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俊走了,一走就五年,希樂根本不敢幻想他們會有重逢的那一天,中國都那麽大,更何況是整個地球?
他變了,她認得出,卻再也不是她熟悉的了,很早就已經不是了。
該來的就是擋不住。
門打開,千合阿姨,計教授就欣切地喊叫着希樂進來。
希樂急急的站了起來笑嘻嘻的說:“千合阿姨,計教授,你們來啦。”
看到站在計高旁邊的藍俊,她頓時很愕然的睜大了眼睛,她從來沒聽說過他們認識他,或者說起過他的名字。
計高得意的笑着對希樂說:“希樂,你看這是不是你的朋友?”
希樂聽他一問,一時還回不過神來。
她今天穿了件灰色的打底T恤,外面套了件白色帶圖案的純棉外套,下身是一成不變的牛仔褲和休閑鞋。
五月的天氣說涼不涼說熱不熱,可這裏就她穿得比較暖和。
藍俊語氣禮貌的說:“樂樂,你還好嗎?”
“樂樂?”聽起來多麽的親密啊!不單是千合阿姨和教授,就連計高都覺有點暧昧。
在他們的注視之下,希樂再不自然也要裝得很自然。他們昨晚才見過面,今晚又見面了,真巧啊!
問她還好嗎?裝得還真的像是第一次見面的一樣,怎麽以前看不出來他有演戲的天份?
希樂稍微瞪大了眼睛,作驚喜狀微笑着說:“咦?你怎麽在這裏的?真是好久不見了。”
今晚的她和昨晚的她簡直區別太大了,這回換藍俊給愣住了。
計高笑呵呵地說:“喲,原來真的老朋友啊。”
千合阿姨臉上挂個笑容招着手說:“既然大家都是朋了就別站着說話了,來,都坐下吧,計高說這裏的菜挺不錯的,等一下真的要試試。”
千合阿姨拉過希樂的手,計教授,千合阿姨,希樂,計高,藍俊依次坐下。
希樂從包裏拿出一個小袋子說:“千合阿姨,祝你生日快樂。”
千合阿姨笑呵呵的接過袋子,打開一看,是一部數碼相機,拆開來仔細看看,還是她打算要買的那個牌子。
這個孩子真的很有他們的心,相處了幾年,她心地善良,娴雅大方,斯文懂事,他們也越來越喜歡她,真的想把她招為媳婦,肥水不流別人田。
可是他們的兒子說感情要慢慢來,怕他們倆旁敲側擊,如果希樂要對他根本沒有這個意思的,那以後相處起來就會很別扭。
他們也是很開明的,年輕人有年輕人的世界,他們也是真的喜歡希樂,無論做不做得成媳婦,他們早就把她當成女兒看待了。
千合阿姨盡管嗔怪還是掩不住笑意說:“一起吃頓飯就好,還破什麽費呢?”
計高聽了附和着叫嚷道:“就是嘛,早就和她說了……”
計教授丢了個白眼給自己的兒子,恨鐵不成鋼的搖搖頭:“這叫做心意,像你?兩手空空,還是生女兒來的貼心。”
以前初次見計高就覺得他們父子很不對盤似的,後來才聽千合阿姨說計教授本來是想生個女兒來的,可是就偏偏生了計高,千合阿姨說再生一個,計教授一個勁搖頭,對着她說:“如果第二胎還是男的怎麽辦?有兩個孩子你還要不要我這個老公?”
那時希樂不明白的問她:“那男孩也是你們的孩子啊,而且人家都說生個男孩可以繼承燈火,他為什麽就那麽想要個女兒?”
