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翰笑了笑:“她啊,本來是打算和我一起過來的,可是呢,又說身體不大舒服,所以就沒來,讓我捎話給你,一路順風。”

裏得雖然覺得他這番話裏面,真實的成分并不會很多,可還是點了點頭:“我大概一禮拜之後就回來了,用不着這麽興師動衆的。”

又聊了兩句別的什麽,裏得就去登機了。

蕭墨翰站在原地,并沒有馬上離開。

直到目送他進了檢票口,才轉身往回走。

剛剛都只是隔着一段距離,偷拍他們的那些個狗仔們,現在就一窩蜂的湊過來,追着蕭墨翰在問了。

五花八門的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抛出來。

“蕭總,聽說在您上任代理翼集團總裁才一個禮拜的時間,就已經讓公司的業績得到了提升,是真的嗎?”

“聽說您和裏得先生正在籌劃一個合作案,你們這樣的強強聯手,好多人都很期待呢,不知道你們是想要往什麽方向發展?”

“蕭先生,聽說您的妹妹蕭妍茹小姐,最近已經不大過問公司的事情了,是真的嗎?”

“請問蕭先生,蕭小姐和裏得先生的關系有沒有什麽進展,預計什麽時候才可以訂婚?”

……

蕭墨翰給媒體的印象,從來都是溫文爾雅的。

此刻當然也不例外,臉上帶着得體的笑容,一一做着回答。

不過他是一個絕對聰明也絕對夠謹慎的人,說話從來的滴水不漏。

一定不會給出具體的答案來,卻一定不會讓人覺得他有什麽失禮的地方。

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可以說他是備受媒體關注的。

幾乎可以勝過所有的當紅明星,和時政要人了。

所以,媒體方面一旦逮着了人,絕對不會輕易放手。

以至于,蕭墨翰足足在機場耽誤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才終于得以脫身。

坐進車子的時候,他倦倦的仰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睛閉目養神。

司機緩緩的啓動車子,一面忍不住開口:“蕭總,我也真是服了您的好耐性了,那些個記者那麽纏人,用不着理他們的。”

蕭墨翰笑了笑:“話不是這麽說的,記者的嘴,最容易把黑的說成白的,再把白的描成黑的,像是他們這些人,有時候也是不能得罪的,大不了浪費一點時間,又不會有什麽別的損失。”

司機很有些個折服的語氣:“您可是我見到的最沒架子的老總了。”

蕭墨翰沒有說什麽,依舊保持着靠在座椅上紋絲不動的姿勢,閉目養神。

似乎根本沒有聽到自己的那番話一樣。

車子很快回到了公司,然後,下了車子的蕭墨翰就直接去了自己樓上的辦公室。

因為過來比較晚的緣故吧,桌子上已經堆起了一堆的文件。

剛剛坐下來,助理就敲響了辦公室的門,給他送過來好幾份的離職申請。

所謂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公司眼見着已經易主,很多人都已經在做自己的打算了。

這也是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出乎蕭墨翰意料之外的是,竟然有好幾個公司高管一起交了離職。

蕭墨翰一頁頁的翻看着,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

總覺得這些人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拆自己的臺,不然怎麽有可能早不辭職晚不辭職,偏偏要選擇這個時候呢?

助理看着他臉色不好,忍不住開口:“看起來,對蕭墨昂忠心的人還真是不少,如果這麽多人一起離開的話,對我們是有一定影響的,用不用我去找他們談談。”

蕭墨翰一直沉着臉,目光望向不知名的某處,像是在想着什麽心事。

良久才開口:“還是算了吧,他們的心都不在我身上,留下了也終究不是什麽好事,不過需要趕緊招一批人過來,免得影響到公司的正常運行。”

助理雖然對他的這個決定不是很贊同,還是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出去了。

蕭墨翰則在那些個辭職申請上一一簽上自己的名字,不過再翻到最後一張的時候,他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猶豫了。

因為,那上面很清晰的署着白枚的名字。

白枚,他是相當熟悉的,也深知這個女人一直以來都是蕭墨昂的心腹。

而且,堪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許,別的什麽人離開也沒什麽,可是她如果走了,倒是的确挺可惜的一件事情。

但是,這樣的一個人,想要為自己所用,似乎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蕭墨翰思量再三,最終還是在那份離職申請的下面刷刷點點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寫完了也并沒有馬上叫秘書拿出去。

直接放進去自己的辦公桌抽屜裏,然後就準備處理文件了。

可是,又覺得實在累的慌,看了兩頁,就又看不下去了。

頭又昏又沉,是因為昨天和人喝太多酒的緣故,又熬到很晚,沒有休息好。

可以說,外人眼裏風光無限的蕭氏總裁的寶座,真正坐上去了,也并不是有多滋潤的。

尤其是,這樣的起步階段,就更加的舉步維艱。

公司的那些個股東們,看上去對他都是恭而敬之的,可是實際呢,那個不是在把他和蕭墨昂暗暗地做着比較?

所以,他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是留了幾分小心的,無論什麽事情也都不敢出一絲的纰漏。

熬過了這陣子,等到自己在公司的地位穩固了,應該就好過多了。

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着,但是又不能真的睡過去,腦子裏面就想起了不該想起來的人。

他手上無意識的擺弄着自己的手機,有些個猶豫,他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過去給藍熏草呢?

當然,他心裏也清楚,藍熏草一般的時候都會對自己的電話置之不理。

她此刻,應該正在和自己的那個弟弟玩的不亦樂乎呢。

她的心裏,終究是沒有自己的位置的。

可是,他卻無論如何都不能忘記她,每當夜不成寐的時候,他的眼前總是不停的晃動着她的影子。

她是那麽的漂亮,那麽的完美,尤其是她坐在鋼琴前的樣子,白衣勝雪,鋪曳在地,靈巧的手指拂動在琴鍵上,就像是脫塵的仙子一般。

蕭墨翰嘆了口氣,終究是再一次撥通了她的電話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