒,華恒阻止了他們的動作,面色漠然地讓人上了茶。
誰知秦真卻以茶水太燙為由,一掌把送茶的小厮扇飛撞壞了一閃窗戶。
秦真睨眼一掃:“抱歉本座手勁大,這就讓人給你将窗戶補上!”話落,微微颔首,錦衣衛便上前補窗。
看着秦真口頭上說着不好意思,面上卻帶着找茬的神情。華恒眉梢一挑,先屬下一步怒了起來:“秦督主今日似乎是來找茬的!”
他甩袖怒喊:“來人,給我打出去!”
然後……
前來奔喪扶棺的衆人,便見大理寺官差和錦衣衛當衆打了起來。
架打的突如其來,卻來勢洶洶,直接拆了一間屋子。最後衆人便看着裸露出來的密道發呆……這、這、這……衆人紛紛把目光掃向華恒,華恒面無表情的回視衆人,欲蓋彌彰的讓人封密道。
秦真卻氣勢淩人且義正言辭的以密道太過蹊跷,怕對陛下不利為由,派了兩個錦衣衛跳下去查看。半晌之後,只有一個錦衣衛灰撲撲出現,禀告密道通向太極殿,還說另一個錦衣衛被陛下被抓住了。
秦真和華恒同時挑眉,其他官員面面相觑一番,都神色不安的找了借口溜走。
開玩笑,華府有密道通往太極殿這明顯有貓膩。一些對秘事略有耳聞的一品官員,紛紛回家拆牆挖地,看看自家屋內有沒有通往太極宮的密道。
秦真意味深長地看了華恒一眼,帶着錦衣衛氣勢洶洶的趕往太極殿找陰劭元要人。
陰劭元氣的火冒三丈,若非玉夫人拉住他,把此事有貓膩,讓他見機行事,陰劭元只怕當時就和秦真鬧翻了。
陰少元暗自搓火地把錦衣衛還給了秦真,并對他的所有言論都報以冷笑。
秦真憤怒,恨不得一劍結果了這對狗男女,卻礙于宋以真的安危壓下內心怒火。此事鬧的沸沸揚揚,可陰劭元卻像吃了秤砣,除了整日守在玉夫人身邊,卻連太極宮都未出一步!
陰劭元的敵動我不懂,可謂急剎了宋潛、秦真、華恒等人。
面對這樣巋然不動的新帝,三人想了各種辦法,可卻不見效。時間就在衆多計謀中消逝了……
一場大雪降落,徹底将整個汴京城都帶入了寒冷的隆冬。
秦真為了救出宋以真,不得已私下找到華恒,将自己謀反的證據親手奉上:“為了救出以真我願以身飼虎。”
華恒聞言吃驚,看着秦真涼冷無比的臉,他有些遲疑:“此事一開頭,你便沒有回頭路。”
秦真冷眼睨着華恒:“大理寺的動靜本座還是知曉,既然此事因為而起,便以我結束!”他神色端凝:“再耽擱下去,她……”半晌之後,秦真閉眼,簡單道:“她是我的心頭肉,我寧願自己死,也不要她有一分一毫的傷。”
華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光微凝,半晌後苦笑一聲,終究是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男人,付出的比他多。
他握緊拳頭,目中哀色微露:“我進宮向陛下禀明證據搜查的差不多了,而你……”他盯着秦真沉穩的容顏,輕聲道:“我會讓陛下暴露宋以真的下落,到時候抓你現行。”
秦真眸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輕聲道:“別傷害她。”
華恒苦澀一笑:“我同樣愛她!”這話說出口,他卻嘗到了一絲後悔的味道,因為從今以後他輸的徹徹底底!
在華恒入宮說服陰劭元之時,皇陵裏的宋以真則坐在火盆前吃着肉,她一邊吃肉一邊暗自猜測,按常理說,皇陵應該是封閉式空間。若有人關在裏面,不消多時便會被悶死。
而這裏面的長明燈燃的正旺,由此說來,這皇陵之中應該有通風口。而且在陰劭元離開之後,暗衛還送來了不屬于皇陵中的炭火和紅燒肉,這是不是能說明,墓中還有別的出口。
想到這裏,宋以真打定主意,找準機會一定要想辦法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