那時千合阿姨羞澀一笑,“他說是女兒的話,家裏就只有一個男人,如果生的是男孩,将來家裏就有兩個男人,他想我心裏只能愛他一個男人,就算是兒子他也會吃醋,所以我越寵計高他越生氣。”
那時希樂像是在聽愛情故事似的,真的覺得計教授有一種讓人無名的浪漫踏實感。
夫複何求啊!能嫁給這種男人,就算是氣,心裏也是百分百的甜蜜的。
愛情只屬于彼此的,愛越深占有的越深,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想被分享半分。
也許就是這種變态的吝啬讓千合阿姨數十年如一日每天都像是熱戀般,願意一生跟随着他,陪着他守在學校的宿舍房裏,一起漫步學校的每一個角落,不斷重溫往日的愛戀。
希樂真的很羨慕,真的想擁有,屬于她的愛情,希望會是這般幸福。
計高聽了不禁一氣,暗示着看着希樂。
希樂呵呵笑的看着計教授,伸了個頭過去秘密的對他們說起悄悄話來,聲音不大,卻讓斜着身體側着耳朵偷聽的計高聽得一清二楚。
“其實師兄早就買了個生日蛋糕了,還是你喜歡的水果慕斯蛋糕呢,都交給了服務經理那裏放着呢,待會吃完飯打算來個驚喜來着……”
千合阿姨聽了又笑着小聲嗔怪道:“還買什麽蛋糕呢,搞那麽多幹什麽啊……”說完了還不忘朝計高看了眼。
計教授唯恐不亂的說:“他哪會有這個心思,肯定是叫你代勞,就你每次還幫着他說話。”
他笑了笑有意所指地說:“如果他要是找到像你這樣的媳婦他倒是省事多了。”
千合阿姨聽見老伴說話說到她心裏去了,也笑欣欣的附和着,“就是就是……”
還沒等希樂說話,計高就搶了說:“你們說到兒子怎麽像是找不到老婆似的?”
希樂接過話幫着說:“就是啊,你們可不知道,公司裏明着暗着喜歡師兄的人可多了。”
“真的?”計教授看了自己老婆一眼,千合阿姨丢給他一個“我也不知道”的眼神。心想壞事了,所謂女追男隔層沙,希樂又不是主動型,計高又是不急不趕的。
希樂調皮的又補了句,“真的……”
計高見服務員捧着菜進來,“喲,菜來了……”忙忙的想甩掉這個話題。
千合阿姨看着桌上的一道道菜,賣相相當好看,不知道是不是如外表看起來的好吃。
計高趁着他們分散了注意力,靠近希樂的耳邊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說:“這頂高帽子真大啊!回去他們肯定審問我。”
希樂狡黠一笑,正巧碰着藍俊盯着她的眼睛,她馬上扭過頭來看着放滿了桌子的菜,“師兄叫了很多菜啊!”
龍骨玉米湯,九味貴妃雞,水煮魚,回鍋肉,糠醋鯉魚,椒鹽大蝦,四喜丸子,板栗燒菜心,香辣蟹,東坡肋子。
計教授皺了皺眉問:“菜色怎麽這麽雜?我看啊,魯菜,湘菜,粵菜,川菜,四大菜系都上齊了。”
千合阿姨也說:“是啊,這家主要是做什麽菜系的?”
希樂也是第一次來華寶宮,也轉頭來眼睛詢問着計高。
談到這裏的菜,計高就獻寶似的說:“這家叫華寶宮嘛,顧名思義就是說,中華最寶貴好吃的美食都彙聚一起了。這裏剛剛開了三個月不到,就把其它酒樓的熟客都招來了,不預先訂位根本沒得吃。”
這麽旺啊?希樂不可思議地微微張大了嘴巴,豎起了大拇指說:“師兄幹得好,不然都試不了這裏的美食了。”
計教授除了畫畫之外,最是着迷美食,所以清閑的時候就和千合阿姨游山玩水尋找當地美食。
他眼也不眨看着滿桌子的特色佳肴,說了句對計高來說最好聽的話,“嗯,看起來真的挺不錯的,趕快吃,不然就涼了。”
千合阿姨見到老伴拿着筷子就要去挾菜,招呼着藍俊說:“小藍啊,不要客氣啊,都吃吧。”
計高說着都快忘記藍俊坐在他旁邊一直涼着,趕快賠笑說:“唉,我們一家說起來就是不停嘴的,要你見笑了,來,吃菜。”說完他挾了一塊雞腿給他。
希樂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她住今天笑的特別假,裝得是不是有點過火了,希望他們沒發覺什麽不對勁才好,過去的事她不想提了。
藍俊覺得特別後悔今晚參加了這個飯局,希樂和他們的有說有笑,計高說的一家,讓他看着刺眼,聽着心裏不舒服。
他見希樂看了他一眼,又瞄了雞腿一眼,他記得希樂說過最喜歡吃雞的部份就是雞腿。
