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翰站在落地窗前,臉色有些個陰暗。
房間的門給人推開,有些雜亂的腳步聲,進來的應該不止是一個人。
他并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
有人恭恭敬敬的叫他,中文說的別別扭扭的:“Jake先生,人已經帶過來了。”
他并沒有開口,卻緩緩轉過身來,清冷的眸光打量着面前給四五個黑色西裝大漢推搡進來的兩個男人。
房間裏,一片的安靜無聲。
兩個男人中的一個,耳朵上挂着環子,此刻,低垂着頭,一聲不吭,不大的一雙小眼睛叽裏咕嚕的亂轉着。
另一個男人,長得高高壯壯的,即便是兩只胳膊都給人扭着,臉上也依舊是一幅不服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蕭墨翰終于是緩緩移動了步子,走到他們面前,臉上帶着笑緩緩開口:“就是你們,把那些照片發出去的對吧,怎麽樣,是不是賺了個溝滿壕平啊。”
耳環男人終于是擡起頭來,開口:“蕭大少,這件事和我沒有關系的啊,真的不是我拍的,我可以對天發誓。”
另一個男人不屑的望他一眼,冷哼了一聲,一言不發。
蕭墨翰依舊一臉從容無比的笑:“難道你以為,沒有确鑿的證據,我會把你們帶到我面前來嗎?在我的面前裝糊塗,恐怕是行不通的,畢竟我并不是什麽好性子的人。”
耳環男人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頭皮發麻。
他從蕭墨翰的眼裏,讀到了一抹隐隐的殺機。
為什麽,看上去有着那麽溫和無害笑臉的男人,他會有那樣的一雙叫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呢?
他懦懦開口:“蕭大少,我真的…我當時只是一時好奇,才拍了那些照片,當時并不知道那就是蕭小姐啊,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的,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一次吧。”
他的這番話,立刻又換來那個高個子男人的不屑一顧:“貪生怕死,活該你這一輩子都不用翻身,就不信他還敢要了老子的命了。”
蕭墨翰淡淡笑着:“說得也對啊,現在可是法制社會,殺人是要償命的,我可是沒有那個膽子。”
男人望了望他一張狀似平靜的臉孔:“蕭大少是個聰明人,我也承認這件事我做的有些不妥,可是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就是殺了我也一樣挽回不了什麽,不過我可以考慮适當的補償你們些什麽…我可是聽說,蕭大少所得的那一部分遺産,都用來還了美國那邊的債務了,錢這種東西嗎,多了沒用,沒有也是不行的。”
他的這番話,不僅讓那個耳環男人愣了一下,就連蕭墨翰也有些吃驚。
他在國外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和誰提起來過,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是了如指掌的。
看起來,也是個挺厲害的角色呢。
男人看他這樣的反應,覺得自己已經有了一半的把握了。
他其實,是費了一好大力氣才查到這些內幕的。
他雖然大着膽子發出去了那些照片,可也不是心裏面沒有一點忌憚的。
蕭家的人再怎麽不和,畢竟也是一家人,他擔心自己惹了蕭妍茹,會惹上麻煩。
而最有可能幹涉這件事情的,就是這個蕭大少了。
所以,他必須要拿捏住他的把柄才行,也只有這樣,才能保住自己平安無恙。
他以為,他做到了。
蕭墨翰臉上的一副震驚不已,就很能說明問題。
他在國外的公司破産倒閉,虧空了好大的一筆錢,變賣了所有的不動産也堵不上這個空,所以他才會從蕭氏抽股,然後去解燃眉之急。
這麽需要錢的人,讓他妥協的最好法子,就是用金錢來誘惑他。
男人自以為自己已經有了可以安然脫身的籌碼了,趁熱打鐵,又開口道:“蕭大少是個聰明人,我覺得我們很适合做朋友呢,不如這一頁就讓它大事化小,揭過去算了。”
蕭墨翰此刻的臉色有些複雜,他背着手,慢慢踱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來桌子上已經涼掉的咖啡,慢慢喝上一口,然後目光就又移向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依舊是平淡無波的語氣:“聽起來倒也不錯,我也并沒有什麽損失,還白得你一筆錢……不過呢,我倒想知道你能出個什麽樣的數目來讓我動心。”
男人遲疑一下,這個問題讓他一時有些個難以回答。
如果數目太小,擔心蕭墨翰不會就此罷休。
但是如果數目大了呢,他自己又覺得很不甘心。
伸出來自己的一只手,翻了一個翻:“這個數目怎麽樣?”
蕭墨翰原本看上去平靜無波的一雙眸子,此刻卻有些冰冷起來:“一百萬麽?”
男人就不由得愣了一下,一百萬,這個數字是不是大的吓人了些。
要知道,自己的全部家當,也不值幾個一百萬啊。
他這也太獅子大張口了吧。
可是還沒等他讨價還價呢,蕭墨翰就又一次開口了:“可是我嫌少的謊怎麽辦呢。”
男人的臉色瞬間就白了起來。
蕭墨翰已經慵懶得靠進了沙發裏面:“大概你以為,我變賣了所有的股票,也只堪堪彌補得了我在國外的虧空吧。所以你才會試圖拿一筆錢來換取我對你的放手,但是你錯了,我雖然缺錢,也還沒到捉襟見肘的地步。你有膽量讓我妹妹身敗名裂,我就一定要讓你下半輩子,生不如死,你知道嗎?”
空氣一下子死寂起來,男人的臉色一點點地變得慘白,他慢慢地皺起來眉頭,又恢複了一開始的嚣張桀骜:“我就不信了,你敢對我怎麽着,現在可是法制社會,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個常識你不是不懂得的吧!”
蕭墨翰點了點頭:“懂得,當然懂得,所以雖然我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但是,我也不敢動你半根毫毛。”
男人聽他這麽說了,臉上就難免得意起來。
可是,蕭墨翰的下一句話一出口,就立刻讓他面如死灰了。
蕭墨翰此刻,唇邊噙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我既不會傷你,更不會殺你,但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你生不如死,下半輩子都活在痛苦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