他挾起了雞腿就想遞過去,“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雞腿……。”
希樂怔忡了一下,裝作害羞的笑了笑說:“那是以前的事了,現在比較喜歡吃雞翅膀。”
藍俊挾着的雞腿放回了自己的碗裏。
計高識做的挾了一個雞翅膀放在希樂的碗裏,“那簡單,以後的雞翅膀都全給你。”
希樂爽爽的回了一句,“好啊。”
計教授和老婆相視一笑,看來兒子蠻懂得抓機會的,一顆心又放了下了。
藍俊咬了一口,吃不下是什麽滋味。
飯吃得差不多,最滿意的是計教授,直說下次過來非這家不可。
服務經理适時的推着一個蛋糕進來,放到了臺中間,圍着一圈點滿了蠟燭。
計高嚷嚷的叫着,“來,一起唱個生日歌,送給我最親愛的老媽子。”
藍俊也笑着說,“對,生日就是要唱生日歌,我不知道是伯母生日,沒送什麽禮物給伯母,伯母千萬不要說我不懂事才好。”
千合阿姨笑了笑:“哪裏……”
“來來來,一起唱……”計高起頭唱了一句,希樂也高興着拍着手唱着。“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唱完了生日歌,希樂拉住準備要吹蠟燭的千合阿姨說:“怎麽又忘記的呢,要先許願,快點許個願吧!”
千合阿姨嘴上說着“哪有那麽多規矩的?”然後依然乖乖的想了想說:“嗯,我希望大家都身體健康,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呼呼好幾聲,吹熄了所有的蠟燭,又抱怨了一句,“怎麽點那麽多蠟燭啊!”
希樂把上面粘着有個公公婆婆的一大塊蛋糕分給了計教授和千合阿姨,又招千合阿姨一句抱怨說:“怎麽給這麽一大塊給我?吃不完啊!”
她貼心的說:“放心,都是水果來的,我都有囑咐他們說只鋪上一層薄薄的奶油就好了,就知道你們吃多奶油對身體不好。”
希樂就像女兒一樣這麽的體貼孝順他們,他們心裏都覺得特別的窩心,這幾年來都沒有白疼了,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孩子,計教授更是把當初一見面就把她招為入室弟子為傲,不是說他眼光好,而是他運氣好,就撿了個便宜女兒,如果有一天能變成他的媳婦他就更知足了。
他笑呵呵指了指希樂說:“我就知道是你訂的蛋糕,這還不讓我穿幫?”
希樂窘困的眨了眨眼睛,一下子又亮了起來指着坐在她身旁的計高,“蛋糕是我訂的沒錯,可是錢是師兄付的。”
整頓飯下來,藍俊吃得很沒心情,自己簡直是自取苦吃,十足像個蹭飯的一樣。
除了計高和他拉家常外,兩個老人家也只是禮貌性的叫他多吃點就沒說什麽話了,還有希樂,眼睛都不想瞧他看似的。
他們談着笑着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他半句話也插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相見偏相見2
他希樂探着頭對着車裏面的計教授和千合阿姨揮手,“你們慢走啊,再見。”
看着計高的車載着他們走遠了,希樂朝自己的車走去,也準備離開。
“樂樂”藍俊叫住了她。
“啊?你還沒走的?”希樂一直都裝着當他不存在,不知道他叫她做什麽。
他忍着氣說:“我一直都在。”
希樂借着月色看着他,忽然間她看見了在大一時候的他,她問他:你會不會一直在我身邊?他那時很認真的說了這句一模一樣的話。
她低下眼睑憶思起來,“你沒有……”喃喃的破口而出。
藍俊聽了,愧疚的靜站着也不再說話。
氣氛變得僵硬,希樂覺得自己講了句不該講的心底話,心裏又刺痛了一下,空氣像是越來越稀薄似的,她低着頭轉過身來就拉開了車門。
戀愛是自由的,誰也不能怪。為了讓自己忘記,為了讓自己不再哭泣,她只能逃避,做一只縮頭烏龜。
“送我一程行嗎?來的時候是搭計高的車來的。”
藍俊冷不防的說,希樂臉色沉重的看着他,告訴自己:我只送他一程而已。
“上車吧!”
藍俊很快竄上了副座,希樂一邊看着前方開車一邊問:“你住哪裏?”
藍俊直直的回了句,“你呢?”
希樂聽見他問非所答,又說:“我是問你家在哪裏,我送你回去總得要知道的吧!”
藍俊就是想知道她住在哪裏,“不知道你順不順路,要不你就直接開回家,我到時候再搭車就好了。”
他分明就是沒事找事,希樂在一車站旁剎停了車,沉着臉說:“那不如你還是在這裏下車搭巴士方便一點。”
藍俊看了眼外面,一個等車的人都沒有,樂樂真的變了,這樣的決絕讓他無所适從。
他沉着氣乞求着說:“我剛回來,都不知道在哪個站下才對,還是麻煩你送送我吧!我暫時住在玫瑰花園二期。”
希樂不知道他有賴皮這個習慣,無奈的啓動了車子。
前兩年她買樓房的時候就聽說過,玫瑰花園位于南區,那一區簡直就是富人家居住的集體地方,或者也是開發商有意标立一個高級別的區域吧。那時候的一期就賣到6000元每平方米,聽說建的都是大套間,平面面積都是150平方米以上的單位樓,她當時聽着就咋舌,連裝修水電沒有個二百萬也非想入住。
要不是媽媽留下一筆錢給她,她真的連個住的地方都買不起,所以她也很珍惜媽媽留給她的一分一錢,反正都是自己一個人,能有一個小小的地方就足夠了,她不想多花一分錢。
藍俊率先打破沉默,“計高怎麽成了你的師兄的?他也是B大音樂系的?”
希樂全神貫注的看着前方開車,很官方的回答他的問題,“他是繪畫系的。”
他挑了挑眉毛,“繪畫系?怎麽又做了裝橫設計公司的總經理?”
“他大學時選修平面室內設計,是研究生。”
“那你怎麽管他叫師兄?”
“我喜歡。”
希樂冷冷的抛下了一句,藍俊噶然停止,望向車外。
他記起了那個小男孩,緩緩地說:“看起來你和他們挺熟的,他們知道你有個兒子嗎?”
聲音不大,希樂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什麽?什麽兒子?”
“那天超市裏坐在購物車裏的男孩。”
她想了想,原來是說陽陽 。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并不解釋什麽。
雖然說樂樂以前也不是一個話唠,可是就算兩個人坐着看書不作聲也不會像現在冷場。從見面之後,如果不是他開口說話她是不會和他說半句話的,回答問題也是簡簡單單的一兩句。
不知道他們是否知道,不知道他們是否介意,可是藍俊知道自己很介意。
他依然看着車外問:“他今年幾歲了?”
“三歲了,九月份就可以上幼兒園了。”前幾天吃飯希樂就和敏兒聊過這個問題,敏兒還拜托她了解一下哪個學校又好學費又适中的。
車上的兩個人都各有所想。
藍俊這時心結又多了一個。
臨走之前,他就試着回頭不顧一切的抛棄莫名而來的所有,只想好好的抓住希樂,可是他等不到,還是走了。為了那段他不知道的上輩子恩怨,憑着那個荒謬的理由自私無理的和她分手,默默的承受不給她一個理由,就是想着分手後哪怕不能成為朋友也不要成為敵人。
他高估了自己,現在在她眼裏他什麽都不是的感覺讓他難以接受,她心裏忍忍的在恨他,從那一晚起到現在……
憂傷的歌聲越來越動人了,他聽着越來越難受……
他多想她還是像以前一樣粘着他“俊俊,俊俊”的叫,到現在為止她連一聲“俊哥哥”也沒喊過。
那天晚上她說:其實叫俊哥哥也很好聽……
藍俊悶悶的說:“三歲……應該很可愛吧!”
“嗯,是很可愛……”想起了陽陽總是奶聲奶氣的叫她“媽咪”,希樂由心的發出了一個笑容。
藍俊突然很妒忌,他覺得這樣是非常不好的,他并沒有這個權利,也沒有這個立場。
熟悉的希樂的聲音,他做夢都會聽到。清脆嬌氣的,一把甜美歡快的聲音,以前是總是那麽的可愛貪玩惹人喜歡,現在卻是用同樣的一把聲音說着冰冷無味的話。
“到了,下車吧!”希樂停穩了車下逐客令。話說了出口又覺得不是一個成年人該有的禮貌,又輕聲的說了句“晚安”。
藍俊見她略為抱歉的道了句“晚安”,跨下的臉挂了個淺淺的笑容,“那你回去小心點……”他停了停,把想說的那句“回到家打個電話給我”吞了回去,下了車,看見她“呼”的一聲加油揚長而去。
他記得在高速公路上她開的快車,是因為習慣還是因為他?藍俊覺得兩樣都有,但是他覺得下次有機會一定要提醒她一下,開快車很危險。
藍俊現在住在玫瑰園二期的A棟二座,其實這是李田甜父親前年認購買來放着等增值再放出去賣二手的,他父親是明正言順的炒樓王,專炒中國樓盤,錢在外國消費,雖然錢來得正道,不過他心裏仍是鄙視這種人。
但是李田甜的父親卻是極寵她,知道藍俊硬要回中國發展,就說送了這房給他,說是等女兒完成了碩士學位就讓她回中國陪着他,這套房要是喜歡就當是日後結婚的新居。
那麽未結婚之前就試行同居麽,然後一切就那麽的水到渠成結婚過日子?藍俊當時覺得很別扭,也未明白自己對田甜是怎樣的一份感情,有點像盲婚啞嫁,而和她結婚好像在執行一道正常的程序一樣,不好推卻。
他打開了電視機,思緒萬千,總是找不着不對勁的地方。
樂樂開的是小車,生活條件應該也是不錯的。她和計高一家人很熟絡,樂樂在他們心中也是很特別的人,生日宴請的客人就只她一個人,當然他只是個意外。言語間看得出他們都把她當成未來媳婦的樣子,而計高對她也是很熱情讨好的樣子,是追求她嗎?可是樂樂有一個三歲的兒子……
藍俊越想越發現問題的所在。
計高如果是和樂樂很熟的話,沒可能不知道她有一個兒子的,而知道她有兒子還要追求她,并且他們全家都喜歡樂樂,那應該是不介意她有兒子的事情。可是那個兒子的爸爸又是誰?
這一刻藍俊倒想希望兒子是自己的,那就什麽煩惱也沒有了。
和樂樂戀愛的時候,樂樂還是很單純,什麽都不懂,好幾次她抱着他在他懷裏蹭磨令他起了身體反應,他也唯有窘迫的輕聲呵斥,他不想沾染了她仍是純淨的世界,或許她想要的戀愛就像是白雪公主式的童話,那他給,等畢業後和她組織了家庭,再跨進另一種狀态,讓新婚的那一晚真正的成為他的女人……年輕無知的時候想的一切都是完美的,當他狠着心把她變回了灰姑娘的時候,他的夢想也只不過是夢想而已。
大一開學談的戀愛,大二開學談的分手,糾纏着直到10月他的離開。自他們認識以來,藍俊開始了第一個沒有樂樂陪伴過的節日:聖誕節。英國很隆重熱鬧,他很悔疚孤寂……
再沒有人追問着他許的是什麽生日願望。
樂樂的兒子今年三歲,樂樂今年才24歲,那不是大四就生的孩子?懷胎十月,那是在大三懷的孕?
藍俊馬上推翻了這種可能,樂樂不是那種那麽早就會對那種事情開竅的人,而且對象呢?對象會是誰?
随後他又搖了搖頭,不是沒可能的。在英國是很注重心理健康,大學裏每周都有一節心理課程,任職的心理醫生教授就說:一個人在極端的情緒下最能做出極端的行為。
那就是說樂樂在他走後又開始了另一段戀愛,還在大三就懷了孩子。可是,這麽快?是為了忘記他還是已經忘記他了。
藍俊覺得無論是哪種原因都讓他很心痛。
他縱容李田甜在他身旁,可沒正言說過她就是他的女朋友,更沒說過喜歡和愛。
藍俊想,他可能是沒辦法跳出前一段的愛情了,除了樂樂他還能愛誰呢?偏偏樂樂不可以……那就随便一個吧!李田甜也不錯,也許有一天會愛她也不一定。
那時他還這以想的安撫自己的,現在……恐怕真的一輩子也不可能愛上的了,他的心根本不願在樂樂那裏抽回。
藍俊無法的想像下去那個男的抛棄了樂樂母子之後樂樂所承受的痛苦。
樂樂的第一次傷心痛苦是因為他要分手離開,第二次則是因他而起。
最終還是他,害得樂樂成為了未婚媽媽。
他不敢想像她那種落泊艱辛的日子是怎麽過的,現在他心裏就很痛很痛……
作者有話要說:
☆、不想相見偏相見3
強立建築設計股份有限公司成立只有一年多,很多部門尚在不斷的完善改制,如公司對外宣傳是集工程建造與室內裝修一體化的,可是卻還沒有室內設計的部門。
鄭理也和藍俊商量過,剛起步做好一樣是一樣,一下子把公司搞大了卻沒生意反而會被人笑,資金上也不允許。
上次鄭理帶藍俊去S市看的工地是強立成立接的第一單生意。
其實他們都清楚,除了他們提供的建築設計方案比其它公司的有特別之處之外,最主要是他們承包的價錢比其他公司低得多,水泥鋼筋的架構上的也盡是滿足他們的所有要求。
鄭理說:争取到開發商大企業的青采,一炮打響知名度,以後做下去就順得多了,賺少點有什麽所謂,這個可是機會啊!
自從藍俊回來,他就接手管理後期的設計裝修工作,因為還要照顧自家的恒遠百貨,所以工程上的承接洽談動工都交由鄭理全權負責,他本來也是喜歡這一行,更是樂此不彼,終日在外差幹。
藍俊約了計高去S市看場地——他所設計的休閑渡假村。
休閑渡假村占地面積250公畝,按原概念設有溫泉SPA區,健身運動區,兒童游樂區,中西合璧的賓館和灑店服務兩點一線。
藍俊來到計高所在的明炬裝橫設計有限公司的樓下,看見兩男兩女的站在一部黑色淩志前面,其中一男朝他快步走過來,那人就是計高。
他下了車,握住了計高伸過來的手,看到他後面的一男二女,他朝他們點了點頭,他們對他笑着也慢慢走過來。
計高打量着藍俊的車說,“這是不是新款的寶馬?上個月才上市的呢。”
藍俊回頭看着自己的車,為什麽會選寶馬?只是覺得白色的車沒哪款車型及得上寶馬來的适合。
他說:“這個月買的,上個星期上的牌。”
站在計高旁邊的小劉插嘴說:“聽說要一百多萬,還要提前訂貨才有诶,雜志上說是全進口的機頭零件。”
藍俊但笑不置與否。
希樂下了地鐵跑了10分鐘趕了過來,氣喘喘的看到計高,小劉,燕子,吳心,一排人圍在藍俊前面,藍俊靠在一輛白色車旁笑着,此時她有點拔腿走人的想法。
計高昨晚才打電話說有樁大生意找上門來,正好她正在進修室內設計,就帶上她過去當是實習看看,可他沒說對方接待的人是藍俊。
她極不情願的走過去,隔着幾步路計高就看見了她說:“希樂來了……”
藍俊正想問是不是可以出發了?聽到計高說的話,他轉過頭來就看到樂樂已經來到他的面前。
希樂看着計高他們微微喘着氣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燕子笑着說:“沒關系,他們都在談車子呢。”
計高揚揚手說:“喏,那人齊了,現在出發吧!”然後對着藍俊說:“你帶路,我就跟在你車後。”
希樂顧自的随着燕子後面走向計高的車子。
早早的起床聽了一早上的課,下課就坐地鐵趕過來了。對了,她又忘記吃午飯了,要是讓司徒知道他又會唠叨的。
可是他都不知道,她什麽都經不起,最經得起餓。
現在她只想快點上車坐着休息,地鐵上的人太多只有站着的份,加上前後跑了幾十分鐘的路程。
藍俊看着他們一行人,希樂臉上有着明顯的疲憊,他便說:“你們五個人那麽多,樂樂坐我的車吧!”
小劉,吳心,燕子紛紛的看着希樂,“樂樂?”他們兩人早認識的?叫得也太親切了吧。
計高沒他們的大驚小怪,“對,希樂你就順便和老朋友聚聚聊聊。”
小劉,吳心,燕子他們又一臉了然的瞧藍俊希樂兩人看了看,原來他們是老朋友。
希樂伫立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麽樣拒絕。坐他的車?她怕她會坐立不安。
“樂樂,上車吧!”藍俊為她打開副座的門,招着手。
中午的太陽當頭高照,希樂有點眩了眼,他對着她微笑着招手,眼神是那麽的溫柔,從前是她最眷念的,每次他對她招手她都歡快的跑到他的身旁。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過去就過去了,不應該有所依戀……
希樂轉身緩緩地走過去,客氣的道:“那麻煩你了。”坐上了車。
車子很快上了高速公路。這條路很熟悉,上個月她才走了一遍。
還是藍俊先開口說的話,“你是在明炬工作的?”
希樂單音節的“嗯”了一聲。
去A省S市最快也要兩個多小時,早知道她也開車過來好了,這樣就不用和他呆在一起。
藍俊繼續閑聊着說:“你是做室內設計的?”
幾個小時呆在一起不說話真的會很冷場,也很奇怪,希樂只有就着他的問題不松不緊的回答。
“正在學。”
藍俊“哦”了一聲,還是繼續問道:“那你主要是做什麽?”
“适合做什麽就做什麽。”
藍俊快速的看了她一眼,她表情平和的看着前方。
“那到底是做什麽?畫畫?”
希樂有點點的驚訝,卻沒有表現在臉上,斜斜的看了他一眼,“嗯?我做什麽工作好像和你沒什麽沖突吧!”
藍俊怔了怔,又是這種冷淡不理睬的語氣,他微笑着說:“我只是問問而已。”
希樂微微調整了坐姿,旁邊的車呼呼的不斷越過,她瞄了眼時速表,七十都不到。
她說:“這裏是高速公路,你會不會開的有點慢了?”
藍俊看了眼時速表,右腳又踩深了點,“嗯,是有點慢了,八十就差不多,太快了也不安全。”
希樂覺得車子稍微提速,并沒有接話。
藍俊問:“你什麽時候考的小車牌?今天怎麽不見你開車?早知道你搭車過來我就去接你好了。”
去頭去尾,希樂說:“那輛車不是我的,只是借着開開。”
選擇性的回答,藍俊早就見識過了,他應該逐一個一個問題來問才對。
“哦……那輛車是誰的?”
希樂很不客氣的扔了一句,“你也問得太廣了。”
是說他管得太多了吧!藍俊刻意呵呵的笑着化解着說:“沒有,只是看那輛車子挺好的。”
他接着說:“前一陣子我還遇見敏兒呢,她就在恒遠超市裏工作……”他停了一下扭着頭看了她一眼又說:“可是她後來不知為什麽就沒再去上班了。”
希樂有點錯愕的提高了音,“嗯?是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關系,其實敏兒沒有必要這樣做的。
“你知道她為什麽突然間不去上班嗎?”
他是懷疑的說她叫敏兒不去上班的嗎?希樂眼睛瞪大了看着他,“我怎麽知道?這又不關我的事。”
藍俊瞥了她一眼又鎮定的看着前方開車。
他現在對着她是越來越無奈,盡管他說話小心翼翼的,她還是會随時變身為刺猬,武裝起自己,對他一點也不友善。
希樂覺得是不是自己誤會了太敏感了?或許那句話也沒什麽意思。
車內兩個人一不說話,她就覺得靜得讓人發慌,自己一個人開車倒是沒這種感覺。
“可不可以聽聽歌?”希樂征詢着問。
藍俊看了看她,打開了收音機,“聽音樂頻道可以嗎?車裏都沒放CD。”
她慢慢的說:“沒問題。”
希樂扭着頭看着外面,耳朵聽着的,是她第一次站在舞臺上表演的歌曲《最幸福的事》,下面坐滿了B大的所有學生,卻沒有一個是他。
藍俊曾經向她承諾過,只要她站在臺上,他就會站在臺下,讓她永遠的可以看着。
走了,承諾再也不需要斯守了。
她從此看到的,只有自己一個無限的悲涼。
頻道裏正在唱到最高潮,希樂感概:大學裏的日子,小半快樂大半憂傷,快樂只能留待回憶,憂傷卻不停在延長,慢慢的她習慣了那個有時候沉湎在往事裏心痛難過的自己……
我最幸福的事當過你的天使
趁鼻酸能掩飾讓我們像當時擁抱最後一次
最幸福的事吹蠟燭時你總為我許願的手勢
為摯愛的人在左邊心口保留位置是最幸福的事
可惜愛不是童話故事
不能夠永